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似笑非笑,“用你的血來祭我的劍!”
紅衣女子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陣尖銳的刺痛就席捲全身,她癱倒在地,努力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終於滿懷憤怒與不甘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暮色四合,冷浥辰靠在枝幹上似乎睡着了,即使這樣他的瀟灑,他的不凡還是悄悄流溢出來。能這樣看着你,真好。紫衣女子的嘴角勾起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弧度……
天清帝都萬人空巷,暮色微散,而寧王府前已經是人頭攢動。天清國最尊貴的王冷浥辰今日就要大婚!而他娶的偏偏是北定侯府的嫡女,顧清歌!
當年北定侯浴血奮戰,爲天清國立下汗馬功勞,先帝龍顏大悅,下旨將北定侯府的嫡女許配給了當時的七皇子,也就是冷浥辰。哪曾想北定侯之女顧清歌形容醜陋,且外界盛傳其智力匱乏。北定侯並不待見她,從小將她養在江南別院,如今寧王大婚,將這個快要被遺忘的侯府嫡女推上了風口浪尖。
冷浥辰,一個神話般的男人,天清國多少女子爲他沉醉,而他卻從未正眼看過任何一個女子。顧清歌,一個廢柴,憑什麼從一出生就被指定成爲寧王正妃!如果妒忌可以毒害人,那麼顧清歌早已死了上萬次!
時間流逝得飛快,轉眼就臨近正午,而寧王府門前的人卻是有增無減,其中不乏權貴千金。
遠遠的一點鮮紅在悄然接近,近了,近了。一支極爲簡陋的迎親隊伍在衆人的視線中,一步,一步,向寧王府走來。人羣中嘈嘈雜雜,刻薄的冷言冷語此起彼伏。
“北定侯府落魄到了這個地步了麼?這可是侯府嫡女出嫁!”
“果然是廢柴,怎麼有臉嫁入寧王府!”
“我要是她啊,還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種廢柴居然能夠成爲寧王府將來的女主子!”…………
明顯是有人教唆,不然這些布衣平民哪來的膽子,即使顧清歌再不濟,畢竟她端着北定侯府嫡女的高貴身份!
人羣中的權貴千金顯得極其不屑,顧清歌?別以爲你飛上枝頭就能變鳳凰,地獄裡的人只能永遠承受地獄的黑暗!
寧王府內,高坐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她抿了一口茶,聽着丫鬟報告府外的情況,臉上頓起陰雲,揮手將茶杯掃落,摔得粉碎。
年輕的小丫鬟都被嚇蒙了,急急跪下,低低的垂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出。
“太妃娘娘息怒。”一嬤嬤寬慰道。
“母妃息怒,不值得爲外面那些鄙俗之人擾了心情!”珠簾後走出了一個身形婀娜,面容柔美的女子。她叫洛梓汐,穆太妃的遠房親戚。穆太妃沒有女兒,所以特別寵愛她,完全是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對待。
洛梓汐拉住穆太妃的手,撒嬌道:“母妃息怒,就當是看在汐兒的面子上嘛。”
穆太妃心中的怒氣稍平穩了些,一旁的嬤嬤走近,說道:“太妃娘娘,寧王殿下還沒有回來,這……如何迎王妃娘娘入府?”
穆太妃怒聲:“那顧清歌有本事就自己走進我寧王府大門!”
洛梓汐溫順乖巧地勸慰着穆太妃,眼底劃過一絲陰冷……
寧王府之外,花轎落地卻遲遲沒有人來迎,人羣中議論紛紛,不少人正幸災樂禍。一道白色的身影混跡在人羣中,他盯着花轎,有幾分玩味。
然而衆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顧清歌居然,居然自己從花轎上下來了!
人羣中有人諷刺道:“要不要臉,堂堂侯府千金,竟然不顧禮義廉恥,自己走入夫家!”接着是一片附和,更有人說的比這還要難聽。
誰知道顧清歌居然冷冷說道:“殿下日理萬機,本王妃體恤殿下辛苦,故免去儀仗,自行走入寧王府。現在你們如此指責本王妃,是對寧王殿下有意見嗎!”這個女人居然搬出了寧王,人羣似乎被震懾了,突然一片寂靜。白衣男子看着顧清歌,微笑之餘多了幾分欣賞,冷不丁打出一枚石子,直逼顧清歌而去……
白衣男子並沒有要傷害顧清歌的意思,原本他只是打算借顧清歌的醜陋來諷刺寧王,尋求心理上的平衡而已。而現在他居然有一種迫切,想要看看這紅蓋頭下女子的容顏。
而就在那石頭打掉顧清歌蓋頭的同時,顧清歌手中的一枚銀針精準地打向白衣男子!
剛剛寂靜下來的人羣突然如沸騰一般,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顧清歌……
顧清歌肌膚勝雪,面容姣好,一雙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氣質清新脫俗,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權貴千金們既震驚又憤怒,她們剛剛的幸災樂禍還凝在臉上,而那精緻的小臉此刻卻怒得扭曲!人羣中不乏看呆了的平民百姓、貴族公子。而白衣男子接住了那枚銀針後,竟也在怔怔地望着顧清歌,他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或許就是從那時起他便愛上了她,並且愛得癡迷,愛得瘋狂,當然這是後話了。
顧清歌向白衣男子看去,嘴角勾起一絲並不明顯的弧度。然後,她昂首挺胸,大步走進寧王府,恍惚中她就像一個堅韌執着的九天仙女,高貴而不可褻瀆。
白衣男子久久地望着顧清歌的背影,他的眼眸劃過一縷從未有過的色彩,不是邪佞,不是玩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許久,白衣男子纔回過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好尷尬無奈地笑笑。突然,他眸光一凝,盯着手中那枚銀針,喃喃道:“竟然是她……”
當日,他以青靈子爲餌,引誘冷浥辰和他鬥武。原本他並沒有惡意,只是太過要強,想要和冷浥辰一比高下,沒想到冷浥辰對自己那麼不屑一顧,所以他就在桃花林中下了蝕毒,想要壓壓冷浥辰的銳氣,當時就是被這個女人識破,而且他自己還中了她七枚銀針。不過說來也怪,那七枚銀針中三枚被淬上了毒,另三枚淬的是解藥,只是見效較慢,且藥性相剋,足足折磨了他三天三夜,而第七枚銀針上卻什麼也沒有,而且也沒有傷中要害。他一直想要問紫衣女子刺他七針的用意,可惜那日之後,紫衣女子便像蒸發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
原來,她就是北定侯府嫡女、寧王正妃,顧清歌!
當白衣男子想到她寧王正妃的名號時,心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情,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