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過頭去，“別再去找她，也別多說一句話，無論是誰，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什麼是對我最好的！”卓一航深吸了口氣，坐起身來。
“我今天看到她了！”陳曦給他調整了調整*，抿了抿脣，聲音就微微顫抖的說。
“她怎麼樣？”他問，話雖然有些漫不經心，只是那神情卻極爲的關懷和擔心。
“包紮了手，應該沒什麼大礙，跟溫寒在一塊！”楊朔到。
“溫寒……”卓一航沉吟了聲，抿着脣，深情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對，是溫寒！”陳曦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溫寒有什麼問題嗎？”卓一航的視線太過詭異，她不禁的這樣開口問。
卓一航一笑，“我怎麼知道，以前在咱們學校裡當過導師！”
陳曦一愣，“那他，豈不是早就認識尚一凡？”
“或許吧！”卓一航沉聲道，話鋒一轉，“醫生怎麼說？”
楊朔雙手抱胸，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許久才轉過身來，“你現在還在乎你自己嗎？”他冷聲問，看向他的眼神冷冽無溫，“卓一航，我是你的朋友，我只能幫你，可是，如果當真有一天尚一凡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結婚或過的新的生活，你心裡不難受嗎？”
他此刻，真的無法理解卓一航是怎麼想的，他這一刻有股衝動，他想掀開她的腦殼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他的心，狠狠一緊，怔怔的望着某一處，眼神裡卻沒有焦距。
“現在已經不是可以考慮這個的時候了！”他聲音嘶啞，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某種劇烈的情緒。
“答應我，再見了她，就當她是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無論我今天或者某一天怎麼樣了，都別告訴她，算我求你們！”他深吸了口氣，忽然就用手捧住自己的臉，他不知道，這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麼，這一刻，他知道了，那就是他去違心的傷害自己最愛的人，她痛，他比她更痛，他卻不能去安慰她。
只能看着她痛苦，看着她難受，那種感覺很糾結，也很無助。
卓一航坐在病*上，單調的室內顏色，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此時他緊皺着眉頭，更加讓人感覺他的痛苦與無助。
他閉上眼睛，彷彿陷入了痛苦的懺悔中，陳曦看着她，心就不由的一緊，他一直都是這樣，每次在做了傷害尚一凡的事情之後，他都會這樣陷入無盡的自責與痛苦之中。
她發現，她根本無法瞭解卓一航的心情，他對卓一航的愛有多深呢，對於這個旁觀者來說，也開始無法理解。
見兩個人開始沉默，卓一航擡起眼眸，他一向深邃的眼眸裡此時也糾結着無數的痛苦，“你們不會理解，我傷害了她……就因爲這個，我一直有多麼的痛苦，所以，我懇求你們……”
懇求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楊朔跟陳曦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卓一航是個多有骨氣的人，他們不是不知道，從上學開始，他們就認識，他彷彿永遠是那閃光點，就連他最落魄的時候，他從未說過一句懇求的話。
如今，他事業蒸蒸日上，只是上天對他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他說了懇求，爲了一個女人！
有人說，一個女人終生的事業是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而眼前這個男人呢，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讓他的女人幸福。
因爲她最珍貴，是他最珍貴的寶貝，即使他面臨着再大的痛苦，再多的無奈，他都希望她過的好。
用那種對自己極其殘忍的方式，逼她離開，而痛苦，一個人嘗。
陳曦的眼眶忽然就溼潤了，楊朔抿着脣，看着他痛苦的模樣，薄銳且好看的脣，就抿成了一條直線。
“醫生說，你的情況很不穩定，你的記憶力會消褪，慢慢的，你會忘記所有人，所有事，還有你自己！”
“而且……你這次的昏倒，醫生說過，很可能還有其他的惡性疾病，必要的時候會危急生命！”
卓一航沉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就靜靜的聽着。
“我們的建議，你儘快去瑞士吧，儘快的接受治療能讓你延緩症狀！”
“我知道了，我暫時先不去，我有些事情還沒做完！”卓一航極其冷淡的開口，看了楊朔一眼，“明天開始，我不準備去公司了，你幫我看着辦吧！”
他靜靜的躺下，閉了閉眼睛，他只覺得自己很難受，很痛苦。
他很想告訴她，他寧願死，也不願意跟她分開。
我希望你理解我……複雜……迷惘……痛苦又無奈的心情。
其實，這麼多年來，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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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凡舉着兩隻跟糉子一樣的手出現在秦媽面前的時候，秦媽幾乎是尖叫出聲。
