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一步一步走進那個廢墟之中,卻是滿心的好奇。難不成這個廢墟之中還另有乾坤?眼睛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那人,毫不掩飾地將自己背後的空門全部暴露在我的面前,是在表示他對我的極度信任嗎?他又是哪裡來的自信我不會對他下手呢?真是個奇怪的人。我心裡默默地說着。
“外人即使知道這裡,也只道這裡是初代魔教總壇遺址,卻沒人能夠想到,現在的魔教總壇仍在此處,只不過是建在了這個遺址的下面罷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地向我講解道。
“你就那麼信得過我?不怕我知道了這些之後就背棄諾言一走了之,甚至直接將你們的消息賣給那些江湖正道之人,讓他們把你們一網打盡?”我忍不住問道。
“當你真正看到魔教的勢力之後,恐怕你就再也生不出這樣的心思了。沒有人能抵擋得了那樣的權勢誘惑,已經到手了的天大好處,又有幾個人能夠甘心放棄呢?”他的聲音裡帶了些淡淡的嘲諷,然後上前兩步在一面已經殘破的只剩下一半的牆壁上以一種很奇異的節奏敲了敲。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一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密道就在他的腳邊緩緩出現。
“天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這個新的總壇到底是哪個高手建造的。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想不到你們居然藏在這裡啊!”
“是前代機關大師、琉璃居的老主人賀鳴霄設計的。據說他是前任教主大人的好朋友。”他從懷裡拿出一顆鵝蛋大的夜明珠,舉在身前,對我點了點頭,就率先走進了那個密道。我還沒能反應過來琉璃居老主人的事情,就已經下意識地跟着他走了下去。
“喂,那你知道你們的前任教主叫什麼名字嗎?”我在心裡努力地搜索着師父可曾提起過他有一個善於機關設計的朋友。“還有我很好奇你們的教主到底是怎麼選出來的啊?”
他只是一味向前走着,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有問必答。我心下一緊。難不成是因爲把我給騙進來了,就要露出本來面目了嗎?緊張地回頭,果然,那道暗門已經緊緊地關閉上了。
“我不回答你是因爲這些都是要在你成爲聖女之後才能知道的。別總是胡思亂想好不好?!”他頗有些無奈的聲音
從前面傳來。我加緊了腳步追上他。奇怪,怎麼感覺他的口氣就像是在和很熟悉的人說話呢?我們這纔是第二次見面好不好!老兄你還真是有夠自來熟的。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想想也是,第一次見面就認定我是他們的聖女的人,不會有什麼該死的雛鳥心態吧?!我想到這裡不禁狠狠地抖了抖,太可怕了。
正自胡思亂想之際,卻隨着他的一個突兀的轉彎,推開一扇大大的門,眼前忽地一亮。
原以爲魔教總壇便是一個陰森森冷颼颼的存在,卻不料竟是這樣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偌大的大堂四周牆壁上的照明之物竟然不是火把,而是一顆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到一起的,柔和的光線將大堂照的通亮卻並不刺眼。我忍不住咂咂嘴,真是有錢人啊,不知道走的時候能不能撬下來幾顆帶回去擺在我的房間裡,體驗一下這種奢侈的感覺。話說就是在宮裡都不曾看見哪個宮的主子有這等待遇啊!
大堂的正中央前方,十個臺階上的一個凸起平臺上,赫然一把純金打造的座椅,樣式簡潔大方,雖然比不上龍椅那樣的華麗,卻勝在看起來更加舒適,上面鋪着雪白的虎皮,坐上去一定舒服極了。而這金椅的右側稍稍偏後一點的位置,還有一個小一點的純金座椅,上面鋪着的卻是上等的雪白狐狸皮毛,長長的絨毛差點讓我不淡定地撲上去坐一坐享受一番。
而臺階下方,左右兩側分別擺了兩排桌椅,細看之下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真想把那個什麼琉璃居的賀鳴霄從棺材裡揪出來狠狠地唾棄一下。真他奶奶的奢侈啊,居然全都是紫檀木桌椅!想我堂堂蔣女俠還做過兩年的貴妃呢,居然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南宮耀,這樣的待遇落差讓我想不棄你而去都難啊!我在心裡默默地懺悔了兩句,然後就開始心安理得地決定要接受這個聖女的職位了。就算是墨蘭軒的首席堂主都沒有這等享受啊!納蘭默,我也對不起你,但是原諒我吧,要是被你的其他幾個護法見了,恐怕至少有兩個會比我還積極呢吧!
呃……好像說了這麼多,我一直都把最重要的給忽略了。
其實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大堂有多麼的富麗堂皇讓人恨不得偷之搶之而後快,而是——每一把
紫檀木椅子上,都坐了了一個人。
“喂,這是什麼情況啊?”我拉了拉黑衣人的袖子,悄聲問道。
“叫我護法長老!”那人很堅定地糾正我的稱呼。
“呃,好吧,護法長老。這些人是……”
“這些都是本教的核心人物。因爲聖女繼任大典的事特意抽時間回來的。”他語氣淡淡的,淡到我想把他拖到角落裡狠狠地狂踹一頓!
“你是在耍着我玩呢嗎?!”我眉頭狂跳,努力剋制着自己,生怕一不小心真的在人家的大本營裡一時失控狂毆人家的長老大人。“你不過是昨天才看見我,便一口認定我是你們的什麼聖女,今天就能把這些人都聚集到這裡?!別告訴我你們魔教的勢力範圍僅僅是這個小鎮子!”
“我說了昨天我只是去迎接本代聖女,就是說這幾日註定是聖女回來的日子,所以他們是前幾天就陸續回來的。只等着聖女迴歸舉行大典。”
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平平淡淡的聲音裡,其實是帶着促狹的!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暴怒傾向,耐下心繼續問:“那要是我不同意呢?他們就要一直等下去嘍?!”
“我說了,沒有人能拒絕這個誘惑。現在,你不也是站在這裡嗎?”他回了一句,然後就邁步上前,走到了臺階前方站定,向着那些人鄭重地宣佈道:“大家既然都到齊了,那麼就有請本代聖女大人。”
我驚愕。現在就要開始那個什麼繼任大典了嗎?沒有沐浴更衣,沒有齋戒七日,沒有童男童女引路,沒有鮮花鋪路,僅僅是那麼一個全身黑不溜秋的男人平淡無奇的一句話,我就要以什麼狗屁聖女的身份上前去嗎?!
我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爆發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呼……時間果然是最神奇的東西,它居然能夠讓我的忍耐力變得如此強大。
正在我內心掙扎之際,大堂內的人似乎都有些不耐煩地頻頻回頭看向我,似乎很好奇也很不滿我爲什麼遲遲不肯動彈。
好吧,要是這樣還能忍的話,那我就不是那個江湖上號稱“最不能惹”的蔣筱璇了。
“你們當姑奶奶是來和你們玩過家家的嗎?”我提氣,一聲怒吼已經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