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機,撥通秘書的電話,“我要幾天的假,行程都往後推,也別給我打電話!”不給秘書發問的機會,他就收了線,連帶關了機!
午夜時分,修長的身影在霓虹的閃爍中,出現在某酒吧的門口。
這幾畝三分地兒裡,誰不人是誰呢?
“呦,我覺得這誰呢?咱們陸公子怎麼有空來這兒?”一個極爲戲謔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中,還真不好捕捉。
陸雋遲不動聲色的牽牽脣角,眉眼沒挑一下,就徑直進了包間,落座在角落的位置上。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英俊的臉上,讓他越發的遙不可及。
“哎,我說哥來,您這多少年了,沒到我這地盤上來晃悠了,您着一來,我這小心臟,噗通,噗通的……”
陸雋遲膩了他一眼,只是輕輕的挑了挑眉。
“哎呦,我的哥來,您還別不信,不信您聽啊!”說着,就拿起陸雋遲的手就往心窩子上放。
陸雋遲斜眯着眼睛看他,那人乾笑一聲,“這不是讓我覺得忒意外了嘛!”
說話的是林慕華,這一個院裡長大的,說是穿着開襠褲長大的一點都不過。
他也算是,老爺子眼裡頭,沒出息的人之一,家境好,犯了不少錯,部隊也進過,國也出過,回來了,本性依舊不改,就弄了這麼一場子,也這麼多年了。
自從,陸雋遲出國回來後,一頭悶在事業上,這兄弟們,喊他,他從來都沒來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在公事上,見着他出入夜場,像今天這樣,他單獨來,還真是讓這一羣人給驚着了。
陸雋遲不愛說話,就低斂着眉梢,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燈光讓他的臉格外的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哥,我這剛來幾個妞,給你瞧一眼?”
陸雋遲修長的手端起桌子上那金黃色的液體,“林子,我來這兒,有那麼奇怪嘛?”
“哎呦喂,哥,您這話說的,誰不知道您呢,有個清麗絕塵的陽光似乎都能穿透的小嫂子,您這一來,不是……”
陸雋遲眉一沉,清麗絕塵,誰?
他怎麼不知道這號……嘿,這半天,說的是她暮暖呢,他嘴角再次不動聲色的一牽,要真是她,他寧願一輩子不娶,見過作的,沒見過她那麼作的。
林慕華打了個響指,站在身旁的人離開會意,不多會兒,幾個絕色佳人款款而來。
陸雋遲擡起眼簾,一行來了八人,清純的、冷豔的、性感的、嫵媚的……風情萬種。
直到她的視線落在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身上。
在新娛樂的衝擊下,這人走的風,也越來越火辣,越勁爆,這舊上海時的打扮倒是別出心裁。
那女子一身淡粉色的旗袍,那樣挑人的顏色穿在身上倒是讓人真覺得特別,長長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那樣子很別緻,很動人。
他不禁的多看了兩眼,怔怔的,他想起,那一直給他寫信的孩子,似乎就是這般羸弱的身材,似乎穿什麼都好看,即使那一身毫無美感的酒店制服,在她身上都別有一番韻味,想到這兒,一切生生被止住,緊接着,陸雋遲再次皺起了眉頭。
那個丫頭,讓他投注在身上太多的注意力了。
那心念一動的感覺,讓他心口有種窒息感,他閉了閉眼睛,擡起頭捏着自己有些發疼的眉心,不願往下想。
有些東西,一旦去追究,就沒法回頭!
“哎呦,姑娘們,站着嘛呢?坐啊!”林慕華豈沒看出陸雋遲在那女子身上多專注的幾秒,拉着人坐到他邊上。
如此精緻的一角,如此精緻的人兒,陸雋遲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興致。
“哥,您喝酒!”婉轉的聲音極爲動聽,似乎也酥了人的心。
他看她一眼,接過她手中的酒杯。
女子是個頗會看人臉色的人,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讓人移不開眼。
來到這兒,他見過不少好看的男人,可是,嫌少有這樣的人,那樣的不同,那身上高貴的氣質,似乎能牽動人心。
自然的,她也想揣摩起他的心意來。
一晚上,他基本上沒怎麼開口說話,包間裡,不少的人,各家的公子少爺的,平日裡道貌岸然,實則都是衣冠禽.獸。
這包廂的門關上,似乎都露出本性來了。
一個個放.浪形骸的模樣,陸雋遲一直坐在那兒,卻更爲顯得難得。
女子甚至有些失望,卻也只是默默的坐在她的身邊,攪動着手指。
一晚上,他並沒什麼逾矩的行爲,她遞過去的酒,他喝,遞過去的水果,也吃,就是這樣的莫測,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進一步,雖然沒有拒絕,可是從未主動過,甚至,連她的名字,他都沒開口問過。
“默默啊,你愣着幹嘛呢,給哥倒酒啊!”林慕華從美人堆裡爬出來,提醒着她。
這一聲默默,似乎讓陸雋遲倏地擡起眼眸,那眼眸瞬間涌動喜悅讓林慕華愣住了,陸雋遲的性子斂的很深,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所以,此刻,這樣的表情,無意是讓人意外又疑惑的。
只是,多年以後,林慕華才瞭解陸雋遲這個眼神所蘊含的意思,除了那一個人,再沒有人能讓他露出個這樣一個看似微不足道卻又飽含深意的神情來。
酒過幾巡,包間裡剩下的人所剩無幾。
那個叫默默的女子去了洗手間,林慕華挨着陸雋遲坐下。
“哥,您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他明知故問。
林慕華呵呵笑兩聲,“您這給我?着呢?”這包間裡那些美人兒哪去了,還不都是讓人給帶出場了,這話問的還不夠明白?
