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蝙蝠是哺乳動物中少有的吸血種類,一隻吸血蝙蝠一生所吸的血高達100升左右,非常恐怖。
“不要怕,”蒼耳安慰大家,“吸血蝙蝠毛色呈暗棕色。相貌十分醜惡。這些毛色偏黑,極其普通。”
果然如此,黑壓壓一片的蝙蝠沒有攻擊他們,在八個人的頭上了盤旋一會後,扇着寬大有力的翅膀,扔下他們飛遠了。
正當大家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時,比目魚又“哇哇哇”大哭起來,不斷蹬腿,極力想甩掉什麼可怕的東西。
三月緊跟其後,表情狂怒,怒喝:“滾!滾蛋!”厭惡程度比身旁的比目魚有過之而無不及。
衆人又是亂成一團糟。
清音看到地上的景像也嚇了一跳:成羣軋堆的地鼠爭先恐後地竄過他們的腳跟。三月、比目魚手忙腳亂,避之不及。
清音異常冷靜,她看到這些地鼠吱吱喳喳,一溜煙往前竄,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清音呼喊:“不要理它們,讓它們走。”
一幫人安靜下來,地鼠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折騰,三月香汗淋漓,比目魚面色鐵青,四鬼也不好到哪裡去,上氣接不了下氣。只有蒼耳和清音鎮靜些,面不改色。
蒼耳建議休息一會,清音同意。大夥坐了下來,喝水的喝水,揉腳的揉腳。蒼耳和清音竊竊私語,不知什麼原因導致蝙蝠地鼠傾巢而出。倆人分析來分析去,得不出結果。
正琢磨間,忽地聽到石洞深處仙樂飄飄,歌聲不斷。蒼耳和清音瞠目結舌,三月、四鬼和比目魚站了起來,人人心頭大奇。
衆人不由自主地踏着歌聲而行,轉了一個彎,開始往下走,洞底越來越深,洞頂高不可及。又轉了幾個彎,衆人眼前一亮,石洞半腰處竟然天生了一個窗口,猶如天窗一般,形成人間少有的奇景。一柱光線從這個天窗穿刺而下,光芒萬丈,照得洞內煜煜生輝。
更奇妙的是,天窗外面傳來水與水拍打、水與岩石拍打的聲音,富有強烈的節奏感,想必洞外就藏着一支賞心悅目的飛瀑。
衆人嘖嘖嘆奇。
有幾隻鳥兒們撲愣着翅膀飛進天窗,一邊飛着一邊發出清麗悅耳的啾鳴聲,和着飛瀑的節奏,組成了天地間最美妙的聲音。衆人恍然大悟,原來剛纔聽到的天籟之音是鳥鳴和飛瀑的組合聲。
正陶醉其間,只見數不清的鳥啊山雞啊松鼠啊兔啊等飛禽走獸,絡繹不絕地跳進天窗, 然後一窩蜂竄向另一個更隱蔽的套洞。
八個人幾時見過這等場面?
蒼耳再次提議:“要不我們先去看一看動物世界吧?”
四鬼拍手贊同,少數服從大多數,大夥跟在小動物後面屁顛屁顛追着跑。
追進隱蔽的套洞,空間比外面的幾個洞更大。衆人只覺得芳香撲鼻,心頭暖洋洋一片。
此時洞內嘀嘀嗒嗒之聲不絕於耳,小動物們的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出現了,這些動物被施了什麼法術似的安靜下來,鴉雀無聲,衆人自然不出聲。只見洞頂巖壁上緊貼着上百隻蝙蝠,洞地圍着成堆的地鼠,身子筆直,齊唰唰眼觀頂,張着嘴巴。
衆人面面相覷,這些蝙蝠地鼠曾和大夥有過一面之交,此洞重逢,不知是喜是憂。再看剛進來的這批小動物,已經自覺列隊,圍着地鼠,揚起頭,張大嘴巴。
衆人詫異之下,情不自禁加入小動物行列,依樣畫葫蘆仰起頭。
蒼耳覺得有什麼東西滴到了他的舌頭上,一滴,二滴,清香甘洌,沁人心脾,說不出的享受。蒼耳咂了咂嘴巴,一股酒味直衝腦門。
原來頂上石縫滴下來的是酒。
起初酒珠一滴、二滴。後稀稀瀝瀝,紛至沓來,如三月的春雨,打得飛禽走獸縮頭縮腦。只一會,會跑的小動物面酣耳熱搖頭晃腦,會飛的小動物步履蹣跚暈眩欲跌,一個個萌態十足,憨態可掬。
酒雨也打得衆人睜不開眼睛,賭鬼、色鬼、煙鬼微醉,清音、三月、比目魚三位女性,額赤腮紅,眼角眉梢都是春。
酒鬼喉管嚅動着,酒液流過他的舌頭,滑過他的喉嚨,流進他的胃,滲進他的血管,深入他的骨髓,祖先的神靈暗示着他:這是一千二百多年前酒池的將進酒;這是天之神曲,人世間獨一無二。
二行熱淚從酒鬼眼眶奪奔而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祖祖輩輩苦苦尋求的天釀竟讓他在這個隱蔽的石洞發現,酒鬼一下子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跪拜指引他來此洞的飛禽走獸。
蝙蝠和地鼠不再讓酒鬼噁心。反成爲恩澤無邊的吉祥物。
只聽得撲愣撲愣,貼在洞頂的蝙蝠接二連三掉在地上,醉了,張不開翼。
美酒後性十足,地上的小動物東倒西歪地睡着了,洞內一片寧靜。唯有石縫中的酒珠還在嘀答嘀答下個不停。
酒鬼哭哭笑笑,語無倫次,躺倒在地上不想起來。
蒼耳入酒不多,還算清醒。他仰望洞頂,心想:此洞地理獨特,洞頂有不少氣孔,上方可能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山溝。溝兩邊野果累累無人採摘,花落蒂熟,果實沉積山溝,日積月累天釀成酣醇,流至氣孔,化爲酒雨。
清音不勝酒力,心跳加速,有氣無力背靠着洞壁休憩。
三月和比目魚早已迷糊,頭重腳輕。
煙鬼發出鼾聲,竟已呼呼入睡。
賭鬼自言自語:“誰......還有誰?跟我賭一把......一賠五。”
比目魚踉踉蹌蹌跌進賭鬼懷中,賭鬼縱有萬千賭興,怎敵得過比目魚一抹柔情?賭鬼攬着比目魚的小蠻腰,倆人走至一邊角落,依偎着坐了下來。
清音眼皮越來越沉重,朦朧中見蒼耳朝她投來關切的眼神,她告誡自己千萬不要睡去,千萬別耽誤時間找後門。她越抵抗,眼皮越不聽使喚,越使勁地打架。
三月走過來本想拉起清音,怎料腳下踩到鬆軟的東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清音身上。三月低頭一看,是一隻矇頭大睡的小松鼠。
“你也太醉了吧。”三月愛憐地抱起小松鼠,將它放回松鼠羣裡。這一幕剛好被色鬼瞧見,藉着酒膽,妙變孩童,淘氣地對三月說:“我也喝得不少,你過來抱抱我。”
三月懶慵一笑,如三月春風。
色鬼眼前石洞霎那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花的海洋。
睡去的小動物紛紛甦醒,手舞足蹈,在花間翩翩起舞,三月就在其中,和小動物們一起歡快地跳着唱着......色鬼喃喃自語:“春天的顏色,真好看......好看。”
幻覺中,色鬼的意識遠離大腦,漸漸飛向一個神秘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