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琪嘴裡哼着小曲,手捧着大盆子,心情極好朝着二叔家走地理走去。
“呦,這不是雨琪麼,迎歡啊,去把你小妹手裡的盆接過來。”大伯孃樊優氏餘光掃去,見是四弟家的大女兒費力的捧着盆子朝着地理走來,知道她昨天下河摸魚被淹到了,身子還沒好利索,於是擔憂的叫着身邊的大兒子,過去搭把手。
迎歡順着孃的目光看去,見是小堂妹,‘哎’了聲,從乘涼的大樹根下急走了過去:“琪妹妹,給我。”
雨琪笑眯眯的把手裡的盆子遞給了歡哥:“給。”
樊迎歡吸吸鼻子,一股香味竄進鼻子裡,晃動了下雙手,憑着手感,就知道里面是有水的東西,好奇的問着身邊的小堂妹:“小琪琪,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香,今天怎麼是你來送飯?”
“歡哥,二伯孃一會就過來了,我是來給你們送好東西的,一會你就知道了。”雨琪神秘的一笑,甩着僵硬的胳膊,小跑了到了大家乘涼的地方。
“丫頭,你身體怎麼樣了,大熱天的你跑來地理幹什麼來了,趕緊的回去歇着,萬一中暑了咋辦?”爺爺自然也知道昨天那檔子事,站起身來,揹着手,滿是擔心。
雨琪眨眨大眼,見大家都和關係自己,很是窩心,想了下有多少年,沒這麼多人關係自己了,眨眨眼睛,硬是把眼中激動的淚花憋了回去,跑到爺爺身邊撒嬌:“爺爺,我沒事了,今天我特意的做了魚湯,你等下,我給你成去。”
雨琪放開爺爺的胳膊,拿出他們喝水的碗,到了一小碗,獻寶似的端給了過去,爺爺狐疑的看了下碗裡的清湯,微皺了下眉頭,剛張嘴,就讓雨琪給當了回去:“這不是我下河摸的雨,這是木頭給的。”
“木頭?”
“就是烏魯木,他給的。”吐吐丁香小舌頭,不好意思的望着爺爺。
“你呀,不許在叫他木頭聽見了沒。”爺爺點點頭,烏魯木的娘時不時送些吃的給老四家,這是常有的事,所以根本就沒懷疑這魚來歷。
端着碗,抿了一口,霎時間,雙眼冒着賊光,咕隆咕隆,沒幾下就把一小碗的魚湯喝了底朝天,吧唧着嘴:“恩,好喝,真鮮亮,沒想到我們小琪琪也會做飯了,真棒。”
雨琪被爺爺一通誇讚,羞紅了笑臉,端着碗跑了回去,窩在孃的身邊,說什麼也不出來,惹的大家都鬨堂大笑。
沒一會,二伯孃就挑着一個擔子走進了地理,一桶是菜,一桶是飯,大家齊上手,沒一會,每人都分到了一碗菜和一個黃色的窩窩頭,就着魚湯呼嚕呼嚕的吃了起來。
雨琪盯着烈日,跑回了家,口乾舌燥的喝了一杯涼水,瞬間舒爽多了,擡眼掃去見竈臺上還剩下一碗濃稠的魚湯,猶豫了再三,還是端着碗,向烏魯木家走去。
“月姨,在家呢麼?”推開院門,院子綠意蔥蔥,前院幾乎都是種着各色的蔬菜,打理的井井有條。
烏魯氏紅着眼從屋子裡出來,見是雨琪,扯了下嘴角:“小琪來了啊,快,趕緊的進屋。”
雨琪頷首,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屋子,見屋裡的幾個人都眉頭不展,雨琪心裡咯噔一下,莫非、、、是木頭的腳出了問題?
