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與莊高歌達成協議後,在莊府好吃好喝好睡,生活確實很安逸,讓陳緣的生活突然陷入了寧靜的狀態,但是還不至於讓陳緣樂不思蜀,忘記自己的初衷。
“陳兄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莊高歌坐在棋盤旁,滿臉笑容的問道。
“莊兄的盛情款待,我又怎能還有其他意見?”陳緣平靜的迴應,心底裡卻是不喜歡這種客套,且不論是否出於真心,本質上陳緣就不是個長袖善舞的人。
“如此甚好,前些日子收到上面傳話,所以來跟陳兄說說,好讓陳兄做好準備,和我一同前往中州去面聖。”莊高歌忽然說道。
“嗯,不知道何時啓程?”陳緣問,這日子他一直等待着莊高歌的下一步行動,今日終於來了。
“即日啓程,還請陳兄現在去收拾收拾,我在府外等你。”說完,莊高歌便走了出去。
雖然有些突兀,讓陳緣感到很奇怪,但是既然來了,就走一步看一步,這些日子的觀察毫無用處,莊高歌每天在府裡不是讀書就是寫字或者下下棋,讓陳緣有種無從下手,更讓陳緣警惕這個嚴謹的讀書人。
陳緣收拾好衣物,走出了莊府,只見莊高歌已經坐在了馬車裡,自己的大黑馬也已經牽出。二話不說,陳緣翻身上馬,握着繮繩,整裝待發。
侍女荷花見狀,隨即走進了馬車,隨着車伕的一聲鞭響,車輪轉動,陳緣跟着馬車,離了莊府,向着中州的方向進發。
面聖這種事情對於陳緣而說,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倒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要是可能,陳緣寧願不去見這大梁朝的國主。
“陳兄,不知道你覺得這大梁朝如何?”莊高歌掀起簾子,忽然問道。
“民風淳樸,愛國之心人人皆有之。”陳緣沒有回答莊高歌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在他看來,國是國,朝堂是朝堂,不能混爲一談。
“呵呵,陳兄此言有理,我也是這麼覺得,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也是我等本分。”莊高歌話中之意,陳緣瞭然,無非是招徠他的意思。
“一日江湖客,自在逍遙人。”陳緣說了一句在江湖廣爲流傳的話,告訴莊高歌謝謝他的好意,可是他還是喜歡江湖。
“如此,真是可惜。”莊高歌遺憾的說道 ,放下了手中的簾子,重新坐好,不再說話。
出了雄天關的地界,由於馬車的速度並不快,臨近傍晚時分,陳緣等人才到了北州的主城北州城,馬車緩緩駛入北州城,衆人找了處落腳的客棧準備休息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陳兄能否小酌兩杯?”陳
緣正在房間裡修煉,只聽莊高歌在門外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請莊兄稍等。”陳緣未做多想便應了下來。
“如此甚好,我在樓下等候陳兄。”說完,莊高歌便下了樓,讓客棧的小二準備些酒菜。
陳緣結束脩煉,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從樓道上往下望去,但見整個酒樓裡只有莊高歌坐在那裡,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等待陳緣下樓。
陳緣走了下去,坐在了莊高歌的對面,卻未曾見到,一直和莊高歌形影不離的侍女荷花,旋即問道:
“怎麼未見荷花姑娘?”
“是這樣的,這兩天她有些不舒服,我讓她早早休息了。來來,陳兄我們喝一杯。”莊高歌隨後舉起酒杯說道。
陳緣沒有說話,同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拿起酒壺,又將杯子倒滿。
這時,原本只有陳緣和莊高歌兩人的酒樓,突然來了七八個人,都提着武器,神色不善。
陳緣依舊自顧自的喝着自己的酒,莊高歌同樣是一臉淡然。
隨後那羣人當中的一個臉上帶着一道猙獰傷疤的大漢,將手中的畫卷展開,看了一眼畫卷後,再看看陳緣,說道:
“原本別人說,桃山劍首投靠了朝堂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讓人大失所望。”大漢沉聲說道,言語中帶着嘲諷。
陳緣沒說話,多餘的解釋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沉默雖然不是什麼好方法,但是可以讓他不必多說多錯。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免得到時候不知道是誰取了你狗命,我乃是雙刀朱成。”大漢面露殺機,隨即將腰間掛着的兩把彎刀取了下來,握着手中。
陳緣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莊高歌,只見莊高歌喝酒不語,便知道自己的身份行蹤想來是這個心思沉重的讀書人泄露出去的,否則不可能會有人來找自己晦氣。
“爲何?”陳緣看着莊高歌問道。
“投名狀這齣戲有沒有看過?”莊高歌笑着說道。
投名狀是什麼,陳緣自然知道,說的就是當年江湖上有三個關係要好的朋友,最後反目成仇的悲慘故事,只因三人中的老二深陷朝堂無法自拔,最後越陷越深,殺了自己的兩個好友,完全投靠朝廷。
“懂了,稍等。”陳緣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走過莊高歌的身旁,陳緣看着大漢朱成,問道:
“爲什麼要白白送死呢?”
大抵上這
句話太過羞辱人,其他幾人都紛紛準備好自己的武器,一副隨時將陳緣砍成碎片的模樣。
“不爲什麼,只爲還情,來這的人大都是受過寒梅四老恩惠的人,替恩人報仇,雖死無憾。”朱成說道,聲音不洪亮,卻是有着那麼一股子江湖氣。
死法很多,送死也是一種死法,可是送死也要分是否有價值,朱成一行人,他們也是送死,可是卻是屬於有價值的那一種。
既然言盡於此,陳緣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爲恩人報仇,便是天大的理由,這樣便足夠了,陳緣出了客棧,朱成一行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有莊高歌自始至終都不爲所動,依舊持着自己的美食、喝着美酒。
未過多久,陳緣便再次回到了客棧,身上除了衣服破了一點,其他並沒有什麼。至於朱成一行人,只是被陳緣打傷,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陳緣放任他們離開,只是說了一句,不要再來找他的話。
“陳兄果然武功高強,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本來我還替陳兄擔心,看來是多餘了。”莊高歌替陳緣倒了一杯酒,隨後客套的說道。
“今天就喝到這,明天還要趕路,早點休息吧,在下告辭。”陳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二話不說,轉身便走,順着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望着陳緣的離去的背影,莊高歌小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喃喃說道:
“心地善良,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陳緣回到房間裡,沒有繼續修煉,而是真真正正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衆人收拾好,繼續趕路,馬車未走到北州城門口,陳緣便聽到前方的吵鬧聲,看見很多人圍在城門外擡着頭,似乎在觀望着什麼。
馬車緩緩行駛,陳緣跟在馬車後面,只聽有人議論:
“嘖嘖,你看,那城上掛着的不就是雙刀門的門主朱安嘛,前些日子還見他和朋友從城裡走過,沒想到今天就死了。”
出了北州城城門,陳緣回頭望去,卻見城樓上掛着七個首級,中間的那個就是朱安。
陳緣沒說話,只是轉頭望向莊高歌,希望從他那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莊高歌掀着簾子,笑着說道:
“昨夜這幾人冒犯了陳兄,莊某實在是看不下去,所以讓人替陳兄給解決了,故而不必髒了陳兄的手。”
你不想殺,我便幫你殺,莊高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陳緣看着莊高歌,覺得這個讀書人的笑讓人心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