陸雋遲繼續慢慢的喝酒,許久他才道:“你知道,我不好這口!”
“別介,這女孩子剛來沒多久,乾淨着呢!”
陸雋遲自然聽出話的意思來,他也明白,林慕華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大家也都知根知底,他那幾許間的閃神,自然是逃不過他,他對今天這個邊上的女孩子是多看了兩眼,上心,也是因爲跟某個人有關係,有些話,他不便明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就不說了。
喝了口酒,他深深吸了口氣,“這理智太久了,感情似乎也跟着淡了!”
這是實話。
他陸雋遲算是在這天子腳下混的風生水起吧,一直都是萬人敬仰着的活着,從出生開始,他似乎就一直高高在上,直到現在,女人,多是主動送上門,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需要發泄,他與女人的關係大多很明白,錢,他給,人,你來,只要要求不過分,他會滿足,卻從來沒真正給過什麼感情。
更何況是那讓他去上心追的呢……
“人,今天我帶回去!”他道,慢慢的抿了一口酒。
“成咧!”
他捏了捏眉心,他只是長時間沒見過那麼有趣的人罷了,就算是他對周以陌多上了那幾分心,也是因爲他是她的監護人,沒有別的。
人,有時候就愛如此,用自欺這種方式撫平心理上的不平衡與思想上的不通。
散了場,陸雋遲有些慵懶的依在車廂的後座,一手支起額頭,目光落到窗外,很深邃的樣子,夜晚的風,將他額前的髮絲吹的在額前盪漾。
凌默默朝他靠了靠,她是林總留給大客戶的,雖然平時有應酬,卻從未出過場,雖沒出過場,並不代表,這些她不懂,既然出來了,也自然明白晚上要發生些什麼,這些都是有教過的。
人朝陸雋遲靠了靠,柔軟的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往他懷裡靠。
陸雋遲略略一動,像是從某種沉思中剛緩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卻並未拒絕。
軟弱無骨的小手沿着平滑的布料落在他厚實的胸膛,陸雋遲脣角一勾,長臂一探,將她攬入懷裡。
那一絲邪笑似乎眩了她的眼,她嫣然一笑,小臉貼靠在他的胸膛,“你真壞!”
他自然懂得,在什麼什麼時間有什麼表現,再者,他並不是那麼無趣的人。
他很有技巧的一個翻身,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已安全在他掌控下的女子,修長的指挑起她細緻的下顎,她紅脣微啓,吐氣如蘭。
“哪裡壞?”他的聲音很輕,似乎盅惑了她。
她靜靜的看着她,用哪種無辜又好似性感眼神看着他,再沒說一句話,只是勾住他的頸。
眼波流轉,霓虹不斷的在彼此的臉上劃過,讓那*燃燒到了極致。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馬路上,他俯下臉埋入那弧度優美的頸子裡,薄銳的脣,吮着她細膩的肌膚,她一顫,卻將手扣的更緊。
她似乎有些安心與期待的閉上眼睛,任她所爲。
修長略帶寒意的指順着旗袍的開衩出,朝裡蜿蜒,他的手托住她的腰,讓她的身子與他緊緊相貼。
她呼吸漸漸的急促,她幾乎是沉溺在那黑曜石般的眼眸裡。
“我……”
“老王,去酒店!”他維持着與她*的姿勢,開口道。
車子在前面的路口變了道。
老王頭也沒回,依然小心翼翼的開着車。
陸雋遲略略整理了整理她的衣服,她領口的盤扣開了兩顆,那模樣更加撩人心絃。
車子本是開往他在郊區的一棟置業的,他不喜歡去酒店,一來是有媒體,二來是,老爺子知道的消息會很快。
只是,今日他有些迫不及待,許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了。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幾乎是在打開.房門的那瞬間,他便將她推至牆上。
甚至有些粗魯的壞了她的旗袍,她雖沒與人有過親密接觸,卻知道該如何做,如同他的激動一般,她伸手去掀他的皮帶。
大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軟,她挽着他的頸,小聲的哼着……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着去趕集。我手裡拿着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哎?這門怎麼沒關啊?
酷兒皺着眉頭,站在走廊裡,作爲酒店的員工,這麼晚了,除非有特殊情況,是不允許在長廊裡晃來晃去的,怕會意外。
這頂層是總統套房,這總統套房的門忘了關,這個閒事,她要不要管啊,再說了,從今天開始,她已經不是酒店的員工了,不就關一門嘛,怎麼說,也是酒店培養了她,關一門能怎麼着呢,萬一客人丟了重要物品可怎麼辦?
