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坐在雨大家的面前,就像一個乖乖的學生,大概是因爲添香樓的相處時光,讓陳緣本能的對雨大家發自內心的尊重。
陳平在陳緣身旁轉來轉去,就像看一個稀奇的動物一樣。
“喂,你看夠了沒有?”陳緣很不滿意,陳平的表現讓他很無奈。
“看夠了,看夠了,嘖嘖,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妖孽,厲害了。”陳平點了點頭,訕笑了一聲,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嘛?”陳緣翻了下眼,對於陳平的爲老不尊表示不爽。
“別打岔,我還有事要問他呢。”雨大家瞪了陳平一眼,旋即才說道。
“安陽王你也殺了,仇也報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雨大家問。
“現在我的狀態,江湖是待不下去了,指不定哪天我就橫死街頭了,到時候想哭都晚了。”陳緣面帶苦澀的說道。
“所以,你想去朝堂?”雨大家彷彿看穿一切的說道。
“嗯,大抵上雨姨也是這麼想的吧。”陳緣看着雨大家,等待雨大家給出答案。
“的確,我心中比較傾向這麼做,解鈴還需繫鈴人,大梁朝堂的陰謀是什麼我們暫且不知,可是既然他們想方設法的要你去投靠他們,定然是因爲你對他們而言有着不可或缺的意義。”雨大家點了點頭,隨即做出分析。
“嗯,這樣不僅可以避開江湖,還可以在朝堂上調查大梁朝堂的原因,我對他們只要有用,我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障。”陳緣一看了一眼現在門口,默不作聲的陳初雪,說道。
“準備什麼時候動身?”陳平插了句嘴,問道。
“正月十五之後。”陳緣稍有些感動的說。
“啊,這麼晚啊!”陳平一臉驚訝,絲毫不理會陳緣那雙快要噴火的眼睛。
“怎麼?你很希望我去朝堂?當初怎麼不讓我去啊?”陳緣帶着鄙夷的眼神說道。
“看,這話說的就不漂亮了,男人嘛,不出去闖闖,老待在家裡會被人笑話的。”陳平帶着笑容,一臉認真的說道。
陳緣沒有理會陳平的話,而是跟雨大家說道:
“算無遺呢?”
“不知道,只有一枝春託人送了回來,大抵是回去了吧。”雨大家搖頭說道。
回去了?回哪?陳緣想,應該回十里陳塘巷了吧,可是爲什麼不給這邊送個信呢?陳緣心中有疑問,也有些擔心,想去陳塘巷去看看他。
“不用擔心他,他現在雖然不咋地,自保還是能夠做到的。”雨大家看出陳緣有所擔心,說道。
“嗯,那就這麼說吧,我還有其他事情。”陳緣點了點頭,同時無奈的指了指門口一隻不說話的陳初雪。
“去吧。”雨大家會心一笑,擺了擺手。
陳緣看了一眼陳平,陳平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點了點頭,頭回有了當爹的樣子。
陳緣笑了,站了起來,走到陳初雪的身前,說道: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緣轉身,走
了出去,陳初雪則跟在陳緣的身後,沒有說話。
蕪州桃山不似南州的桃山,南州桃山滿山都是粉色的桃花,春天的時候到處都是花瓣,而蕪州的桃山上,只有山南那裡有一片桃花林,也是陳緣以前經常去的地方。
正走着,陳緣好像想到了什麼,轉身拉住陳初雪的手,和陳初雪並肩同行。
陳初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雪白的臉上都些紅意,心想難不成這傢伙開竅了,不然如何這般大膽?
走在村路上,來往的村民看見陳緣和陳初雪這般模樣,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叮!叮!叮!……
張鐵匠敲打着燒紅的鐵塊,每一錘的力度都相同,鍛造錘和鐵塊的撞擊聲律調一致,張鐵將更是神情專注。
“張大叔,好久不見啊。”陳緣嗤牙咧嘴的笑着,大聲朝張鐵匠喊了聲。
當!
