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王爺。”慕容煥連忙上前施禮,也許是站立的時間太久,她的‘腿’明顯有些僵硬,小琴連忙在一旁扶着她。
“王妃深夜到訪,有何貴幹?”百里陌煦一眼就看出慕容煥的手並未包紮,臉‘色’也有些蒼白,似乎是在夜風中站了很久。
“王爺,臣妾有事想問王爺。”慕容煥福着身子,並未擡頭。
“哦?王妃居然有事要問本王?這可還真是讓本王意外啊!”百里陌煦拉過慕容煥的手臂,“那就進屋說吧!”
百里陌煦拉着慕容煥走進書房,其他人則被關在了‘門’外。
進入書房之後,百里陌煦放開了慕容煥,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王妃不是不想見到本王麼?爲何又要來找本王?”
“王爺,臣妾想知道,夜嵐是不是出事了?臣妾的父王和哥哥是否安好?”慕容煥看着百里陌煦,眼裡透着隱憂。
“誰告訴你的?”百里陌煦眉一挑,這丫頭與她的家人是有心靈感應麼?這樣也能猜到。
“王爺,求求你告訴我,好麼?”慕容煥心裡着急,也顧不得此前和百里陌煦的關係已經是水火不容,上前拉住百里陌煦的衣袖,“臣妾在外面等了你一晚上了,求求你告訴我實話。”
“在外面站了一晚上?!”百里陌煦一把拉住慕容煥的左手,當即在心裡低咒了一聲,真是個蠢‘女’人!渾身冰冷,這是要找死的節奏麼?顧不得說話,他暗自運氣,一股暖流當即傳入慕容煥體內。
“要關心夜嵐,也要留着自己的小命。就你這身子,在外面站一晚上,夜嵐沒事,你先倒下了。”百里陌煦一邊運氣,一邊冷冷地看着慕容煥。
“多謝王爺。”慕容煥心裡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留下來等的決定是對的。
“王妃既然想問本王問題,那本王也要問王妃一個問題作爲‘交’換,不知王妃是否同意?”百里陌煦牽着慕容煥的手,挑眉看着一臉焦急的她。
“王爺要問什麼?儘管問便是!”慕容煥雖然覺得百里陌煦有些乘人之危,可自己現在有求於他,又有什麼辦法?
“若王妃想知道實情,就需告訴本王實話,否則……”百里陌煦話只說了一半,但意思很明顯。
“王爺放心,我一定實話實說。”慕容煥當然懂他的意思。不過,姐有沒有說實話,難道你還有測謊儀不成?!
“本王想知道,那日在宮中爲高棉使團踐行,王妃中途離席,都看到和聽到了什麼?”百里陌煦要問的,便是自己一直沒查出的事情。可這個事情很重要,他需要知道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在背後要做什麼。
“我那日便已經告訴王爺了,當時我多喝了幾杯酒,便出去透透氣,不曾想在那回廊裡坐着坐着便睡過去了。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慕容煥沒想到百里陌煦要問這個,心下一想,此事事關重大,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實話。不管那與妃子偷^歡的人是誰,自己都不能說,否則很可能引發一場宮廷政變。
“王妃說的是實話麼?那王妃說本王做的醜事是指什麼?”百里陌煦當然捕捉到了慕容煥眼裡一閃即逝的猶豫和遲疑,明白她說的不是實話。
“王爺,那日我來求你允我出府的時候,不是已經給你道歉了麼?”慕容煥眨眨眼睛,輕輕搖搖自己被百里陌煦包裹着的手,“當日臣妾和王爺鬧彆扭,一時逞口舌之快,純屬瞎說。還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本王剛剛得到消息,說是王妃的皇兄念王爺親自帶兵迎戰雪漫和烏夏的聯軍,不曾想被圍困在一座山上……”百里陌煦沒有計較,而是告知了慕容煥實情。他也不想就這麼拆穿,拆穿又如何?這野丫頭橫豎不說實話,自己又何必苦苦相‘逼’?
