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大少爺雖然氣易薇,但聽到老孃那一句極之侮辱的話,忍不住叫了聲,“媽!”
炎老夫人瞪他一眼,“媽什麼媽?你自己是有婦之夫,難道不知道檢點嗎?所謂無風不起浪,讓外人誤會你,說明你本身就有問題!”
炎老夫人這一句外人,無疑,是包括易薇在內了。
而她這番意有所指的話,明着,是說給兒子聽,實在,卻是說給易薇聽的。
易薇剛剛那一臉尷尬還沒消退掉,這下,又被炎老夫人如此明着暗示,臉色便變得更加難看。
“媽,我什麼時候不檢點了?”炎寒很是冤屈,可說這話的,是自己老孃,他又不好意思發作。
炎老夫人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檢點,又怎會傳出來那的話?你難道不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炎老夫人接二連三這些話,除了數落了炎寒,還像舉起大巴掌,啪啪地抽在易薇臉上。
這時的易薇,難堪且尷尬地坐着,她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儘先機,無論怎麼解釋,好像,都不對。
可不解釋一下,任由老夫人啪啪抽自己的臉,又不符合易薇的性格。
“炎伯母,對不起,這事與寒哥無關,是我自己多心,擅自生了不該有的猜測,我一直把寒哥當親哥哥,所以,就對這事過份緊張了!”
炎老夫人瞥她一眼,在心內冷哼一聲,親女兒?你這樣的貨色,我生不起!
心裡,把這易薇貶到了前所未有過的低處,嘴裡,卻繼續數落自家兒子。
“女人啊,若在古生代,生孩子就是生死劫。影兒冒着生命危險爲你生下仔仔,你卻讓外邊傳出那樣的流言蜚語,你讓影兒的臉往那兒擱?你又讓仔仔如何面對那種疑似野種的質疑?”
本來還難堪得擡不起頭來的易薇,卻在聽了竹淺影的名字的時候,猛地擡起了頭。
“伯母,仔仔是竹淺影與寒哥的孩子?”
易薇的聲音都抖了,這兩天,她猜來猜去,開始,以爲那孩子是炎寒一夜情留下的風流種,後來,在某人的提醒下,又覺得那孩子大概真的是代孕出來的孩子而已。
卻完全沒想過,那小子,是竹淺影與炎寒的孩子!
炎老夫人這下,忍不住笑了一聲,“呵,影兒是小寒名正言順的合法老婆,小寒的兒子,不應該是影兒生的,還能是誰生的?”
直到這時,炎老夫人才察覺,這易薇,或者,除了任性之外,還有更多更多不討自己喜歡的地方。
易薇不吭聲,大概,是因爲炎老夫人所說的話對她打擊太大,又或者,是不好意思開口再說什麼。
炎老夫人掃一眼易薇,又道,“小寒,你該慶幸,影兒幫你生下的兒子,跟你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不然,明天全l城都會知道你炎寒被戴綠帽子了!”
炎寒一開始還覺得自己老媽那些暗諷意味十分明顯的話,說得太尖刻,太讓易薇難堪。
直至,聽到易薇那句“伯母,仔仔是竹淺影與寒哥的孩子?”,他才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
竹淺影離開,他從來不曾對外人提起過,對於一對結婚五年的夫妻來說,有了共同的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可易薇,剛纔爲何一再質疑這事?
她到底,知道了什麼?
又或者說,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易薇,我和影兒是夫妻,我倆有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易薇閃縮了一下,可憐巴巴地擡眼看着炎寒,“寒哥,我……我……”
炎寒耐着性子盯着她,易薇結巴了幾句之後,終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我又沒見過竹淺影,而且,我……我不是忘記了一些事情嘛,哪裡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個人啊?”
炎寒臉色一凝,冷冷地看着她。
“易薇,你以爲,我犯得着爲了騙你,憑空捏出一個竹淺影來嗎?”
易薇額上冷汗涔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又聽見炎寒說,“易薇,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
炎寒說完,站了起來提步往樓梯那邊走去,才邁上樓梯,他又停了下來,轉頭,對易薇說。
“你以後,別再過來了,我兒子不喜歡你!”
冷冷地說完,轉身噔噔噔地邁上了樓。
炎老夫人也沒興趣再跟易薇聊下去,反正剛纔,自己也罵痛快了!
“走吧,我兒子不喜歡你!”
明明,炎老夫人說的,跟炎寒說的是同樣的話。
但這個“兒子”所指對象各有不同,而傷害力,當然也不盡相同。
易薇頂着一張灰敗的臉離開炎家,而炎寒,上樓之後,卻沒有去老爹老孃那邊看兒子,而是,進了書房,拔了通電話。
等炎寒打完電話以爲要去父母房間找父母和兒子時,卻聽到樓下傳來仔仔咯咯咯的笑聲。
炎寒探身出去一看,便看見兒子與老爹都盤膝坐在沙發上,倆人中間,擺着棋盤和下到一半的棋局。
“爸,你可不準欺負仔仔。”
在炎寒看來,仔仔還小,不敵老爹這個棋藝精湛的老棋手是理所當然的事。
“呵呵呵,小寒,你應該跟仔仔說說,讓他別欺負爺爺欺負得這麼慘!”
炎博嘴裡雖然說得極慘,但語氣,卻是自豪和欣慰的口吻。
“仔仔,你這麼厲害?”炎寒誇了兒子一句,意料中,兒子不理他。
他便又問,“仔仔,告訴爹地,你是跟哪位棋壇高人學的棋子?居然把你爺爺打敗了?”
這一次,仔仔居然給了他答案。
“媽咪!”
炎寒微微有些驚訝,竹淺影那丫頭,連圍棋也是精通嗎?
不過,話說起來,他好像,並不知道她精通什麼。
除了,知道她做的點心味道極好,熬的湯特別地道,做的麪條特別好吃,之外,他還知道她什麼?
炎寒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然後,他發現,除了她爲自己做過的那些,和資料上顯示的那些,其他關於她的種種,他統統不瞭解。
原本,他以爲,是她離開得太久,久到,他已經開始忘掉她的一些事。
但現在,他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掉過什麼,而是,從不曾瞭解過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