張鐵匠身子一抖,鍛造錘重重的落在了鐵塊上,紅灼的鐵塊明顯的被砸扁了幾分。
“嗯,回來就好。”張鐵匠咧嘴一笑,點了下頭,絲毫沒用責怪陳緣害他將辛苦打了半天的鐵塊敲壞。
“是啊,回來的感覺就是不錯,這是我女朋友,你見過了。”陳緣下巴微微上揚,神色就跟個小流氓一般。
“見過了,見過了。”張鐵匠連連點頭。
“嗯嗯,我先走了哈,回頭請你幫個忙。”陳緣擺手,緊緊拉着陳初雪,依舊是咧嘴笑,不過笑的有些苦澀。
“得意不?”陳初雪笑魘如花,兩個酒窩深陷,說道。
“得意是得意,不過代價也不小,能把手鬆開嗎?”陳緣勉強的笑了笑,旋即哭喪着臉說道。
“臭顯擺。”陳初雪眯着兩個大眼睛,將掐在陳緣腰間軟、肉上的手鬆了開。
“哈哈,還是你懂我,這不也沒讓我難堪嘛。”陳緣嬉皮笑臉的說道。
“臉皮真厚。”陳初雪嗔怪的笑罵了一句。
陳緣沒說話,只是呵呵的笑,抓着陳初雪小手的魔爪依舊是沒有鬆開。南山的桃花林裡,陳緣拉着陳初雪穿過一排排桃花樹,往桃花林的深處走去。
“看。”陳緣遙遙一指。
只見桃花林深處竟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鞦韆。
“你做的?”陳初雪有些驚訝。
陳緣點頭,跟陳初雪說起了以前他經常一個人在桃花林砍樹枝,無聊的時候就跑到這裡偷會懶,睡上一會,後來便在這弄了一個鞦韆,增加生活樂趣。
“你有沒有想過不去南州?有沒有想過,當初的人要不是我,南州桃山沒有改變,你死在了桃山或者去桃山的路上?”陳初雪眼神溫柔深邃的看着陳緣。
“有啊,一開始我天天在想,爲啥當初自己那麼笨,非要攬下這個擔子,幹嘛要去送死,一輩子庸庸碌碌、窩窩囊囊的過完這一輩子就是了。可是爲什麼?因爲啥?大抵就是父親的眼光吧,他心中自是希望我不去,可是他眼中的失望讓我很難受。要不然,他也不會爲我準備後手,到頭來,還是我自己選擇的,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也就不重要了。”陳緣拉着陳初雪做到鞦韆上,輕輕的晃動鞦韆,低聲的說道。
“這聽起來倒是很像一個勵志的故事呢。”陳初雪笑着說道。
“我本身就很勵志好嘛?”陳緣嘴角一撇,笑着說道。
“自戀。”陳初雪認真的說道。
自戀嗎?陳緣想,大抵上也許是有點,可是總歸是有自戀的本錢不是?
試問,誰能在一年之內,走到陳緣這個境界,雖然有水份居多的嫌疑,可是終究是站到這個位置了,一切都不是問題,實力纔是關鍵不對嘛?
“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陳緣心裡有些發虛的說道。
“等一下,讓我猜猜,你還不會說,你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帶回一個女子,但是又不能對不起我,不想對我有什麼隱瞞,所以來和我說說吧?”陳初雪突然靠近陳緣,大眼上長長的睫毛都快掃到陳緣的眼睛,笑着說道。
“你真厲害啊,這都讓你猜中了。詳情是這樣的……”陳緣嚥了下口水,一動不動的說道。
“這種情愛小說裡出現的爛俗情節,竟然也會發生?”陳初雪驚訝的說道,呆呆的表情着實是可愛極了。
“嗯,就是這麼爛俗,那你意下如何?”陳緣喉結再次動了一下,顯然又咽了次口水。此刻,陳緣的手心裡幾乎是已經被汗水給溼了遍,他自然是想陳初雪能夠接受這件事情,當然,這也是每個男人的夢想,陳緣也是男人,他自然也有這想法了。
“有我好看嗎?”陳初雪突然嚴肅問道。
“自然沒有。”陳緣實話實說,林小月的雖然美,可終究不可能是第二個陳初雪。
“有我厲害嗎?”陳初雪再問,樣子認真極了。
“沒有。”這是事實,一個武榜上的高手,一個只是一個平凡獵戶家的平凡姑娘,實力自然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那我準了,畢竟我也不是一個野蠻不講理的人對吧?”陳初雪眯着眼睛笑的極爲開心,纖細的玉手使出二指掐,掐着陳緣腰間的軟、肉轉了幾圈,才緩緩鬆開。
陳初雪爲什麼會答應,不是因爲她說的那幾個問題,而是陳緣說的,當他奄奄一息的時候,是那個人一直守在他身邊,是那人的一家救了他。
雖然陳初雪更想獨享陳緣,可是她也不願意違背陳緣的想法,即便這個想法裡摻雜着私心。
這大概就是這個天下所有女子都要承受的東西,男尊女卑的天下,即便她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女子,也難逃這個事實。
即便她知道,早晚會有一個人出現,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事實,可是陳初雪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謝謝。”陳緣很真誠的說道,輕輕的吻在陳初雪嬌嫩的柔脣上,然後將陳初雪抱在了懷裡,腰上的肉雖然疼,但是心裡的情更甜啊。
陳緣心中自是感激陳初雪的善解人意,隱隱的負罪感也隨即消失,可是卻也是在心中暗自發誓,這輩子有這兩個女子相伴,就足夠了。
這一刻,若是時間定格,必然是世間最美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