打定主意,她便放慢了腳步去關門。
走到門口,聽到濃烈的喘息聲時,她幾乎是一愣,也在那一瞬間恨透了自己多管閒事。
可是,這都到這兒,還是把門給關上吧。
她硬着頭皮,關上門。
咔嚓一聲門關上,即使她刻意放慢了動作,陸雋遲的身子幾乎是一僵。
他的雙手撐在牆上,看着她,冷聲道:“你去洗澡!”
凌默默知道他被人壞了興致,很安分的去洗澡。
陸雋遲稍微整理了整理凌亂的衣服打開門,站在門口,看到的是一個落荒而逃的身影。
那身影,他極爲熟悉,竟讓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隨即,他便皺起眉頭,看着即將消失在他視界的人。
酷兒去摁電梯,火急火燎的,希望馬上逃離這個鬼地方。
嘿,她這是幹了好事,幹嘛要跑啊?如此一想,她擡頭挺胸的站在哪兒等電梯。
“公司不是有規定?過了十二點之後,不能在各樓層轉悠?”他的聲音很冷漠,沒有一絲溫度,酷兒只覺得背脊一陣發寒。
大boss?喵了個咪的,她不是這麼倒黴吧,怎麼就被這麼一號人給撞上了捏?她心裡幾乎是糾結成一塊了,轉身之際卻畫上了標準的笑容,“抱歉,我現在……”
“你的主管就是這樣教你的,犯了錯,第一時間找藉口?”他冷漠的看着她。
酷兒倏地擡起頭,只是看着他,沒說話。
她倔強的看着他,笑容微微僵硬,“這跟我的主管沒關係,陸總,很抱歉,沒下次了!”
“這就是你的態度?”他冷哼,顯然看透了她眸底的那抹倔強。
酷兒閉了閉眼,心裡感念他上次在大廳替他解圍,可是,現在,他這是在故意找茬吧,她都已經不是這裡的員工了,雖然,對待老闆應該向從前一樣尊敬,可是,她沒錯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叫人是老闆呢。
她牽了牽脣角,小媳婦兒似的道,“陸總,抱歉,我保證沒下次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陸雋遲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她低着頭,甚至不願看他。
他心裡,莫名的開始焦躁起來。
“明天通知你的主管,去人事部,不用來上班了!”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轉身離去。
酷兒覺得莫名其妙,這總裁是不是有病啊,這,什麼跟什麼啊,關她主管毛事兒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反正,她現在已經不是酒店的員工了,而且,她現在穿的也不是制服……等等,哦哦,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她剛剛關門的那個房間裡的人,就是,就是——他!
怪不得呢,哼,弄明白了事實,她小跑到他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她豁出去了,“你有毛病,是不是?”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他的眉頭皺的更加深了。
算了,反正得罪就得罪了,她豁出去了,“陸總,請您看清楚,我現在是下班時間,您不問青紅皁白的就讓我的主管明天不用上班了,就因爲我在不對的時間出現在這裡?”
她仰起頭,不卑不亢的看着他,“我沒錯,我的主管更加的沒有錯,我看是您,我又不是故意壞您興致的,您何必遷怒於人呢!”
“我遷怒於人?”陸雋遲笑了,彷彿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你沒錯,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解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很好的理由,不僅是你的主管,明天,你不用來了!”
“那是因爲,我……”倏地,她將後半截的話,嚥下去,她低下頭,盯着自己的鞋尖說不出話來。
酷兒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都是我的錯,跟我的主管沒關係!”
她話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完了,她惹禍了,怎麼辦,無辜連累了她的主管,她已經辦完了交接,明天就可以離開酒店了,可是今天晚上,卻出了這檔子事,可怎麼辦啊。
看着她匆匆離去背影,陸雋遲攥緊了拳頭,他媽的,真是瘋了,他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麼勁啊。
回到房間裡,凌默默坐在*沿,看着他走來,迎上去。
他看了她一眼,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支票薄,寫了一串數字,扔給她,“你在這兒睡一晚,我有事,先走了!”
她還在愣怔之際,人已離開了房間。
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他,他坐在酒店的大廳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捏着眉心,只覺得整個人都處在那種心煩意亂裡,他好看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他一向鎮定自若,現在除了慌亂無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而已!
對他怎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真是覺得奇了怪了,活了這麼一把年紀了,這些年算是白過了。
上了車,老王看了他一眼,“少爺,送您回哪?”
“去老宅子!”他道。
“少爺,您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陸雋遲擡起頭,“王叔,您說笑了吧?”老王說來是他的司機,也是他爺爺的司機,私底下這麼喊他。
“今天我跟老爺聊天,說你最近一直沒上班,經常一個人發呆,今天,看着那姑娘,以爲您今天不回了,我尋思着啊,少爺您是有喜歡的人了,您是我看着長大的,別人不瞭解的,我瞭解,少爺,您也不小了,要真有喜歡的人,就好好的把握!”
聽聞,陸雋遲的眉頭皺的愈加深了,如果是,這愛情,是不是來的太晚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