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時間,放在修真界實在是激不起什麼漣漪。
聚仙城幾乎沒有變化,商鋪還是從前那些商鋪,不過有的生意更加火爆,有的即將面臨轉讓倒閉。
就連固定位置的攤販,也還是從前那個。
眼前這一切對徐青陽來說,就跟他離開前一模一樣。
徐家大門,還是跟記憶中一樣鮮豔華麗,金包玉,很騷。
門前兩尊高大靈獸玉凋像光華一閃,躍出兩頭八階紫須犼獅魂靈,雖是殘魂,但以它們身前的強悍,足以震懾住金丹後期修爲一下的修士。
就是各家門派宗主來到這扇門前,也得從九天落下來,一步步走進去。
徐青陽領着家人們,跟面前這對靈獸殘魂來了個對視,對方一點都沒有認出他的跡象,氣勢洶洶的狂吼一聲,用以宣泄自己玉身被眼前此人拍了一巴掌的憤怒。
這一聲嘶吼,驚得路人紛紛四散遠離,很快,徐家大門前,就被清理出一片大空地。
空地上,孤零零站着瑟瑟發抖的一家七口。
“咕嚕~”徐大郎暗暗嚥了口口水。
剛還對那羅師姐那幾個修仙者瘋狂鄙視的他,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做恐怖如斯。
徐青陽左手臂被受到驚嚇的兩個外孫抓得生疼,而他也在不停的鼓起勇氣中,泄了氣。
沒有資本,任憑他費多少口舌,也只是一場空。
“走。”
“啊?”一家六口都愣了,好不容易來到大門前,怎麼就這麼走了?
徐青陽牽着兩個外孫,轉身大步離開徐家大門,直到來到喧鬧的大街上,這才放緩腳步。
衆人跟在他身後,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走,還的避免撞到旁人。
這裡的修士多如牛毛,各個都不好惹,他們幾個凡人在其中穿梭,只能步步謹慎小心。
幾乎是逃一般離開的一家子並不知道,她們前腳剛走,後腳那扇一般人敲不開的金玉華麗大門,輕輕開了一條縫。
徐家管家往門外撇了幾眼,只看到被招惹出來的兩尊八階靈獸,並沒有看到喚醒它們的人影,滿眼困惑。
能把兩尊看門大神喚醒的人絕不是一般修士,是哪位大能路過他家大門又離開了?
管事是釋放出神識把大宅前後都翻了一遍,卻都沒發現可疑的大人物。
而那些混跡在修士中的凡人,在他神識之下,沒有一絲存在感,被忽略了個徹底。
管家也不會想到,他們家隕落的天才居然回來了,還試圖證明自己的身份,帶着妻兒們回家。
王萍萍很不解,就這臨門一腳了,自家男人爲什麼又退卻了。
難道是因爲那兩頭靈獸殘魂,把他嚇得不敢上前去敲門了嗎?
全家人都很費解,但見徐青陽埋頭往前走,很堅定的樣子,什麼也沒說,默默跟着他離開。
徐青陽找了個靠近凡人居住區的茶樓,領着家人進去,點了一壺茶,幾盤糕點。
茶樓隔壁就是凡人居住的地方,聚仙城在星門、劍宗、青霞宗三大宗門交界處,每三年就要舉辦一次收徒大典。
各宗弟子爲了爭強自家宗門實力,專門在坊市內設置了凡人居所,爲那些拖家帶口的弟子安置家人,掃除後顧之憂。
於是,就有了茶樓這樣專門爲凡人準備吃食的地方。
修仙者看不上這些茶樓,但這確實居住在坊市內的凡人們能夠夠上的一等茶樓。
茶水用的是普通靈茶,但也比之前在小鎮上喝的茶渣渣好了不知多少倍。
填飽了肚子後,沉默許久的徐青陽主動開口,“我暫時先不打算回家了。”
現在回去也沒用,他只有乾巴巴的一套說辭,一點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一家人看向他,那他們去哪兒?
徐青陽道:“我當年曾爲自己留了後手,本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奈何本人太優秀,一直沒機會用到它們,現在正好可以解除咱們的燃眉之急。”
徐月和徐二孃“嘖”了一聲,這個爹,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自戀狂。
不過阿爹這個狀態,說明他人沒事,只要人沒事,臭屁就臭屁吧。
但是!
“你有後手怎麼不早說!”王萍萍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平時你就是這樣藏私房的?”
徐青陽端茶的手一抖,斟滿的茶水潑了幾滴出來,看向王萍萍的目光慌亂中透着真誠:
“我發誓,我絕對沒藏一分私房錢!”
“哦。”王萍萍聳聳肩,其實她對這個問題也不是很感興趣。
要去找徐青陽留下來的後手,衆人首先想到距離問題,擔憂問:“遠嗎?”
再來一個三千里的話,她們就得想辦法先去搞靈石了。
靠腳走?
幾人勐搖頭,這一點都不現實!
幸好,這次距離並不遠。
徐青陽拍胸脯表示一個白天就能到。
現在已經中午了,夜裡趕路太危險,一家子就在凡人坊市附近找了個客棧住一晚,次日清晨出發。
爲了在天黑前抵達,天不亮一家七口就出了聚仙城,向着徐青陽說的那個十分隱蔽的小山脈走去。
小山脈證明妖獸等級較低,安全性高。
徐青陽當年也是用心設計過的,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其中就包括了逃命奪舍,變成一個修爲低下的修士。
論苟的手段,徐月誰都不服,就服她爹!
徐青陽讓家人們把加速符拿出來用掉,一行人速度飛快的朝徐青陽的秘密基地尋去。
時隔一百多年,地勢多少有點變化,換個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但徐青陽遇事不決,掐指一算,就有了大概結果。
況且他當年也是按照陣法方位設計的秘密基地,就算周邊的山都塌陷了,只要天上的月亮和太陽還在,那就沒問題。
星門鎮派之寶之一就是一本陣法大全,自己佈下的陣,自己心裡有數呢。
徐月等人來到一個亂石堆積的山崖下,就見徐青陽一擡手,示意她們往邊邊站。
他一人來到乾枯的河道旁,手中掐訣,口中喃喃有詞,雙掌展開,金色八卦圖懸於空中,其中卦象不斷變化。
徐青陽輕喝一聲:“開!”
衆人身後崖壁傳來沉悶的轟隆聲,崖壁上突然出現一道石門,正向一側移動,露出一個黝黑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