“月姨,木哥哥呢?我中午頓了點魚湯,來送給他些。”
魯之月犯難的瞄了眼炕上一聲不吭的丈夫,微嘆聲了氣:“小木在他房間,小林,你送小琪過去。”
“我不去。”小林憤恨的眼神看着雨琪,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找打是不是。”魯之月見小林耍起脾氣來了,伸手就擰了他一下。
小林‘嗷’的一聲竄了出來,離開了魯之月的身邊,指着雨琪狠狠的罵了起來:“你還來幹什麼,你害的我哥哥還不夠慘麼,誰要你這破魚湯。”
‘啪’的一聲,小林把雨琪手裡的魚湯給打翻在地,魚湯濺了一地,也濺到雨琪的繡花的布鞋上。
“混賬東西,哪來這麼多的牢騷。”魯之月心裡不好受,也接受不了大兒子已經成爲瘸子的事實,見小兒子有一次的提氣,揚起手來,就要扇過去。
“住手,之月,兒子也沒說錯,你打他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在打殘廢一個?”炕上的烏茂遠斜眼瞅了下自己的妻子,回頭沒好眼的撇了下地上的她一眼。
雨琪自然也沒錯過他那一眼的鄙視以及嘲諷,還有夾雜的一絲絲的恨意,此刻,她卻是明白了,烏魯木的腳恐怕是廢了。
魯之月聽完丈夫的話,瞬間崩潰,頹廢的坐在凳子上,抱臂痛哭。
雨琪尷尬的站在原地,僵笑了聲:“那什麼,我去看看木哥哥。”說完跑出了壓抑的小屋。
小林一步也竄了出來,擋在雨琪的前面,皺進了眉頭,撅着嘴,雨琪怎麼走,他就怎麼當,說什麼也不讓她再見自己的哥哥。
雨琪停下腳步,臉色不悅,微眯起眼睛嚴厲的道:“讓開。”
“滾,這裡不歡迎你。”小林怒瞪着雙眼,伸手指向了大門。
雨琪狠勁的剜了他一眼,對着窗戶喊道屋裡面的人:“木頭,我有事找你,你讓你這不是玩意的弟弟躲開。”
“我是玩意!”見她罵自己不是玩意,生氣一張嘴就大聲的回擊,說完了話,也後悔了,眼睛立時比剛纔瞪的還大,和牛眼相比較起來有過之而不及了。
雨琪冷哼了聲:“對,你是玩意,這回你可以讓開了吧。”
小林擰着頭,不答話,生怕自己在被她給繞進去。
屋裡人聽完外面的對話,低低的笑了幾聲,擡眼望向自己的腳,想起村裡的樊大夫的話,傷到筋骨了,就算是治好了,也成踮腳的了,說完唉聲嘆氣的揹着藥箱子走了。
孃的哭聲,爹的嘆氣聲以及弟弟咆哮聲霎時間充斥着自己的耳朵,唯有自己一個人如此的鎮定。
“木頭,你說句話啊。”門外的雨琪叫喊了三四遍才拉回了烏魯木的神智。
“別叫喚,趕緊的滾,我大哥纔不稀得搭理你。”
“小林,不許這樣,叫小雨進來。”
雨琪撇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到一邊,挑釁的擡起下顎,哼了聲,甩着包包頭,進屋了。
雨琪對於這間屋子,算不上陌生,可那都是原主的記憶,而自己卻還是第一次來,實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半大小子的房間,乾淨整潔明亮,這是雨琪進屋第一印象。
雨琪輕扭了下頭顱,轉眸見半靠在牀上的烏魯木,正目不轉定的看着自己。
“怎麼樣,大夫是怎麼說的。”大步的走了過去,凌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的雙眼。
烏魯木身子僵了下,微勾起嘴角:“沒什麼事,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讓我這一百天好好的帶在牀上。”不像讓她愧疚,最終還是對她隱瞞了真想。
雨琪半信半疑,剛纔衝着烏叔,月姨和小林的反應,恐怕不是這麼簡單,伸手揭開被子,看了眼包的像個糉子般的腳,小手摸了摸,到是引的烏魯木倒吸了口涼氣。
“很疼?”小雨轉動黑眸往像他。
“不、、、不是很疼。”
雨琪閃動了下長長的睫毛,把薄被給該了回去,坐在炕邊上,兩人沉默了半晌,烏魯木才輕聲的對着她說:“我們解除婚約吧。”
霍的下,雨琪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解除婚約?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