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願鞠躬車馬前
我搖了搖頭,拿着蓋頭再走向牀邊時卻被牀頭的一幅畫給停住。
畫中畫的是一對男女,男的風度翩翩身着白衣,女的俏皮可愛土匪打扮雖然倆者節節不入,但是在這副畫中倆者卻無比和諧的相偎在一起。
雖作者的畫工不敢恭維,可是這所表達的含義卻十足暖了人的心腸。
尤其是落筆的一句話
窈窕白渭,仇妯娶之
我仔細的打量着這歪歪曲曲的八個字。
我仇妯可以以腦袋保證這八個字絕對絕對出自二胖之手!
不過這寓意深遠值得表揚,可是隻是放這裡不顯眼,不如就掛在牀榻的中間這樣一進門也就可以看見~
想着想着,我就拿着畫像正打算掛在牀榻上的鉤子時,腰間一緊的被人拽了下來重重的壓在了牀上即使有厚厚的嫁衣我的背部還是被棉被子下的花生桂圓磕得深疼
“疼麼?”
聞着來者吞吐的酒氣我微微皺眉。
雖然那是桃花酒的味道很好聞,可是現在晃晃悠悠的白渭究竟喝了多少呢?
沒有得到我的回答,身體上的主人似是開始有些睡意,呼了呼口氣就將臉頰埋在我的脖頸上不肯起來,旁邊四散的髮絲也隨着主人的呼吸一點一點的撓着我的脖頸,癢得難忍。
我想要捋一捋他的頭髮卻受制於他禁錮着我的雙手,感受着白渭沉穩的心跳,我試探性的叫了一下他
“白渭?白渭?”
迴應我的只有滿堂的酒氣還有白渭一重一輕的呼吸聲。
看來,白渭應該是睡了,抱着僥倖,我輕輕的扭動手腕飛快的逃離了禁地卻又在下一秒被抓了回來,白渭也猛然清醒,居高臨下的看着我,這時候我才感覺到了白渭渾身上下的散發的可怖。
我看着他的眼睛,滿滿的如同桃花一樣的粉紅色只是蒼白的臉頰更顯蒼白甚至透出了一種無力感。
“你想幹嘛?離開麼”
聽着白渭語中深深的不安,想起今日成親時遲到我似乎明白了白渭那股無力感是怎麼回事
看着白渭看着我的眼睛,我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我從未想過離開今天成親是因爲……唔”
還沒有等到我說完,白渭的吻就提前的結束了這一切
他的吻,熱烈卻又無力,想要佔領卻又不得不妥協。
與上一次的吻截然不同,
因爲,吻的我……
很,很舒服
一刻過後,白渭才堪堪離開我的脣看着我繼續說道
“其實,我從不會害怕你會離開,因爲我曾同你說過,既然開始了,就不要結束,即使你離開,我也總會有千百種方法讓你乖乖的回到我的身邊”
白渭不大的聲音卻能夠像鐵錘一樣的重重的落在我的心裡,
對於白渭霸道的表示,我還想溫情的說些什麼,可是卻又再一次的消失在白渭的吻裡。
我想,這一夜是一段故事的結束,也象徵着關於我另一段故事的開始,首先從遊走在我身體上某人不安分的手就可以我知道。
這一夜會註定不安靜。
早晨是如何醒來洗漱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起來我的腰背像是重裝一樣的痠疼,痠痛。
比如現在,即使已經梳妝完畢我卻還是賴在牀上不願起來,而白渭則早已褪下昨日的喜服白衣翩翩的坐在牀邊看着我,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嬉笑着
“還疼麼?”
我揉着痠疼的腰,氣呼呼的看了他一眼,別過臉去沒好氣的回他
“哼,不想和你說話!”
白渭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將手伸進被窩不重不輕的在我腰間按摩起來~
那力度,那觸感當真一絕,若能躺在牀上他如此幫我按摩的話那可就真真爽了,想着想着,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牀榻中心靠去,而那隻停留在腰際手也同時不安分起來,活動的區域不僅僅只是在腰間上,原本端正坐好的白渭也慢慢的靠近
“妯妯若還不起牀,那爲夫到不介意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一段活色生香的春宮戲……”
一語言罷,白渭正送脣欲要親上,想起昨日的狀況,我不敢怠慢,飛快的從白渭的身下離開,爬起牀去找衣服穿上,深怕一個怠慢,就再度惹怒了白渭,迅速穿戴整齊的站在白渭的面前。
可當我一本正經的看到他的臉時,明明還是相同的五官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同了
列如總會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模樣
那個時候的他,青絲落盡,一雙美豔的桃花眼洋溢着濃烈的慾望,原本純白如雪的身軀也微微泛紅,還有那完美的身材和炙熱的溫度……
炙熱……
“妯妯?你在想些什麼?一張臉紅成那樣?”
