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周慕白的心裡卻多了一分不安。
暮暖依然趴在他的背上,悠閒的晃盪着腿,偶爾低首看着路燈下他英俊的臉,親了一口,他緩過神,側目看着她美麗的有些飄忽的容顏。
“怎麼了?”他輕聲問,眸光溫柔如水。
“心疼了唄!”暮暖笑嘻嘻的,揉着他的臉,他英俊的臉孔有一側紅腫着,是完全影響了他美觀。
“親愛的!”她嬌嬌的喊了聲。
“嗯。”他慢慢的應着,心情有些複雜。
“你去做我的病友吧,好不好,我告訴我爸,然後咱倆住隔壁,然後我可以偷偷去照顧你!晚上,你就可以偷偷的照顧我。”暮暖提議。
周慕白失笑,他沒忘這個小傢伙是個精靈鬼,腦子裡的主意多着呢。
“不就挨幾拳,至於嗎,至於去住院,本來就不受你們家人待見,捱打了就住院,這麼矯情,怎麼護的了你,多大點事兒啊,還去佔*位,多不好,是不是?”他失笑。
暮暖俯下臉,“別人不知道你對我多好,沒關係,我知道就好,我爸爸沒有不喜歡你,要是不喜歡你,早不讓我跟你在一起了。”
“傻瓜!”他笑,無論原因如何,讓她受了傷,都是他的錯,周慕白嘆了口氣,心裡也有了主意。
揹着她走了好長時間,姑娘的精神也不知怎麼就是好的很,進了病房裡,還拉着他聊天,就是不睡。
枕着他的腿,她明眸流轉盈盈的光,捏着他的腮,心疼的問:“疼嗎?”
“還好。”撫着他有些蒼白的臉緣,他低語着,這也算不上疼吧。
“陸雋遲下手真狠,打人不打臉,把你打壞了,我就不要你了。”她嘟噥着,小手還是一個勁兒的摸着他的臉。
“膚淺的小東西。”他俯下臉,一口咬在她的鼻子上,暮暖心裡一喜,其實她喜歡跟周慕白這樣的親密,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很甜蜜。
“不知道這張臉出去惹事啊,你不稀罕,外面多得是人惦記着。”他語氣很柔,噴拂在她臉上的吐息熱熱的,癢癢的。
周慕白自然知道外人眼裡,他的魅力,相貌如何,上天給了他個好皮囊,有時候真的是困擾呢。
“切,臭美,外面人惦記着,把你自己當潘安嗎?”暮暖撇撇嘴。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憂鬱的美男作家,我可比不得!”他點着她的鼻子。
“你要跟潘安一般好看,那可好了呢,不是說,古時候潘安出門的時候,十里八鄉的下至幾歲上至幾十的女的都出來看他嗎,而且給他送水果,送吃的,那成語叫什麼來着?擲果盈車,就說那送的東西,用車拉回家,那樣多好,我們就開水果店!”
周慕白笑出聲,“出面色相呢,這事兒我不幹,還有,你敢說,你看上我不是因爲我長的好看?”暮暖一噎,不由想起以前,他們談戀愛的那會兒,吃過晚飯,他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她走到他的面前,很不客氣的擋住他的視線。
纖細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顎,“妞,給爺笑一個,爺今天心情不好,這張小臉蛋怎麼就這麼我見猶憐呢。”
他僵着臉,把她摟進懷裡,好一通的吻,直到把吻得求饒。
她悶在他的懷裡,“周慕白,你真是不知好歹,誇你長得好看呢,你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是個男人,雖說被自己的女朋友調.戲了,無傷大雅,只是那也太難聽了。
“你是長得很好看嗎,你說,我長的這麼美,你長的那麼醜,你覺得你配得上我嗎,現在,咱倆都長這麼好看,才般配呢!”懷裡的人,反手挽着他的脖子,嘟嘟噥噥的。
周慕白挑了下眉,“怎麼這麼不知羞,說出去讓人笑話!”
“事實唄,人笑話就笑話唄!”她纔不怕呢!
周慕白愛憐的看着她,低低柔柔的吻着她的脣,她也很配合的迴應着。
“好了,很晚了,快睡吧。”他聲音暗啞着,大手從她胸口抽回。
“你乖乖的,我明天要處理一些事情,晚些來看你,你自己在醫院好好的,嗯?”
暮暖嘆了口氣,“你要回去嗎?”
“對,我回去一趟。”
其實,基於她的安全,他很放心了,陸老爺子已經發話了,肯定不能再讓她有絲毫閃失了,唯今就是把他公司的事情處理完就可以。
暮暖一聽人要走,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其實,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特愛粘他。
恨不得讓他把她栓在褲腰帶上才滿意。
“看看,怎麼哭了,你哭起來可難看了,再哭,,你可怎麼辦呢!”
