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蕭燼骨節分明的指尖在案桌上點了點，聲音低沉又透着無盡的冷意，“娘娘說，魏大人意圖貪墨掉朝廷的官糧。”
魏中明膝蓋一軟，跪了，“下官該死，下官就是鬼迷了心竅啊大人，求大人您在娘娘跟前美言幾句，留下官一條狗命，哪怕是給大人能當牛做馬，下官也是使得的啊。”
蕭燼輕輕吐了口氣，眉宇間透着一絲糾結，魏中明一看，這可能有戲，就求得更賣力了，“大人，那一山洞的糧食下官是一顆都沒有碰過啊，下官這就帶大人去將那些糧食搬出來。”
蕭燼黑眸一擡，“官糧，不是被燒了嗎？大人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至少得把那些被燒掉的官糧給補上吧？不然本官也不好到娘娘跟前求情。”
“魏大人說，是也不是？”
魏中明震驚的睜着眼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他試探性的開口，“大人，那些官糧……是不是也太多了，下官怕是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集到這麼多的糧食啊。”
蕭燼拿起桌上的茶杯淺淺的啄了一口，“本官來時沿路打聽到不少不利於魏大人的流言，說這洛城早就起了旱災，可朝廷一點消息都沒收到，這事，魏大人到時該如何向皇上解釋？”
魏中明臉色一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面是銀子，一面是命，孰輕孰重，魏中明掂量得出來！
魏中明苦着臉以頭搶地，“大人放心，這糧下官就是不吃不喝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摳出來，還請大人給下官一點時間。”
蘇縈也不爭辯只道：“我下次注意。”
蘇縈示意官差拿鏟子過來，然後讓所有人都退到到後面比較遠的地方，隨後自己戴上防毒面具去挖。
蕭燼到蘇縈身邊坐下，即便臉上戴着面具，蘇縈也能從他的眉宇間看出一分委屈了，“等工部那邊的人過來之後，我們就回京。”
“都死了？”
“是。”
“是，這些病人在被周小姐醫治之前，基本上無一存活下來的，只要出現症狀，基本上都會在三到五天內病逝。”
這些屍體應該是通過了反覆的灼燒的，屍體已經被燒得焦黑焦黑的了，蘇縈戴上手套扒拉，發現屍體的臟器都給燒沒了。
只是結果讓她意外，所有病人的症狀全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恢復了正常，不管是城內外也再沒有新增加的病人，病毒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般。
臨走前，周輕戒備的掃了蕭燼一眼才轉身離開。
周輕站在林子後面伸長了脖子望着，要不是蘇縈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能靠近她都想過去幫忙了。
周輕看向蘇縈沒有動，她總覺得這位大人對娘娘的態度不太對，根本就沒有臣子對皇后的尊敬！
蘇縈以爲蕭燼有話要跟自己說就讓周輕去把晚膳給拿過來。
一具，兩具，三具燒得焦黑的屍體都被挖了出來。
蘇縈挖了兩個時辰眼看着太陽快要落山了她停了下來，將挖出來的屍體又埋回去後才用消毒液噴了全身才走到了周輕他們跟前。
她還是不服氣，一直不斷的挖，終於給她挖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
“去吧。”
蕭燼眼皮一擡，“長了？”
蘇縈迴到官府後，蕭燼已經在客院裡等着她。
“埋在什麼地方？”
“三日，三日後本官要在儲備糧倉裡見到魏大人悔過之心。”
“被燒了之後填埋了。”
從殘存下來的體型看，這應該是一具女性的屍體，不，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孕婦。
“三日……”
蘇縈道：“到城外去挖屍首了，還是想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病這麼奇怪。”
這病的致死率高得有些嚇人，“屍首呢？病死的人的屍首呢？”
“娘娘，您要查的最先染病的那一批人都死了。”
“是，是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官差們站在邊上臉色都不太好，都用布巾緊緊的捂住口鼻，即便是這樣他們依舊能聞到那沖天的臭味。
從醫學的角度來看，在這樣的醫療環境下是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的事，除非這個病的傳染途徑是有自我阻斷性的。
蕭燼回到客院時蘇縈已經出城了，她還是想到城外去確認一番還有沒有沒被治癒的病人。
“娘娘去哪兒了？”
魏中明忙不迭的搖頭，“不，不，就三日，就三日！”
蘇縈擰了擰眉，屍體也被燒得面目全非了，但是她的腹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胎兒的原因，臟器還是尚有殘存，她拿出一個大大的袋子將屍體給裝了進去，之後趁着沒人注意的空擋將屍體放進空間。
屍體被燒成這樣，已經很難從中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很多物質在被反覆灼燒的過程中已經產生了質變。
蕭燼聞言眉頭一擰，“太危險了。”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這病是怎麼傳染的，那些屍體都帶着毒，萬一染上了該如何？
昨天蘇縈還沒來得及跟他提這事，他現在可是一國之君，能離京這麼久？
“走吧，趁着天黑之前回城。”
蕭燼想要上前，卻錯眼看見周輕就一動不動的站在屋子裡，“你先出去吧。”
周輕去找了個官差詢問，一個時辰後，官差帶着蘇縈到了一座荒山上，前面的山坡上隱約可見有大片翻新的土。
蘇縈又挖了幾具屍體出來，情況比前面的更糟糕，簡直都不成看了，骨頭都碳化得鏟子一碰就碎了。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離京的？”
蕭燼抓住她的手放在放到脣邊，想要親一口，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的臭味，他神色微微一頓，她下午去挖屍體來着……
蕭燼默默的將放在脣邊的手轉到了心口上，“裝病。”
“你就這麼確定在洛城的人是我，而不是別人設下的陷阱？”
蕭燼深黑的瞳孔映出的都是她的冷豔的模樣，“魏中明在給京城的傳信中有對你的詳盡描述，對你怨氣頗深，他的每一個細節描述跟你都太像太像了，那一刻我覺得就是你，縈縈，我知道就是你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