說老實話,在她與他沒達成共識之前,她並不願意讓老媽見到炎少。
她怕炎少在老媽面前亂說什麼,也怕老媽多想。
“我已經在樓下了,下來吧!”
炎寒卻直接無視竹淺影的拒絕,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如此一來,竹淺影不用想,也知道他找了人來跟蹤着自己的行蹤。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仔仔還在她手上呢,他肯定會小心一些。
帶着仔仔下了樓,果然,便看見炎寒站在車子旁邊,見她們從電梯裡走出來,他便快步迎了上來。
“媽!”
讓竹淺影意外的是,他居然,還稱呼陳靜爲“媽”。
而陳靜,顯然,也和竹淺影一樣意外。
她有點無措地看一眼竹淺影,然後,才含含糊糊地隨便應了一聲。
炎寒跟陳靜打完招呼之後,又朝竹淺雨點了點頭,彎身,蹲到仔仔面前摸摸他的臉。
“晚飯仔仔想吃什麼?”
仔仔下意識地往竹淺影身後躲,炎寒似是愈發地習慣兒子的閃避,伸手揉揉他的頭,站了起來,看着竹淺影說。
“你們可能也挺累了,就到對面那間酒店吃點東西,好嗎?”
竹淺影有點愣神,無論是以前的炎少還是昨天她所見的炎少,都不是這種體貼的模樣。
莫非,過了一晚,這人便換了個人?
竹淺影心裡疑惑,卻還是擡頭看看老媽和小雨。
“媽,小雨,你們有其他想法嗎?”
“仔仔,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陳靜最省事,把外孫的選擇當成最後選擇。
仔仔小朋友指指對面那間酒店,也就是炎寒所說的那間酒店。
酒店離住所並不遠,大家便直接走過去,走了沒幾步,炎寒又彎身問小傢伙。
“仔仔,累嗎?爹地抱好不好?”
仔仔長得比同齡人長得普遍要高要結實一些,所以,竹淺影幾個,抱抱他沒問題,但要抱着他走一大段路,還是有點難度。
不過,這事對炎寒這樣的大男人來說,卻是小事一樁。
仔仔當然累了,從一早出門到現在,只在車上趴在竹淺影身上睡了一會。所以,當他聽到炎寒這麼問,便猶豫地仰起小臉看看竹淺影,見媽咪沒有反對的意思,才點點頭應了聲,“好!”
炎寒很高興,彎身,便把兒子抱了起來。
“媽,一會吃完飯,晚上就直接在這酒店住吧,我讓人開間套房。”纔在酒店包廂坐下,炎寒便對陳靜說。
陳靜照舊又看看女兒,而竹淺影,這時正看着在炎寒懷裡睡着了的仔仔。
這小傢伙,醒着時對炎寒一直處於默默對抗狀態,這下睡着了,卻是窩在炎寒懷裡睡得又香又甜。
看來,血緣關係確實是樣神奇的東西。
要知道,仔仔這小傢伙,輕易是不會被別人抱着睡的。
即使是程燁,跟他這麼熟了,他也輕易不讓程燁抱一下。
程燁時常跟竹淺影開玩笑,“影子,你家王子其實不是你兒子吧。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從小奶娃長到這麼大,我還以爲他是你老公受了詛咒之後變成了這小屁孩模樣。”
連程燁這麼熟的人,小傢伙都如此充滿了戒備,更別說對別的再陌生一點的男人。
所以,之前在m的時候,陳靜就很是擔心地跟竹淺影提過,“影兒,仔仔這樣子,你如果交了男朋友,他得多大反應啊?”
竹淺影倒是挺無所謂的,“那就不交唄!”
她不會告訴老媽,這麼多年了,她是真的連交男朋友的想法都沒有過。
陳靜和竹淺雨在那邊拿着菜譜點菜,炎寒看一眼懷裡熟睡的兒子,擡起眼看着坐着身邊的竹淺影,“仔仔叫什麼名字?”
竹淺影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沒告訴你?”
炎寒搖頭,他雖然與兒子同牀共枕了這麼多天,但小傢伙對他的敵意,卻不曾消退多少。
“他說沒有……”
竹淺影沉默了一陣,卻是點了點頭,“他沒騙你,確實沒有。”
說起仔仔的名字,竹淺影自己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最開始,竹淺影是拿捏不定該讓仔仔姓什麼,讓他姓竹嗎,竹淺影自己對“竹”這個姓氏並無多大的好感。
讓他姓炎嗎?更加顯得奇怪。
於是,因爲拿捏不定該姓什麼,最後,便連名字也擱置了下來,申報名字的時候,便暫時以爲名了。
炎寒當然並不知道竹淺影這些微妙的心思,聽到她說沒有時,心裡暗暗生了絲竊喜,擡眼看看她,“那……我們一起想想?”
竹淺影愣了一下,這五年來,她從來沒想過,她和身邊這個男人,還有機會用“我們”、“一起”這種相關聯的稱呼,她一直認爲,她與這個男人,已經再無半點瓜葛和關係。
所以,這下聽他說“我們一起”,她的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她不迴應,炎寒便一直定定地看着她,最後,竹淺影只好點點頭。
“嗯,你們也想想吧。”
對名字這東西,她並不執着,他是仔仔的爹地,在這件事上,參與一下並不爲過。
仔仔接下來也要去上學了,也該是要起個正經的名字了。
得到竹淺影的迴應,炎寒似是很開心,勾起脣角點點了頭,“好的,我回去也問問爸媽他們的意見。”
說完,又問竹淺影,“你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竹淺影搖頭,如果有,她早給小傢伙起了,哪用等到現在?
菜很快端了上來,竹淺影搖醒炎寒懷裡的仔仔,帶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媽,我媽挺想你的,等你歇兩天,約個時間一起吃頓飯吧!”
對於這個突然變得和善起來的“前”女婿,陳靜有點應付不來。
畢竟,這個“前”女婿,以前的氣場實在太足,像現在這般拉家常一般的談話,以前,似乎從來沒有過吧。
即使有,大概也是猶如鳳毛麟角,少之又少吧。
“嗯……到時再說吧……”
陳靜不確定女兒現在跟炎少的關係如何,也不敢貿然答應他什麼,只好含糊地應着。
竹淺影帶着仔仔出來,倆人的談話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