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2

鏡花 2

王憐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你臉型是要瓜子臉?鵝蛋臉?滿月臉?眉型是要蛾眉?遠山眉?籠煙眉?眼睛是要杏眼?鳳眼?依在下所見,姑娘風采出塵,臉型宜瘦,下頜宜收,額頭飽滿乃是大氣之相,眉眼宜略長——雖說杏眼桃腮比較嬌俏,但修眉鳳目似乎更適合姑娘……”

沈浪苦笑,只覺搭不上話。

林鏡花淡淡笑道:“妾身多年前偶得一幅畫,這畫並非名家手筆,連落款印鑑也無,只是妾身卻爲這畫上女子所迷,願做這畫上佳人。”

她取出一個小小的卷軸來,輕輕展開。

一見之下,沈浪和王憐花差點沒有一起從座上跌下來。

幸好兩人都戴着人皮面具,神色雖然大變,林鏡花也瞧不出來。

畫上的人,分明就是王憐花。

不不,應該說如果王憐花有個雙生的姐妹,應該就是長這樣的。

因爲畫上的人儘管長了一張王憐花的臉,但卻是個女子,雲鬢宮妝,花簪羅裙,面貌輪廓比王憐花自是要柔和幾分,神態亦是嬌美嫵媚。

隔着張面具,沈浪看不見王憐花面上神色,只是那雙眼裡的驚訝錯愕卻是掩藏不住。王憐花相貌本有幾分似雲夢仙子,身爲男子亦算得秀美清雅,原有被朱七七強扮成女人,迷倒勝泫的往事,如今又與沈浪一起,更是忌諱人說他似女子。如今卻有人送了一張他的女裝圖來,怎不教他怒火橫生。沈浪一想及此,生怕王憐花拍案而起,連忙問林鏡花:“林姑娘此畫從何而來?”

林鏡花原本只是安然而坐,等着王憐花說話,聽得沈浪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也大感意外,卻仍笑道:“此畫乃是一位少年賣給妾身的。”

王憐花突然開口道:“那少年長得什麼模樣?”

林鏡花道:“不過十四五歲,長得瘦瘦小小,面貌倒也平常,妾身也不太記得,只是一雙眼睛靈活得很,神氣狡猾。”

沈王二人對望一眼,心中既有了然之意,又有訝異之情。

那賣畫的少年,想來應是小伍。

而這幅畫,恐怕亦是出自孔琴之手。

那銀票背後的一雙眼,這畫上的一個女子。

畫技未必一流,卻都似有畫者的魂。

孔琴相思極苦,若說他私心裡希望王憐花是個女子,亦是情理之中。卻不知小伍爲何會讓這樣一個女子得到這張畫,而這女子,竟也會抱着這般念想尋來?

這究竟是機緣,還是險局?

林鏡花神色淡然,亦看不出甚麼。只聽她說道:“不知公子妙手,可爲妾身施於此術?”

王憐花轉眼笑道:“自然可以。”

林鏡花眼中有驚喜之色,隨即收斂。

王憐花道:“只是若施於此術,便成定局,姑娘若是要悔,也是不能。”

林鏡花了然笑道:“妾身容貌平平,畫中人之美,已是平生奢望,有何可悔?”

王憐花道:“西施玉環都是絕代佳人,可若是玉環的身子配上西施的面孔,未必一流。這個道理,姑娘應該懂得。”

林鏡花愣了一愣,道:“王公子說得是。可又如何得知適合與否?”

王憐花笑道:“這也容易,在下可做出個模子來,且請姑娘七日之後再來。”

看着王憐花煞有其事地一邊對鏡自照,一邊手中不停地在做那個模子,沈浪不由嘆氣。

一伸手去捉那小巧的下頜,使他轉過臉來,細細端詳。

作爲男子,這樣的面貌輪廓實在是美得有些過分。只是他氣質清雅,平日裡又總有些輕薄譏誚的傲氣神色,便硬生生地將那天生的秀美面相,全然化作一段俊俏風流之意。

但這燈影之下,長髮披散,目光迷離,雙脣微啓,只着了件素白單衣,確是**。

沈浪見了他此時的面容神態,不期然便想起昨夜情事,只覺胸腹間一股熱流升起,握着他下頜的手指不由鬆開,只是輕輕撫弄他如玉的面頰,然後將他擁入懷中,一隻手便探進他的單衣裡去。

若是往常,王憐花便喜歡閉了眼,如孩子般在他懷中輕輕縮起身子來,今日卻大是不同。只見他伸手將他一推,登時跳了起來。

沈浪無奈地笑,去牽他的手,道:“王公子這是爲何?”

