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嫁妝已經出門,過不了半個時辰,便要出嫁了。
謝如墨之前說過會登門迎親的,所以她哭花的妝容又要麻煩妙儀閣的娘子了。
但是,宋惜惜根本收不住眼淚,捶着師父,又去捶大師兄,對着二師姐實在是捶不下去,就是一把抱住,“二師姐,我以爲你們不來了,我難受死了,我以爲你們不要我了。”
二師姐萍無蹤笑着給她擦眼淚,只是眼底也生澀,師妹,她的小師妹啊,唉,受了那麼多的苦,吃了那麼多的罪,硬是全扛下了。
萍無蹤心裡頭疼得緊,給她擦着眼淚,溫柔地道:“好,咱不哭,今天最高興,也要最漂亮,怎麼能哭呢?”
萍無蹤身材高挑,長相秀美,乍看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只是沒人知道她的輕功有多厲害,她的隱藏與僞裝有多厲害。
她是當今武林第一探子,她除了是萬宗門的二師姐之外,她還是雲翼閣的閣主。
只不過雲翼閣她交給了副閣主打理,她習慣了東奔西跑,今日來的就是雲翼閣的人,她單獨以雲翼閣的名義送了一份嫁妝。
妙儀閣的娘子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忽然來了這麼多武林人士,而且打扮也不像一般江湖漢子那般的落拓,倒是一個個衣衫華貴,若不知道的怕以爲是世族大家。
七娘子本想幫宋惜惜整理妝容,但見她還哭着,只得站在一旁,等她敘完話,哭完了再給她整理。
宋惜惜剛把眼淚擦乾淨,又看到師叔站在大師兄的身側,她心裡頭又是一陣委屈,“師叔,我這不是哭,我是開心,不知道爲什麼就掉眼淚了,你可不能罰我。”
師叔巫所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一次饒過你,下次再哭,扎眼睛伺候。”
巫所謂是掌管萬宗門的門規,大家都怕他的,就連師父任陽雲見了他,也要諂媚拍馬屁,以免自己有什麼行爲不檢,被師弟抓住了,那也是沒有情面可講的。
任陽雲是在被罰過一次之後,就開始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找他來萬宗門執掌家門規,日日後悔,夜夜後悔,但是請魔容易送魔難啊。
巫所謂制定的第一條門規,就是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許脫離門派,包括他自己,誰敢提出來,就先處罰誰。
宋惜惜捂住眼睛,彷彿真會被師叔扎眼睛似的,但是手指展開,能看到師叔今日竟然穿着錦緞衣裳,她頓時止住了翻天倒海想嚎啕大哭的衝動,驚愕道:“師叔,您今日怎麼穿錦緞了?您不是不愛錦衣麼?”
師叔視錢財如糞土,平日裡土布衣裳加草鞋,再冷的冬日,也頂多是多穿一件外裳,全靠一身窮氣抵擋寒冷,自然內功深厚,他也不會怎麼冷的。
師叔也不愛和權貴子弟來往,所以之前宋惜惜怎麼都沒想過謝如墨會是師叔的弟子。
巫所謂哼了一聲,一甩衣袖,“感覺渾身長了荊棘似的,若不是爲你們兩人大婚,我怎會穿?”
師叔是傲嬌的,但傲嬌中也是要面子的,所以他狠狠地瞪了宋惜惜一眼,這話題如果你敢再說,不管你是否大婚,都要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宋惜惜自然是不敢再說的,拿眼睛掃了一下卻瞧不見棍兒,哽咽着問道:“棍兒呢?棍兒沒來麼?”
沈萬紫撲哧一聲笑了,“他是古月派給你添的嫁妝,嫁妝自然是擡着過去王府了。”
宋惜惜看向古月派掌門,古月派掌門素來嚴厲,但今日竟然顯得慈眉善目。
她有些難過,古月派就一個男弟子,還給她添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