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看着戰少歡笑說:“姑娘,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紅寶石頭面,我們店還有好多款,您纔看了這一款,要不,多給您拿幾套挑挑。”
戰少歡擡起頭,只見有夥計捧着金絲木托盤進來,她一看就知道和自己拿着這套完全不是一個價值的,肯定是從一樓或者二樓拿上來的,她立刻護住,“不,我就要這一套了。”
戰老夫人顯然也有點動怒了,“還選來選去做什麼?說了要這一套,你們金京樓是怎麼回事啊?隨我們回去取銀票便是,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掌櫃的見多識廣,這樣的人在金京樓是有的,只是三樓沒有而已。
這一看就知道是母女兩人想着讓兒媳婦出銀子買嫁妝,但這家人有點奇怪,老夫人年紀不大,按說掌着中饋,那麼拿這個銀錢也該是老夫人做主的纔是,但旁邊這位年輕點的夫人,卻想哭的樣子,顯然這筆銀子是她掏的,也就是說,可能是用她的私房錢買。
兩人是逼着她買,在金京樓這個地方,那年輕夫人也不願意丟了面子,一直強忍着不掉眼淚,只是那委屈的樣子叫人瞧了,也是覺得可憐。
眼看着情況陷入了僵局,雅間裡出來一位身穿素淡衣裳的夫人,她面容柔靜,聲音柔和,“掌櫃的,這紅寶石頭面不是我定的麼?怎麼去賣給了旁人?”
衆人擡頭一看,王清如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她們認識,她叫李婧,刑部尚書李大人是她的叔父,她嫁給了宣平侯的次子張烈文爲妻,張烈文和方十一郎是一同犧牲的。
但李婧在張烈文犧牲之後並未大歸,而是留在了宣平侯府守寡,且收養了一個兒子,算是給張烈文留了一點後。
李婧本是好心,想爲王清如解圍。
但是,當初因着王清如拿了放妻書回府,百姓便把她們二人拿來做對比。
那時候李婧沉浸在失去夫婿的悲傷中,並不知道外界的紛紛擾擾,她這一次站出來是念着大家都是一樣的苦難人,想幫她一把,殊不知,竟刺激到了王清如。
王清如幾乎是立刻便擡起頭道:“夥計沒說是夫人的,那便是我小姑子要了,掌櫃的,請派夥計隨我回府取銀子去吧。”
李婧和掌櫃都怔了一下。
李婧對上王清如的眸光,只見對方眼神冷漠,彷彿飲血般的恨,她窒了一下後,緩聲道:“那好吧,既然您看上了,那我再挑別的。”
說完,她匆匆地回了方纔選品的雅間裡去,簾子落下,沒有再露臉。
沈萬紫都呆住了,這王清如是瘋了嗎?剛纔那位夫人分明是好心來幫她的,她反而被激到了?莫非她和那夫人有什麼恩怨?
可那夫人瞧着真是沒有惡意,滿臉的和善,甚至看向王清如的眸光有些憐惜。
看着王清如挺着脊樑帶着戰老夫人和戰少歡下樓,沈萬紫也回了雅間去,她趴在展櫃上問少東家,“知道那夫人什麼身份嗎?”
少東家雖沒看見,但是他應該聽得出聲音來,畢竟三樓多半是熟客。
少東家笑了笑,道:“姑娘說的是宣平侯府的二少夫人吧?她人很好,很是和善,她的夫君張將軍也受百姓敬仰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