王憐花瞪着眼睛道:“今日由我來罷。”

沈浪聽得他如此說,便知他定然是介懷今日之事,卻也不說什麼,只是似笑非笑地挑了眉看他:“真的?”

王憐花有些惱火,心道本公子抱女人的時候,恐怕沈浪你牽一下女人的手都要臉紅呢。一想及此,恨不得將光榮歷史一一分說。但馬上轉念一想,又覺得未免過於孩子氣,況且自己之前也從未對兩人歡愛之時的位置提出過什麼異議,只道沈浪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抱起來有什麼意思?想道這些,便又將那些話吞了回去,只恨恨地道:“自然是真的。”

沈浪也未說什麼,只是懶洋洋地往塌上一躺,道:“好啊。”

見他這般模樣,王憐花的心情更加不好。只因他見了沈浪這樣,便要想起自己在沈浪懷中的模樣,對比之鮮明,使得自信臉皮厚到一定境界的王公子,也感覺有點下不來臺。

雖然覺得以抱女人的方式去抱沈浪這麼個身高體壯的男人實在是有點傻里傻氣,但話既已出,做總是要做的。王憐花瞧一眼沈浪,往他身上一壓,沈浪不由叫一聲:“王公子好大力。”

王憐花惡狠狠地道:“莫吵。”一低頭便吻住他嘴脣,使得他不能再吵。沈浪似乎是很合作地伸手環抱住他腰身,使得這個吻更加深遠綿長。他的擁抱實在太緊,使得兩人相觸的身體,隔着衣衫亦能感受到肌膚髮燙,耳邊是彼此細密的喘息,愈加催人情動。王憐花不由有些意亂神迷,還來不及反映,沈浪卻一翻身將他壓在下面,伸手探進他的衣衫,撫弄他敏感的部位,酥酥麻麻的感受使得他忍不住弓起身子,輕輕**出聲。他叫得實在好聽,沈浪有點着迷地聽着,伸手去探他的下身。

手指進入的痛覺使得王憐花突然猛醒過來,想要掙扎卻已是掙扎不得,只得看着沈浪圓瞪了雙眼,卻說不出話來。

沈浪居然還敢看着他笑,表情無辜地一塌糊塗。王憐花簡直就要破口大罵,沈浪卻並不給他反抗的機會,猛地抽出手指,摩擦內壁的刺痛感和熱度使得他差一點便要驚跳起來,沈浪用力一推,便將更加粗大硬挺的事物刺入了他的後庭之中,使得他已到喉口的一聲呼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不由用力抓緊了沈浪的手臂,一下便劃出幾道細細紅痕來。沈浪吃痛,皺着眉頭道:“王公子,你可溫柔些。”

那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叫他看了心裡更怒,正想伸手打過去,沈浪卻一把抓了他手腕,教他動彈不得。王憐花有一雙能夠鬼斧神工的手,手指修長,手腕纖細,有着最巧的匠人,最佳的良醫,最好的琴師,或者是最強的賭徒纔會有的那種敏感以至敏銳的線條,此時即便連掙扎的姿態看上去竟然也是動人心絃。沈浪輕吻他的手指,將他一雙手的手腕一起握在自己左手之中,右手緊緊扶住了他的腰身,開始猛烈的深入。他對他的身體已然熟悉,掌握他的每一個敏感之處,滿意地看着他微張着口無聲地喘氣,眸裡中似有水波流動,正要瞧個清楚,他卻故意緊緊閉上,不教他看。

沈浪無奈搖頭,心道王公子你這時還何苦賭氣。心中如此想,於是又加快了幾分,每次都是吞至沒頂,再退至穴口,瞬時的飽漲與一下的空虛狂亂地交替,使得王憐花整個人都被一種柔軟甜蜜的酥麻感覺所漲滿,王憐花想要叫,從足底到舌尖,卻再沒有一絲力氣,每一次衝刺時身子便無聲地**,每一次拔出時只餘輕嘆似的嗚咽,如玉的面頰上佈滿細密汗珠,沾溼了落在額際的烏髮,雙眸微張,眼波里是極致柔媚,滿含**之態。沈浪看得只覺喉口一陣一陣發緊,動作更深更快,既狠且絕,因這越來越強烈的衝擊,王憐花不禁想要弓起身子,腰身卻被牢牢固定在他的手中,只得咬牙承受一下又一下的重擊,極度的快樂與震盪摩擦的些許痛楚混合在一起,卻是無處可避,**聲不由自主地由齒縫之間逸出來:“慢……慢些……不要……啊……”

這樣的聲音,在沈浪聽來,又哪裡是抗拒,分明是更深的誘惑。再見王憐花卻喘息細細,身子已是再無半分力氣,正想着由得他去,沈浪卻停下動作,輕輕在他耳邊道:“你可是累了?”