我抿着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無比真誠的說道
“白渭,我在想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明顯的看到了白渭的喉嚨一緊,然後就大步向我走來,正當我詫異他要幹嘛時,突然後腦被手掌緊緊的按住,白渭的脣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在我的脣上輾轉反側,我也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模糊不清的他
許久,脣角的溫暖才散去,只是按着我腦袋的那隻手卻仍舊自由自在的在我的頭髮裡來回穿梭。
白渭看着我,一雙桃花眼攝人魂魄般輕彎着,薄脣一張一合
“妯妯,若不是我認識你,我還以爲你會是一隻會勾人的小妖精。”
“所以你……”
白渭沒有說話,只是悄悄的打量着我的臉,手指悄然的撫上我微微腫痛的脣輕輕摩擦着。
“我不管你是不是妖精,既然敢於惹火就也得有本事將這火熄滅。”
聽着白渭幾近調戲的態度我如遭雷劈般石化,反觀白渭則滿面春風的離開,離開前還不忘提醒我,爹爹有事來傳。
過了幾秒我纔將將把白渭判若兩人的態度給吸收完畢。可是一吸收完畢,我又鬱悶了。
怎麼之前看他是一頭堅貞不屈的小綿羊,如今怎麼變成了一隻詭計多端的大色狼呢?
難道是我認錯了人?不可能呀~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白渭啊!
思緒無果,我也只好提着步子一瘸一拐的跟在白渭的身後。
看着他依舊白衣勝雪的模樣,心中的鬱結也越來越大
冥思之際,頭重重的撞在白渭堅實的胸膛上,我一邊嘶着牙揉着受傷的腦袋一邊低頭有意沒意的瞟着白渭的臉。又是一秒的時間過去,白渭嘆了嘆氣終於不忍心的俯身下來用他厚厚的手掌幫我揉着腫的高高的腦袋
“你說你怎會如此不小心?”
感受到腦袋上傳來的觸感和白渭的關心我撇了撇了嘴幾近撒嬌的說道
“若不是你的身材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把我的腦袋給撞腫?”
“所以妯妯是在責怪爲夫咯?”
我擡頭對上白渭帶笑的眼睛裝似無意的看向倆邊然後嘟嘴問他
“難道這,還有別人?”
白渭輕輕的笑了一聲然後無可奈何的敲了敲我鼓包的腦袋引起我一陣吃痛才說道
“你呀你,唉,還走的動麼?”
看着白渭的面容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一陣恍神,只見原本佇立在我前方高大的身影已然蹲下,正當我驚訝的看着白渭的模樣時,那廝早已側過臉回來對我說
“上來吧,這兒離你爹爹那還有那麼遠。”
“嗯!”
等白渭轉過頭去,我纔敢在白渭的身後咧開嘴的笑了起來,可這聲音卻委實不敢讓他聽見,平復了一番情緒,我才畢恭畢敬的趴在白渭的背上,白渭也起身慢悠悠的走着。
我輕輕的靠在白渭的背上嗅着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桃花香,心中竟有一種貌似白頭偕老的錯覺。
白渭的背很寬很厚實全然不像看得那樣弱不禁風
話說,老了以後的白渭會是什麼樣的呢?
會不會像爹爹那樣渾身肥膘滿口的絡腮鬍須?
還是如同兒時瞧見玉皇大帝畫像裡的模樣,長到可以繞烏龍山三圈的鬍鬚?
但是無論老了以後的白渭是如何模樣,我想,我的白渭絕對也是老人裡最好看的!
