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兒,某一天,我會回去看你們的。
你,還有你的慕白,還有你們的孩子。
暮暮兒,他在等着你,去找他吧,或許這世上只有那個叫周慕白的男人才能給你幸福。
去找他,找到他,別忘了告訴我,你們很好……
今天並沒去註冊決定,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爲我聽到了你跟爺爺的談話,而是,我跟你之間最大的問題。
前面或許說的很多了。
暮暮兒,我看了一則故事,想來,告訴你,你就可能理解我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你經常對我開玩笑的一句話是,顧劭陽你柳下惠啊,坐懷不亂啊!
是啊,坐懷不亂,春秋時魯國的柳下惠將受凍的女子裹於懷中,沒有發生非禮行爲。形容男子在兩.興關係方面作風正派。
然而,愛情解讀:愛上一個人,就會分泌腎上腺素,就會渴望擁抱她,親吻她,能夠坐懷不亂或只是坐而論道的柏拉圖式的愛是枯燥乏味紀律式的苦行僧,定有難言之隱,不合人性。
我也想告訴你,我得去找我的愛情了!
也不能一直在身邊守着你,護着你了,暮暮兒,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對吧?
暮暮兒啊,你不是那個牢我牢刻在心底的那個人,或許我只是把你放在了心上,放在心上的可以移去,牢刻在心底深處的,或許就不能抹去了吧……你說的對吧?
信,沒看完,暮暖就沒法再往下讀,手指緊緊捏着那薄薄的紙張,捏的骨節泛白。
陸雋遲看着她有些失控的情緒,皺起眉頭,“你,沒事吧。”
暮暖搖搖頭,沒說什麼話,只是將信收好,此時,她無法言語,就像是個垂死之人,死撐住那最後一口氣。
顧劭陽走了,還是走了。
雖然,這信很長,理由或許真的是那麼的充分吧!
可還是因爲她,他走了。
聞珊看着暮暖有些蒼白的臉色,“暖暖……”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轉過身,沿着馬路的邊緣一直走,聞珊有些慌,打了個電話,讓人來取車,她跟在她的後面。
陸雋遲開着車跟字她們兩人身後。
暮暖垂着眸,只是走,也不停下來,也不覺得累。
霓虹已然點亮,陸雋遲開着車子,有些慌了,他這個妹妹,這是瘋了還是怎樣啊!一直走,也不停下來。
聞珊緊緊的跟着她,生怕她有什麼意外。
暮暖低着頭,看着路燈下,被路燈斜斜拉長的影子。
夜晚,起了風,如此灼熱的天氣,她竟然覺得冰寒刺骨,前面有一個深深的巷子。
暮暖靜靜的看着那巷子,慢慢的過去,有些疲倦的身子依靠在牆上,慢慢的蜷縮成一團。
心靈的深處,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裡劃了一道傷,隱隱作痛,只能在夜深人靜無人的時候對自己承認。
一時間,惆悵痛苦的滋味,一時間讓她無所適從。
顧劭陽對她太好,太包容,縱容的無道理,一瞬間,她覺得鼻酸。
她擡起手,那蒼白的臉,埋在自己的掌心裡。
一瞬間,那溫熱的液體沿着指縫流瀉。
聞珊知道她哭了,剛要上前,陸雋遲一把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
聞珊抿着脣,有些擔憂的看着蜷縮在牆壁瑟瑟發抖的身子,在暮暖的愛情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暮暖在多麼的努力愛着周慕白,也多麼努力想要償還顧劭陽。
或許,所有的人都累了。
最累的,是她吧。
面對她大哥那麼多年來的那麼深情的一份感情,她永遠都無法迴應,她想必是無數的夜裡都在責怪自己吧!
聞珊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麼說,在剛剛之前,他或許還不明白顧劭陽的決定,也不知道顧劭陽的信裡面說了些什麼。
現在,她有些懂了。
她老哥走了,是做對了。
黑暗幽靜的小巷子裡,傳來不可聞的哭泣聲,暮暖壓抑着,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自語,不住的說着對不起,她的心裡,像是有完全的螞蟻啃噬着,那種疼,該如何形容呢?
她不想怨懟些什麼,這世上沒什麼讓她該去怨懟怨恨的,所有的人都對她很好,真的是非常的好。
她該感謝的,可是,她努力的想把事情做好,讓事情有個完滿的結局。
可是,最終事情還是如此的收場了,她的心,好痛,她覺得自己好無用,這些日子以來,是她自作孽,傷他太重,他再也無法信任她了。
水氣盈滿眼眶,她強忍着。“對、對不起……劭陽,我不是存心要傷你……我真的已經很努力,很努力,我怕你有一天你會後悔和我在一起,所以,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
她知道,她說些什麼,他都不會聽見了,可是現在她只想道歉,只想說出口,如果不說,她真的會發瘋的!
可是,現在才說這些,有什麼用?
顧劭陽對她的那段感情,曾經很沉重、很沉重地壓在她的心口,無法喘息,如今他終於決定放下它,可是,她覺得對他的虧欠愈加的重。
是她錯了,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從頭到尾,她沒有一件事情做對過!
他不來見她,不來註冊結婚,不當面對她說,他得離開。
是不想讓她看到他轉身時的僵硬,也不想讓難受。
“劭陽……”她顫抖着肩膀,想告訴她些什麼,可是聲音顫抖的卻說不出來,“我真的,好抱歉!”
止不住哽咽,她顫抖地低喃,心裡也已經一千遍一萬遍的對他訴說着抱歉。
她知道,他這次這一定,絕不會再回頭……無論她往後的人生如何,他都不會再出現了。
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她與他之間,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景發生過,他真切的意識到,這一次,她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顧劭陽,帶着對他滿腔的抱歉失去他了。
她痛,只是爲他痛,她甚至無法看到他一步步遠離她的視線,就這樣走出了她的生命。
她彷彿在瞬間抽乾了力氣,靠着牆彎身環抱住冰冷的身體,將臉埋在膝上,無聲哭泣,傷痛的心,好絕望。
他離開了,終於離開了。
這個在她的人生中佔據着重要意義的男人,或許這一生,她都無法再見到他了。
將他送生死邊緣拉回來的男人,將她的喜怒哀樂當成自己的在擔待,她的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麼。
他那樣的對她,用生命在全心全意的守護着她。
她將他傷得遍體鱗傷,逼他離開了。
她埋首,痛哭失聲。
聞珊終於還是沒忍住,跑過去抱住暮暖的身子,“暖暖,你別這樣,你別怪你自己,這根本不是誰的錯啊!”
是啊,愛情,本來就沒對沒錯的。
只是,這段沉重的感情,讓暮暖太過壓抑,太過自責了。
暮暖擡起手,擦乾了自己的眼淚。
“我知道了!”
起了身,沒事人一樣的,朝陸雋遲的車子走去。
聞珊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倔強的背影,暮暖是那麼的倔強,她很少哭的,何況是在大街上掉眼淚,這麼悲傷、這麼悲傷、那麼絕望的哭聲,比那日周慕白離開,她都難怪。
可見,她心裡多難受!
“小楚兒……”陸雋遲喊了她一聲,暮暖揚起眸,“沒事,發泄過了,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嗎?
聞珊也跟着上車,回去的路上,暮暖一直很安靜,那種安靜,讓人覺得詭異!
“暖暖,我跟你說說我的事兒吧!”
“好啊!”暮暖點點頭,很認真的看着聞珊,聞珊鼻頭一酸,“暖暖,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待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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