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輪西沉,黃昏沒入雲流,夕陽透過灰藍色的雲層,灑落最後溫暖的餘暉,在平坦的路面上,浮移朦朧的金橙夕影。
尚一凡斜着身子靠在店茶軒門口的門櫞上,極爲慵懶的樣子,羽睫微微顫然,而眸光跟着緩緩一落,從天邊落在車如流水的馬路上。
下班的光景,她的眼睛細細的掃過綠化帶後停駐的所有車子,眼神蔓延到盡頭極爲失望的收回,低頭,落向自己的鞋尖。
她似在翹首盼望着什麼,行人無不紛紛側目看着那溫婉嫺靜的大美女。
她則對一切好奇的目光視而不見,低頭看着在自己的鞋尖兒久了,索性蹲下身來,欣賞着擺放着在門口的這些花花草草,她喜歡擺弄這些東西,門口的大片蝴蝶蘭都是她悉心培植的,細細的香,很耐人尋味。
喧囂的鬧市,很少能有如此沉澱人心緒花香鳥語般的淨土。
一凡低頭,對着那蝴蝶蘭微微的笑,她能做的不多,能做的就是緩解丈夫在外的壓力。
昏黃的茶軒門口很美,雖處鬧市,卻像是被刻意隔出的孤立世界,安詳寧靜,美的讓人喟嘆。
結婚五年,只要店裡不忙,暮暖不在茶軒蹭茶,她風雨無阻,等着丈夫而來。
一想起丈夫,她的脣角會不覺勾起一抹甜蜜的笑。
漸漸的,日暮西沉,夜色籠罩大地。
昏黃的路燈投射在隱隱的暮色之中,她蹲在門前,對着開的極其豔麗的花兒傻笑。
閃神間,頭頂籠下陰影,空氣瀰漫開她所熟悉清冽味道,極淡的菸草味混合着獨有的男性氣息。
尚一凡脣畔帶着笑意仰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龐映入眸底,她的視線朝外延伸,臺階下黑色的車子在燈光的照耀下越發耀眼。
“回來了?”說話的瞬間,輕盈的身子已迫不及待的投入他寬闊的懷抱,那樣歡喜,與她溫婉嫺靜的樣子實在有些不搭。
“嗯,回來了!”男人的聲音極爲好聽,因爲她的毫無防備,稍稍退後一步,定住自己的身子,瞬間抱起她,在空中她轉了個圈圈。
他們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展示他們的親密與恩愛。
“不是說,不用等我的嗎?怎麼不聽話?”他的聲音極其溫柔,深眸邃亮氳開無限的溫柔。
一凡輕哼,略帶些鼻音。“自作多情了吧,誰等你了,我在看我的花,好嗎?卓一航先生!”
“ok,尚一凡小姐,言外之意,你今天沒想我嘍?”他挑起極爲好看的眉梢,那眼裡卻依然蘊着笑意。
紛嫩的的臉頰氳開幾抹胭脂紅,她用力的甩甩腦袋,馬尾在肩畔,搖着俏麗的弧度。
卓一航脣角勾起的笑意更濃,這就是他的小女人,即使結婚五年,問她想不想他,她都會像一個嬌羞的少女一般紅着臉搖頭。
一如初見她時,她目光與他相遇的瞬間,她臉頰上那嬌俏的紅,一眼,便讓他遺落了心。
即使他們結婚五年,他們婚後的日子似乎依然甜蜜如初,似乎是在彌補戀愛時,他對她的冷落。
結婚五年了,激情應該漸漸褪去的,她對他一如當初,對他的思念,對他的愛意,一個眼神,他都能心領神會。
用她店裡幾個小姑娘的話說,一凡姐你跟卓哥,是不是也太膩了,結婚五年了,怎麼還跟剛談戀愛的時候一樣呀!
兩人都相視一笑,並未解釋。
一凡不清楚,別人家結婚五年是個什麼樣子,她知道她自己是幸福,她不知道自己的幸福能持續多久,她格外珍惜與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因爲人生不過幾十年……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丈夫平安健康,她翹首期盼等他歸來,與君共飲夕陽!