顯然，現在雙手受傷是件非常不方便的事情，她無法獨立吃飯，甚至連最簡單的開門，喝水，都需要人。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個廢人一樣，坐在沙發上，她無聊的看着電視，她緊皺着眉頭！
蠢啊，她真蠢啊！
當自己是銅牆啊，還是鐵臂啊，想想當日情景，她都懊悔的想死啊！
看着電視做的廣告，她無力的閉上眼睛。
聽到門鈴的聲音，秦媽從廚房裡出來，匆匆去開門，顧劭陽邁着優雅的步子走進客廳。
看到尚一凡的手，他皺了下眉頭，不禁的一笑，“哎呦喂，尚小姐，您這是怎麼整的啊？”
尚一凡乾咳了兩聲，“自殘唄！”
一聽這話，顧劭陽似乎聽出了些許的味道來，“崩了？”
“早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神情很淡定，似乎卓一航早已是陌路人。
“嚴重嗎？”他皺着眉頭問，看看包的跟糉子似的，應該傷的不輕。
“還行吧，天天去換藥，過一陣兒就好了，最重要的是現在什麼都不能幹！”一凡說着又皺起眉頭，關於這個問題，很是苦惱。
“她們倆現在顧不上你，派我來關心你！”
一凡撲哧笑出聲來，“你自己的事兒還不夠心煩的啊，還顧得上我？”
“我這是苦中作樂！”顧劭陽笑了笑。
“人說了，忘記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顧劭陽，開始新一段的感情吧？”顧劭陽眯了眯眼，忽然捏住她的下顎，“*，要不，咱們倆開始吧，你看你現在也難受着呢，將就了多好啊！”
一凡翻白眼，“得，得了，就當我沒說好嗎？”
顧劭陽笑出聲來，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盯着一凡的側顏，一凡被他看的臉紅，輕咳了聲，“幹嘛啊，這種眼神！”
“沒，其實，我有點不理解，卓一航爲什麼跟你離婚！”
“別說這個了，已經不重要了，你不是第一個不理解的，我自己也不理解，反正都過去了！”
“那個人，對你挺好！”顧劭陽沉默了許久，緊接着道。
“溫寒？”一凡道，忽然就笑了，“是挺好的，只是我自己還沒想明白！”
顧劭陽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其實，你或許不需要，孩子應該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也告訴過我自己，如果暮暖過的好了，我不排斥去拒絕任何人，或許上天就真的厚待我，能再讓我愛一次呢，對吧，說不定，那愛更熱烈，更讓我心動，只是，我現在死不了心，不想對任何人不公平！”顧劭陽道。
一凡看着他，“好吧，你的提議，我會認真的考慮！”
顧劭陽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很好，其實，緣分不會一直在原地等着你的！”
一凡笑了笑，“要不是瞭解你，我以爲你是來提溫寒做說客的呢！”
“哎，你可別說，我們倆串通一氣了！”
兩個人就笑起來，顧劭陽說留下吃午飯，只是過了沒多久，門鈴又響起來，溫寒匆匆的進了客廳，看到顧劭陽，顯示一愣，卻也是點了點頭。
顧劭陽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溫總……”
兩個人並未有太多的接觸，鳶市這個城市，誰是誰，他們還是彼此清楚的。
“你來了！”一凡有些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看看你吃過飯了沒有，醫生來給換過藥了嗎，怎麼說的？”他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
“呃，挺好，挺好！”她尷尬的點點頭，瑩白的臉頰上，略略染上紅霞。
“你怎麼忽然來了？”
溫寒一愣，淡淡一笑，“不是沒法吃飯？！”
一凡愣了，“可是，也不至於吧！”這匆匆而來，就是餵飯的！
“少爺，可以吃飯了啊！”秦媽的聲音傳來，顧劭陽起了身，“尚一凡，好好珍惜吧！”
顧劭陽率先進了餐廳，溫寒看了他一眼，“聽見了沒有，讓你好好珍惜我！”
一凡看着他，他的脣角隱着笑意，很好看，只是低了低頭，跟着他進了餐廳。
溫寒坐在她的一邊，還是像昨天那樣，喂她飯，這好幾個人，她就是不好意思張嘴，她低着頭，不知道要怎麼着。
左看看右看看，秦媽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餓？”溫寒挑着眉低聲問，一凡無奈，慢慢的開始吃飯。
一頓飯下來，一凡覺得自己的臉都快冒煙了，出了一身的汗，顧劭陽說有會，就準備走，說有事給他打電話。
“劭陽，我還得麻煩你個事兒！”一凡抿了抿脣，擡眼看着他，顧劭陽穿上外套，“放心吧，不會告訴聞珊跟暖暖的！”
“謝謝！”
顧劭陽搖着頭就離開，溫寒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口水，就低着頭，她很是不習慣這樣被人照顧，可是又沒辦法。
“晚上，我再過來，你有什麼事情，就讓秦媽先幫幫你，這手，挺嚴重的，別又傷筋動骨！”
一凡抿着脣，不說話，擡頭看着他，動了動脣，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就點了點頭。
“你要沒空，我自己可以！”最後，她聽到自己說，實在是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好了！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溫寒很明顯嘲諷她，一凡眨眨眼，也沒說話，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她是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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