“什麼?我哥哥親自帶兵出征?那他被圍困了幾日了?還有糧草麼?他可有受傷?可有生命危險?”慕容煥一聽,心裡更急了。
“王妃別急,你皇兄暫時沒事。他只是中了雪漫國和烏夏國的埋伏而已。”百里陌煦又將情況簡單說了說。
原來自打西林的五萬‘精’兵駐紮到夜嵐邊境後,烏夏國立馬調來了二十萬大軍與雪漫國的大軍匯合。雖然兩軍實力懸殊較大,但西林和夜嵐的軍隊還是連連告捷。
半月前,慕容念結束了閉關修煉,慕容白便讓他帶着五萬軍隊開赴前線,希望他能在西林‘精’兵的幫助下一舉殲滅敵軍,立下戰功,爲日後立爲太子獲取政治資本。
豈料,慕容念帶去的軍隊還未達到主戰場,便與烏夏和雪漫派出的一路大軍狹路相逢。誰也沒想到,烏夏國其實一開始就調來了二十八萬大軍,送二十萬到主戰場,剩下的八萬便與雪漫國的兩萬大軍一直暗暗隱匿,伺機消滅夜嵐國的援軍。
而慕容唸的手下顯然有‘奸’細,裡應外合,把慕容念帶的五萬大軍引入了烏夏和雪漫聯軍的包圍圈。慕容念拼死戰鬥,以寡敵衆,最終還是山窮水盡,帶着十餘親信被‘逼’逃入一座深山。
“哥哥……”慕容煥聽完,眼淚一下就涌出來了。這個哥哥雖然只是這身子本尊的哥哥,可是本尊的所有記憶她都有,慕容念與其的深厚感情她自然照單全收。
對於從小是孤兒的慕容煥來說,穿越來這個異世時空,好不容易有了真心疼愛自己的家人,她當然不希望他們有事。更何況,她對“哥哥”這個詞完全沒有免疫力。
“王爺,求你救救我哥哥!”擡頭看着百里陌煦,慕容煥已經全然忘記了之前的種種不愉快,當即就要下跪。她明白,唯有百里陌煦猜可以救慕容念,因爲只有百里陌煦帶領的西林飛行軍才能迅速趕到那深山,解救被圍困的慕容念。
“王妃這是在求本王?”這丫頭果真這麼在意自己的皇兄?爲了這慕容念,竟然跪求自己?也難怪,當日她不是還爲慕容念擋箭麼?百里陌煦鳳眼一眯,將要跪下的慕容煥拉了起來,心裡有些莫名吃味,“王妃既然都不想見到本王,又何必來求本王?”
“王爺,臣妾求求你,救救我皇兄吧,只要你救他,你要臣妾做牛做馬,臣妾都願意。”慕容煥此時哪還有心情和百里陌煦說那些,她心裡就快要急死了。
“做牛做馬?就你這身子骨,能行麼?”百里陌煦眉一挑,視線又落在慕容煥尚未包紮的右手上,“手都要廢了,還有何用?”
“王爺,我……”慕容煥一急,淚珠又滾出來了。
“先坐下。”百里陌煦指指椅子,自己轉身取來一個‘藥’匣,見慕容煥仍站在那裡,伸手將她摁到椅子上,拉過那隻被燙傷的手細細看了看,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心疼,“不想彈唱也沒人‘逼’你,你用得着把自己燙成這樣麼?”
“我……我是不小心燙的。”慕容煥一愣,沒料到百里陌煦會這麼說,再說了,真的不想唱就可以不唱麼?你的心上人開了口,你不是也指示姐彈唱麼?
“別把本王想得和你一樣笨。”百里陌煦放開慕容煥的手,剛纔看到葉子搗鬼,他就知道冷羽馨會使壞,若慕容煥撫琴,多半手會廢掉。就算慕容煥不自殘,他也會出手毀掉那琴,反正已經鬧了一次鬼了,再鬧一次也沒人會懷疑什麼。
百里陌煦走到書房‘門’口,拉開一道縫喊了一聲,“小武,本王要乾淨的井水!”
“是,王爺!”小武在外面應了一聲。須臾片刻,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井水來了。”
“給本王吧。”百里陌煦接過井水,重新關上了‘門’,走到慕容煥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百里陌煦拿起一快紗布,蘸了井水,輕輕將慕容煥手上塗抹的‘藥’膏全部擦去,接着從‘藥’匣裡拿出一種淡綠‘色’的‘藥’膏爲她塗上,又用紗布包紮好,這才把‘藥’膏遞給她,“收好,每日換一次‘藥’。五日內不得沾水。”
慕容煥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喜怒無常的百里陌煦,總讓她難以把握節奏,傻傻接過‘藥’膏,說了句“謝謝王爺”。
“回去吧。”百里陌煦看看慕容煥,“以後別這麼傻了。”
“我……”慕容煥站起身,“王爺,你會去救我哥哥麼?”
“你希望本王去?”百里陌煦直視着慕容煥的眼睛,“本王爲何要去?”
“王爺,求求你了,他是我哥哥啊,如果他有事,孃親一定會非常難過的。”慕容煥說着眼圈又紅了,“求求你,王爺,救救他!我以後再也不頂撞你和冷側妃了!”
“你不是三番五次要本王休了你麼?他的生死與本王何關?”百里陌煦明顯還在因慕容煥此前的話生氣。
“王爺,我再也不提了,只要你答應救哥哥,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慕容煥一邊流淚一邊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