“天氣越來越涼了,以後別等我!”她思緒神遊之際,他已圈着她的肩膀,進了茶軒。
“慕凡”茶軒,名字當時是他定的,她當時還疑慮,幹嘛叫這個名字,他恥笑她脣,“慕凡”當然是我愛慕你的意思嘛,你呀,哪裡都好,就是腦子好像是不夠用,一點情調都沒有!
憶起當時他當時*溺的語調,她如今想來,心裡像是泛開了涓涓暖流。
“我閒來沒事嘛,不會連這個都剝奪吧?”她輕聲哼,那溫柔的嗓音似乎蘊着幾抹撒嬌的意味。
“彈彈箏,泡泡茶,或者找湛暮暖下下棋!”
她停止從衣架上拿外套的動作轉過身,看着他,眉心輕蹙,小聲道:“我除了會幹這些,還會幹什麼呀?”
“你這不是把這家店,打理的很好嘛!”他揉揉她的頭,笑着道。
尚一凡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把外套穿上,任他牽着她的手下樓,準備回家,雖說她一直搭理着這個店,可是店裡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喝喝茶,談談公事,都是他的功勞。
她無非就是頂着卓太太的頭銜數鈔票而已,雖說她能泡的一手好茶,泡茶這玩意練時間久了,誰也會,根本就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
誰也知道,這慕凡茶莊是卓一航給她老婆打發時間的,卓一航哪稀罕她老婆賺的這點錢啊!
下了樓,小翠迎上來,“一凡姐,店裡我們看着,您安心回去吧!”
一一跟店裡的人打了招呼,一凡才跟着丈夫上了車。
司機在前面開車,卓一航習慣的將她圈在懷裡,一凡從他的懷裡擡頭,盈盈的眸光落在他的臉上。
“你覺不覺的,我是你的*物啊?”
聞言卓一航微微眯起眼睛,車子行駛中路上交錯的光影,讓他的目光深不可測。
修長的指,略帶着薄薄的繭撫上她的臉頰,“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你就是一笨蛋!”
“我……”一凡食指指着自己,美眸一陣流轉,下脣輕抿,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你才笨蛋呢,誰笨蛋了!”
卓一航只是輕輕一笑,再次將她的身子禁錮在懷裡,“不是笨蛋,反正也不聰明,要聰明的話也不會整天在這兒胡思亂想什麼!”
一凡靠在他的懷裡,靜謐的空間裡也瀰漫着溫馨與甜蜜,這樣的氣氛裡,她其實是不應該胡思亂想的。
可是,也不怪乎她真的胡思亂想啊!
她的丈夫,如今事業做得的是風生水起的,這身價也越來越高,背後的光環也越來越灼熱,不是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的嗎?
可是,他一如當初啊,當初的溫柔,當初的甜蜜,除非有必要的應酬或會議,不然他一定會準時下班到茶莊接她一塊回家。
這些年了,沒一例外,就是因爲如此,她才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夢中一樣,幸福是這樣的不真實。
她也不止一次的問過卓一航,他沒發展個紅顏知己之類的,他只是高深莫測的笑,從不回答。
她也不止一次的問他,嫁給他就像是一個夢,他總是抱着她,說她傻,如果是夢,我保證這個夢,一輩子不會醒。
好吧,如果是夢,那就一輩子不醒吧。
假若一切真的是夢,是夢就總會有醒的這一天,那是她結婚五年來第一次嚐到不知所措的滋味。
到了家,他扯下了領帶隨意的丟在沙發上,“凡凡,我先洗個澡,等我出來做飯!”他一邊說着,一路脫着衣服進了浴室。
襯衣、長褲、皮帶,扔的到處都是。
尚一凡蹙眉,看着這一幕,不禁搖頭嘆息,這是他很不好的習慣,每次洗澡都是這樣,從進門開始脫,這衣服呢,一直丟到了浴室門口,她彎腰,將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收攏到懷裡,只是撿起那件白色的豎條襯衣時,她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怔了怔,下一秒她皺起了眉,看清楚了領口處的妖冶的口紅印,讓她的心便開始隱隱作痛!
她氤氳着水霧的眸,盯着緊閉的浴室門,一時間就不知措施,任由那痛苦的浪潮將她席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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