想着想着摟着白渭的脖子更牢了一些,頭靠在白渭的背上,感受着他行路的顛簸,一搖一蕩的像極了小時爹爹在桃花林中爲我做的鞦韆墜,那個時候,我還小,每每次坐上去的時候都要孃親抱着我,而也同如此總會在孃親的懷抱中睡着,孃親……
似是憶起了小時孃親的模樣,不知不覺間我竟趴在白渭的背上睡着了。
這一覺醒來也已經是下午了,待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房間裡早已望穿的的天花板而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身邊也不是垂直而下的簾幕而是漫天飛舞的桃花瓣,不過身旁熟睡的人依舊
可這一次倒是換作他躺在我的身旁睡着了,第二次瞧見他睡着的樣子與第一次略有不同,這一次的他是枕着桃花瓣入眠的,滿身的***,就像是一副無可挑剔的名畫
一時看不足,我用手撐着下巴仔仔細細從上倒下的看一邊,最後倒得了一個總結
夫君白渭的五官都是非常好看的,若要評個最美的話,全身上下着就數這個眼睛最會勾人了,每每笑起來的時候無不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不過此時閉着狐狸眼的白渭倒顯得沉穩了許多。
眼神轉下,不自覺的就停留在了白渭的脣上,白渭的脣色很淡,看起來很虛弱,其實吻起來卻又讓人慾罷不能。
唉,總而言之,白渭的全身上下都絕非看起來那麼簡單。
“妯妯,爲夫好看麼?”
我看着突然睜開眼睛彎成一座橋的白渭愣了幾秒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伸出雙手輕輕的捏着白渭的臉說
“我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夫君,一輩子都看不夠呢!”
不過我的雙手才搭上去不一會兒就被白渭拽了下來牢牢的攥在手心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很是無奈
“好了,妯妯你看看我們現在正在哪個地方?”
直到白渭提醒我才猛然想起這四處飛舞桃花瓣的地方究竟是何處,我歡快的起身,站立在桃樹下靜靜的看着這春景
“哇,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依舊是滿園春色白渭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回頭看白渭時,他也早已從地上起身,一身衣褲絲毫不染,看着我眼帶笑意
“本來我們是要去你爹爹家的,可是正打算進去時卻發現你已經睡着了,我揹着你也想試試能不能找到那條桃林路”
聽着白渭的回答我瞠目結舌緊張兮兮的說道
“白渭啊,你可知道這烏龍山的地勢是如何兇險若走錯一步便如同掉進了萬丈深淵不過你是有多大的運氣與膽氣竟然生生的從我爹門口走到了這”
白渭聽着我的話笑了一笑但沒有再說話,神情有些謙默
我呆呆的看着白渭的模樣難道是我前面說錯了什麼惹了他不高興?
我輕輕的低下頭正打算要用如何言辭讓氣氛回到原來那樣的時候白渭卻說話了,那時的他手捻着一朵盛開的桃花緩緩渡步走來,直到眼含笑意站在我的跟前,雙手捧着我的臉,當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我閉上眼等待着那個溫熱,卻意外的感覺耳邊髮絲的鬆動
我詫異的睜開眼睛看着白渭時卻掉進了他溫柔如水的雙目裡
那裡有溫柔有驚豔也有光芒可過後都一一掩去只剩下我讀不懂的微笑
“妯妯”
“嗯?”
我擡頭茫然的看着他,白渭靜靜的站着那,一動未動,微風輕拂着他的髮絲,隨風擺動,凋零的桃花也不甘寂寞的想要爲之一起可是卻總逃不裡落土爲泥的命運
“妯妯,這片桃林於你是何?”
“桃林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無意的擺動在身旁,眼睛卻四處凝望着
在這漫天的桃花裡也恍惚的瞧見了兒時自己在這逍遙的模樣
“小時無人與我玩的時候,我就常常來這,坐着鞦韆盪漾在桃林與天邊交際之間,那一刻我就時時在想若我真飛了該多棒啊!可每每次換來的不過是摔倒在地上沾染的滿身泥巴”
“然後呢?”
我歪頭看着白渭輕盈一笑,手捧桃花自顧自的在之間流轉
“然後……我就長大了,就碰見了你丫!”
等我走了有一段路卻發現白渭依舊站在那宛若一座雕像,原本掛在臉上沁人心脾的微笑也消失不見,只是那麼直直的看着我,眉頭皺得很厲害,我茫然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想要伸手爲他撫平緊蹙頭,卻一把被他擁住,那麼的緊窒,像是要融化在一起的感覺。
接着就是聽到他幾近虛幻的聲音呢喃着
“妯妯,妯妯……”
我總還想說些什麼,眼皮卻像打架一樣慢慢的粘合在一起,思緒也沉入黑暗不可見地的深淵裡,只是耳邊的聲音一直迴旋着像是一首溫和的安眠曲
讓我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