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天拿出一小瓶藥粉遞給他道:“灑在傷口上面會好些。”
夜無殤握住鳳影天的手,神情凝重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有什麼不測的話,一定幫我照顧柒柒……”
鳳影天猛的一愣,猛的抽回手道:“爲什麼要我幫你照顧他們?你難道不知道,在柒柒心裡,沒有人能夠取代你在她身邊的位置嗎?還有孩子,你狠得下心讓他還沒出生就沒有爹嗎?”
“我只是說如果……”夜無殤的臉上滿是憂慮。
他轉頭看了看過道盡頭,這裡會定時有人來巡邏,的確不易久留,於是說道:“趕緊走吧!對了,能不能把你外套借給我?”
“借我外套幹嗎?”
他無奈的嘆息道:“你根本不會說慌,回去之後柒柒一定會知道我的情況,以她的性子,肯定會想方設法的來見我的,我可不想她擔心。”
鳳影天解開獄卒的衣服,將自己的外衣遞給他,然後再套上獄卒的衣服,相互道了珍重便迅速離開了宗人府。
凌柒柒剛剛拿着劍悄悄出去看看情形如何,沒想到御林軍居然正在撤退,看來是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待御林軍消失無蹤後,她便想悄悄地溜進皇宮,誰知道半路上就碰見了鳳影天。
“你來這裡幹什麼!”鳳影天忙拉着她的手躲到一邊衝她吼道。
“我想見殤!”她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他怎麼樣?還好嗎?”
鳳影天干咳一聲,乾笑道:“還好,他叫你不要擔心。”
她看着他的表情就覺得古怪,狐疑的問道:“真的還好?皇上如此勞師動衆的來軟禁夜王府所有的人,你敢說他還好?”
花幕言冒出來拍了一下鳳影天的肩頭皺眉道:“哎呀!師弟你這個二愣子,怎麼連撒謊都不會!”
“快說殤怎麼了!”凌柒柒立馬急了。
鳳影天狠狠的白了花幕言一眼,該死的,就會壞他的事!他敵不過她的一再追問,不得已將牢裡的情況說了一番。不過刻意的隱去了夜無殤受傷的那段。
她聽完後臉色都微微的變了:“我要見殤一面……”
什麼叫讓鳳影天照顧好她?!
他想幹什麼?!
“柒柒……”鳳影天再一次的緊蹙起眉。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三更之時,凌柒柒靜靜地凝視了半晌,然後換上夜行衣準備潛入皇宮。
鳳影天早就知道她一定會去見夜無殤,於是一直守候在她房門口,待她前腳離開,他後腳便尾隨而去
。
每個通道都有巡邏的士兵把守,每次看見火光凌柒柒便警惕的躲在暗處,待舉着火把的侍衛們漸漸離去,她再繼續向宗人府靠近。
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纔來到宗人府圍牆外面,可是感覺周圍似乎一個侍衛也沒有,她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這裡應該加強防衛纔是,管不了那麼多,她一心急着去見夜無殤,所以不暇思索的偷偷摸進了門內。
凌柒柒有些奇怪。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剛剛站穩身形準備進入牢房尋人,卻不曾想到首映眼簾的竟然是身着五爪金龍圖案的人,擡眼一瞧,果真是夜傲天,看來他在這裡守了很久了。
“你終於來了。”他的表情在月光下顯得越發的慵懶。
她抽出匕首手臂微微提高,看樣子己經準備好了要動手,當即斬釘截鐵的道:“我一定要見他。”
“如果朕說不呢”他挑釁的看着她堅決的臉龐,月輝之下更添幾分清幽之感。
她將匕首直指他的咽喉道:“殺了你!”
“和你夫君一樣大膽!”他卻沒有絲毫動怒的樣子。
“而且還要從你屍體上踏過去!”她早己對他恨之入骨,如此的咄咄逼人,而他們卻只能忍氣吞聲,就因爲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可是天下百姓被這樣的人統領,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你以爲,你一個孕婦,能做什麼?”
“……”凌柒柒捏着匕首的手微微地沁出冷汗。
“朕在這裡等你,就是要親口告訴你一句話,朕不是爲了阻攔你,朕就是特意想讓你看看你的相公,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心疼的感覺呢?快去吧!他還等着你呢!”他笑得很放肆,那參雜着興奮和悲慼的笑聲叫人頭皮發麻。
看着他狂妄的笑臉,她狠狠地將匕首收回腰中,怒視他片刻,才轉身掠向夜無殤的牢房。
聽見熟悉的急促的腳步聲,夜無殤離開睜開了眼睛,起身靠近牢門,不一會兒,果然看見了凌柒柒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心頭一時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說不上來講究怎樣的滋味,迅速打開牢門道:“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嚴不嚴重?”
他搖搖頭,將她輕輕攬進懷裡,只是這麼輕微的碰觸,便足以讓他感到陣陣刺痛,可是爲了不讓她難過,他還是壓抑住鑽心的劇痛,聲音有那麼一些失常的說道:“沒…沒事,你一個人來的嗎?”
她並沒有發現他有受傷的跡象,還以爲只是輕微的內傷,於是抱緊他道:“鳳影天他們不讓我來,我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她這麼一用力,更加令他疼痛難忍,咬了咬下脣道:“你這不是胡鬧麼……又不乖了……”
“可是我擔心你……”她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
夜無殤強忍住痛呼,“你來,沒碰見什麼人吧。”
“我碰見了皇上,他就在外面。”
他先是一怔,繼而問道:“柒柒,你不會答應他什麼要求了? ”
“沒有啊!”她擡眼看了看他。
“他怎麼會肯放你進來?”這個夜傲天一定又是不懷好意,或許就是想讓她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只有這樣纔會令他有報復的快感。
凌柒柒仔細打量着他,狐疑的說道:“剛剛聽他那麼說,我還以爲你傷得很重,可是你出來臉色蒼白一些,好像沒有哪裡受傷啊!”
“我怎麼可能輕易受傷呢?”他仍在勉強隱忍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發現他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眉宇間也隱約有種痛苦的神色,她輕輕掙脫他的懷抱準備檢查他的身體,可是卻發現手心被鮮血染紅,而他身上淺色的衣服也透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血色,受到擠壓的傷口流出的血自然比較多一些。
她驚慌的問道:“你還說你沒有受傷?”
他聲音有點壓抑的說道:“皮肉傷而己!”
“你還騙我?這個皇帝太過分了,我去殺了他!”她轉身就要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