“周慕白,你才醜呢!”她嘟嚷着。
他低首吻着她的淚,“乖,不哭了,明兒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暮暖又不傻,當然知道他要去見她的冒牌前妻了,她就不樂意他們見面。
“不準抱,不準親,更不準……”她咬着牙,“就算是她想抱你,你也得給我躲着,身上要有別的女人的味道,你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只親你,只抱你,只跟你……”後面的話,他貼着她的耳,*低語。
“騙人,你抱過舒晴,也親過她,你肯定跟她尚過*。”她無理取鬧,別開眼,他們真的抱過,辦公室裡,她可是親眼見到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承認,我抱過她,但是沒親過她,是一間房睡過覺,一直都是我在沙發上,她在*上,就這樣……慕謙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抱呢,不是給你看,就是給他看,我跟舒晴是合作伙伴!”
“看看,你都把我未婚妻給折騰沒了,還不得好好的補償我啊?”他皺着眉,可憐兮兮的開口。
暮暖嘟着嘴,用力咬上他的脣,脣舌的教纏,彼此的呼吸就重了,她的病號服被撩到了胸口。
暮暖整個人就掛在他身上,他襯衣的扣子一顆顆的解開,小手更是胡亂的摸着。
“嗯……”人被困在懷裡,周慕白深吸了口氣,頭從她懷裡擡起。
“好了,不準鬧了。”
暮暖紅着臉,低頭看着自己狼狽的模樣,周慕白不是不想要,想來這是醫院,又想他身上的傷,的確不輕,她看着了,又得乍呼呼的沒完沒了。
將她困在懷裡,又好好的吻了一通,她才乖乖的圈着他的腰,跟個孩子似的睡在他的懷裡。
都二十六七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撒嬌。
親了親她的臉,直到她睡沉了,他才起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暮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病房裡,顧劭陽按時的出現在病房裡,餵飯,照顧洗臉,整個人可殷勤了。
暮暖被他伺候的覺得自己像個老佛爺。
顧劭陽站在窗戶前,陽光細細碎碎的散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迷人。
“暮暮兒……”
“嗯?”暮暖下了*,跟他站在一塊。
“你知道前一段時間周慕白爲什麼忽然收購我的公司嗎?”他開了口,暮暖似疑惑的看着他,沒吱聲,卻低斂着眉,很認真的傾聽着。
“淺海的案子,在招標之前,我啓動了審計,提高了預算,周慕白競下那地,無論做什麼都不賺錢,明明知道是個圈套,他硬是跳進來了,是爲了還你欠我的情,別看他什麼都不聞不問呃,有些事兒,他心裡明鏡兒似的。”
暮暖其實早明白了這事兒了,周慕白跟顧劭陽之間,雖然不怎麼和睦,匯創銀行其中的股東之一就有顧劭陽的父親,周慕白若想真的扳倒顧劭陽,易如反掌,顧遠的大部分資金都在銀行。
這些事兒,她實在是管不了,就由着他們去吧。
“我只想對你好,我不求你回報我什麼……也別覺得跟我在一塊,你心裡有什麼不舒坦的。”
暮暖心裡一緊,抱住他,“劭陽,你別說這種話,我像是腳踏兩隻船的,我知道你對我好。”
“哪有,一直是我死乞白賴的纏着你,腳踏兩隻船,沒的事兒,知道吧。”拍着她的肩,他聲音很是溫柔。
暮暖從他懷裡擡起頭,一時之間,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她一心想躲着他的,他對她越好,她心裡就越不安,只是如今顧劭陽把話都說這份上了,再躲着,就是她矯情,不識好歹了。
這麼多年的情感在裡頭,暮暖一時也分不清,跟顧劭陽之間,有沒有愛情的成分……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了,就由着事態的發展了,結局如何,誰也不知道。
如今,讓她選,他實在也是無法選擇,兩個人對她同樣的重要,同樣的好。
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是默默愛了她那麼多年的人,兩個人一心就想着她好,從未想過要去傷害她。
暮暖心裡無限的糾結,怎麼辦啊,到底要怎麼辦呢?
顧劭陽回去上班後,她嚷着要出院,其實沒什麼大礙的,只是頭稍微有點疼,回去也是一樣的。
陸老頭跟他父親的意見難得一致,堅決不讓出院。
不讓出院,也沒人來看她,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的躺在沙發上,不停的換臺。
一凡上班去了,聞珊也去工作,兩個人下了班會來。
看着一凡一天比一天消瘦,暮暖的心裡就更難過了,讓周慕白查查卓一航公司賬目的事兒,也不得空,他們自個兒的事兒,都整不明白了,自然是顧不上別人的。
一凡現在懷孕,三個多月了,暮暖總覺得她整個人比以前清瘦太多。
正想着,手機響起,看着來電顯示,“酷兒,你回來了?”
“嘿嘿,我在回去的路上,還有一個小時,估計就能轉機到鳶市了,暖姐姐,可想死你了呢!”
酷兒作爲交換生去了新加坡,從年前就出了,這麼長時間不見,她還真的有些想了呢。
只是,周慕白沒在,誰去機場接她呢。
想了一圈,暮暖覺得陸雋遲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人現在在鳶市,具老媽的可靠情報,陸雋遲每天跟湛寒窩在家裡打遊戲,門都不出,宛如古代的大家閨秀。
陸雋遲接到電話,很是不甘願,甩着車鑰匙進了病房。
“你幫我去機場接個人唄!”