王憐花突覺身下一空,身子是一陣,疲憊痠軟,卻只覺分身飽漲的**,竟是捏在沈浪手裡,一下無法發泄,沈浪卻笑咪咪地看了他道:“王公子你方纔說的什麼,是否是要由你來?”

王憐花全身上下,哪裡還有半分力氣,想要怒瞪了雙眼看他,只是此時連這瞪眼也做不像了,再睜大眼,眼裡也不過是一片如水的溫柔情致,沈浪卻是看得出他的惱恨,但仍是繼續微笑道:“王公子,你怎的不說話,你若不來,只好由我繼續來了。”

王憐花乾脆閉了眼不看他。看了也是生氣,不如不看。

沈浪在他耳邊低聲笑:“憐花,憐花,睜開眼麼,我最愛看你此時的眼睛……”

王憐花當然更加不理他。

沈浪也不再說話,只是用舌尖輕舔他的耳廓,麻麻癢癢的感受叫他忍不住又要**,沈浪卻輕輕將他身子翻了過去,由細巧的耳廓,修長的頸項,直到溫潤如玉的肩背,一路親吻下去,王憐**中還有些氣,只咬着枕頭,努力不叫出來,但沈浪的嘴脣卻一點點地朝下挪去,最後竟然探入他雙腿之間,挑逗他的秘處,舌尖靈活遊走,每到一處便重新點燃一處的火焰,使得他原本緊閉的雙腿禁不住又分開,方纔受到強烈刺激的後庭又彷彿回味起**歡愉的感受,邀請般的微微開合,身子亦是微微曲起,等着承受又一波的衝擊。

沈浪卻只將他的分身在他的穴口輕輕摩擦,使得他更加難耐,卻沒有再次的動作。王憐花恨恨地一咬枕頭,沈浪卻在此時毫無預警地抵入了他的身體,動作卻是柔和地,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叫人無處可逃。出奇地灼熱,出奇地緩慢,彷彿要逼出他身體裡的殘存的所有力氣,來做一次縱情的最後燃燒。王憐花被這種快感與痛苦折磨地幾欲瘋狂,卻無法發泄,那個總是掛着一張看起來十分正氣的笑臉的男子,此時又像鬼一般地在他耳邊低笑:“憐花,憐花,你可是要我快些?”

王憐花很想繼續他的骨氣,但喉嚨裡逸出的低低的**聲卻出賣了他,就在他快要自暴自棄的時候,沈浪猛地又加快了動作,方纔的空虛與不足在瞬間被填滿,快感重又包裹住身體,只得發出呼呼的喘氣聲,意識徹底被**漲滿。

“快些,再快些……啊……”

沈浪的手一鬆,王憐花的**便在這一瞬間噴灑出來,整個人亦因爲**的釋放而輕輕震顫起來,見他的這般情態,沈浪再也抑止不住,緊抵着他的**,又用力衝刺了幾下,滾燙的**涌進了王憐花的身體內部,**剛過時極度敏感的身體再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使得王憐花控制不住地再度顫抖起來,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甜美的戰慄從身體深處涌上來,無法遏止。沈浪將他輕輕翻過身來,抱在懷中,極度歡愉之後有些發冷的肌膚在溫暖的懷抱的包裹下,有一種幾近虛脫的滿足。

王憐花睜開眼,眼神渙散,半是**褪去的暈眩半是體力透支的疲憊。

“要死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一閉眼呼呼地睡了過去,方纔**涌動時的妖媚情態如潮水般地褪去,只留下一張如孩子般無邪的睡臉,漂亮而純淨。

沈浪正要躺下,突然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響動。他倏地披衣而起,吹滅燈盞,迅速打開了門。

周圍一片寂靜,唯餘王憐花輕輕的呼吸聲。

月光靜靜地灑進了屋子,映着王憐花的一張睡臉更加平和恬靜,亦映得鏡臺旁那未完成的王憐花面孔的模子栩栩如生,竟是美得有些妖異。

沈浪不由低嘆一聲。

今次之事,恐怕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