“誰?”他懶懶的問,低頭,端詳着她的臉,氣色還不錯。
“酷兒,周以陌,你認識的。”
陸雋遲沉了沉臉,“我不去。”
“爲什麼啊?”暮暖在皺着眉。
陸雋遲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你讓她打車自個回來,不就完了嗎,還讓人去接,我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接人啊,讓湛寒去吧,讓湛寒開車去。”
“你不喜歡酷兒,還是她煩着你了。”暮暖撇嘴。
“小丫頭騙子,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他黑着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暮暖下了*,“其實,我覺得,你應該不討厭酷兒,你要討厭她,也不能這麼多年,她上學還有亂七八糟的費用都是你出的。”
陸雋遲挑了下眉,冷冷一笑,“還不是拜你所賜!”
周慕白剛離開的那段時間,暮暖就病了,又放不下她一直資助的那個小姑娘,陸雋遲很榮幸的就成了那個叫周以陌的小孩的監護人。
後來,她的生活費用,學費,等等的一切費用都是他出,暮暖的話說,她幾年的生活費用亂七八糟一切的一切,都不及你一頓飯錢。
小姑娘很懂事,業餘時間打工賺錢,每年都有獎學金,他給她的錢,多半她都用不着。
算來,資助他也有七八年了,他沒見過她,倒是收不到她的不少照片,這年頭了,還寫信的人不多,她隔三差五的都會給他去一封信,說說她的近況,親切的稱呼他一聲,dear長腿叔叔。
他不想見她,不知爲何,他不想見她,一點都不想見她。
暮暖就以爲他尷尬,“我只跟酷兒說,有個人這麼多年一直資助她,我又沒說是你,即使見了面,她也不知道,你是她的長腿叔叔,裝不認識不完了嗎,就當我哥,不就好了嗎。”
陸雋遲只覺得煩,“我不去,要找找別人去。”
暮暖不高興了,“陸雋遲,你是不是太矯情了點,去幫個忙能死怎麼樣的……”
陸雋遲實在是不想跟她爭辯,又覺得她生着病,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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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開車直接送周慕白去了舒家,舒尚國見着周慕白,有些激動,“慕白,慕白……舒婉回來了。”
周慕白也沒開口,只是冷着臉跟着進了客廳。
客廳裡,正上演着母女重逢的催淚大戲,“你這孩子,一走就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知道當媽的心呢,真是個狠心的孩子。”
周慕白只是看着,也沒說話,父親既然安排舒婉跟舒家的人見面了,自然是將一切事情打點好了。
“舒伯,我有些話想對您說。”
兩人進了書房,舒婉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脣,“媽,我跟他,怎麼認識的。”
“以前的事情,真的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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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母眼裡含着淚,“你跟他從小就認識,從小就愛粘着慕白,大了以後,結婚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你要想跟着慕白呢,就好好的,跟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別來往了,知道嗎?”
舒婉點點頭。
“慕白啊,其實,舒伯看得出來,你還是喜愛着舒婉的是吧,畢竟你們有一個孩子,不爲別的,爲孩子考慮。”
周慕白抿着脣,“舒伯,今天我來找你,就是爲這件事兒的,我不會再跟舒婉有任何的關係,你們護女心切,我也是護妻心切,以前的婉婉雖然性子傲,人善良,現在呢,我妻子莫名其妙的就出了車禍,我只想對您說一句,您既然當她是您女兒,就別讓她出去捅婁子,不然,我對她不客氣,孩子……別試圖跟我爸爸拿孩子說事兒,您會後悔的,孩子,孩子已經七歲多了,您從來都沒去看過他一次,讓我爲孩子考慮,這話,說出來,您不覺得臉上掛不住嗎?”
舒尚國愣愣的看着他,一時間不知要如何的說話。
下了樓,舒婉站在客廳裡,靜靜的看着周慕白,周慕白瞥她一眼,就往外走。
“慕白……”她急急的喊了一聲,就跟了出去,在周慕白離開前,擋住他的去路。
他只是冷着臉,看着她。
“我去找過你妻子了,我只是愛你罷了,你別生氣,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去了就好。”她仰着秀麗的小臉,楚楚堪憐的看着她。
“我們不過是個陌生人,你不是舒婉。”
她抿着脣,“無論我是不是舒婉,我只是愛你。”
周慕白冷笑,“愛?你知道什麼是愛?你愛我什麼?我們不過見了一面而已,你愛我什麼?”
“我不知道愛你什麼,我……”她沉默了良久,動了動脣,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周慕白眯着眼睛,靜靜的打量着她,“過來。”
她似受了盅惑似的,走到他的面前,周慕白長臂一展,將她攬到懷裡,一時間,舒婉的心跳加速,脣角不由一勾。
周慕白深邃的眸不見底,蘊着沁冷的寒光,俯下臉,“別再去找我的妻子,我妻子再有任何閃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就可以試試。”
那樣低柔的嗓音,吐出的話,讓舒婉僵住。
周慕白退了一步,放開她,漫不經心的挑了下眉,“男人不喜歡心機重的女人。”
人已離開,她卻依然僵在原地,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什麼東西都是需要自己爭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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