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說話永遠都是這樣,字字句句間部透漏着一種虛僞,不明白人的猛一聽還真以爲這貨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爲了文化展覽事業四處奔波的實幹家呢。//
可是真明白內容的人,誰都會踹他一腳,然後再拿板磚狠狠地拍他。什麼叫只有唐韻有這個實力,遠的不說,故宮博物院也歸文化部管,那裡邊有百萬件藏品,大部分都常年鎖在庫房裡邊,不比唐韻的藏量豐富嗎。
再結合張奉棟當初列出來的那份清單,索要的都是最頂級的藏品,禹王九鼎他就要五隻,彳犀王編鐘那也是不次於曾侯乙編鐘的存在,離侯鼎、武王鼎都是要比司母戌鼎還大還重的物件兒,亞歷山大大帝青銅像、宙斯像、阿喀琉斯像、海倫像等等的也都是古希臘和古羅馬青銅像的精品。張辰之前自己收的王羲之《蘭亭序》和王維的《停雪圖》,以及吳世瑤寶藏裡邊得的王羲之《會稽山龍虎帖》、趙佶《萬歲山珍禽圖》等等,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品,這些也都是當世最精品的。柴窯瓷器張辰一共纔有七件,他就想要五件,留下的還是最小的兩件,元青花的二十四孝圖大罐,目前存世最大的銀絲銀胎掐絲琺琅屏風,《永樂大典》兩千冊,《冊府元龜》等等的還是要拿走全套。
這些東西就算是在唐韻,部屬於最頂級的藏品,他們這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就要弄走近萬件,強盜見了他們都會被嚇得打擺子,有這樣支持的嗎,和殺雞取卵有什麼區別。
至於什麼所謂的交流活動,那叫什麼補償啊,不就是帶着藏品到國外去展覽嗎,於唐韻的主業來說沒有半點幫助。就憑唐韻現在的藏品實力,足以躋身世界級的大型博物館前幾名,只要願意去做交流展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歡迎暱。怕是隻要唐韻一開門,公開展覽的消息一傳出去,很快就會有不少人主動上門來洽談這些事了,還用得着他們來推薦嗎。
唐韻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每天五千人的限額怎麼來的,就是因爲不想弄的太麻煩了,哪有那個閒工夫去參加什麼交流暱。真要是唐韻想要吸引觀衆和造成影響力,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嗎,唐韻的展品只不過是每一類裡邊陳列了一部分而已,隔一段時間出兩件,或者一年兩載的就能出一批新東西,保證人流量烏央烏央的。//
官僚就是官僚的思想,總覺得別人都會和他是一樣的認識,他們對於專業和學術方面沒有基礎,只會拿着所謂的宏觀指揮棒,以個人意圖爲宗旨,認爲這樣就會做到最好了。卻不知道他所謂的宏觀,只是個人狹隘的觀點,真正的宏觀是要面面俱到的。就拿唐韻的研發來說,具體的項目和課題是什麼,他完全沒有了解,自以爲和其他博物館院的簡單研究是差不多的,可唐韻真正研究的,卻是更加貼近實用的技術、文字、生活等方面。
而參加什麼交流,確實不會給研發工作帶來什麼幫助,甚至還會造成負面的影響。展品出國,其中的環節是很繁瑣的,需要用到的人力物力更是麻煩,還可能影響到研發工作的進度。還有很多其他不可預測的風險,例如老美吧,把人家的東西借去搞這個搞那個,最後就據爲己有不再歸還了,官司一打幾十年,張辰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很反感的。
沈憲波不是展覽館行業的人,但是對於這一行的事情卻不是沒有了解,否則他怎麼去管理唐韻這麼大的機構呢。聽了那官僚的話,依ib拒絕道:“唐韻的研發工作只在內部完成,其他機構想要參與研究,也必須在唐韻內部來做,不可能參加展品交流的。而且,也不是這個問題,唐韻的展品的確是不夠用,這個忙真的幫不上。其實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故宮的,上百萬件的藏品,又都是一個單位的,有什麼話也好說不是嗎。”
要是能從故宮拿出東西來,還用得着找你們嗎,唐韻是私人的,他就好欺負啊,而且還想着後邊好好利用一下那個小孽種呢,不着唐韻找誰。再說這唐韻的東西他好asij故宮可沒有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也沒有那麼多歐洲文藝復興時候的東西,古希臘什麼的壁畫、造像的更是沒有,唐韻的中國文物也都是最好的,這樣纔能有政績嗎。近萬件的東西,保管起來也是很困難的,到時候一不小心“丟失”上那麼幾件,還不是容易的嗎,個人的東西,丟了又能出什麼亂子呢。
張奉棟心裡想着雞嗚狗盜,臉上卻是義正嚴詞,衝着沈憲波道:“讓你們爲國家文化建設工作出點力怎麼就這麼難暱,不就是幾件藏品嗎,一個個就跟要了你們的命似的,國家真是白培養你們了。你們做不了主,我不和你們說,去把張辰給我叫來,讓他親自給我解釋,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這麼難說話。”
張大部長如此蠻橫的態度,倒是讓沈憲波吃了一驚,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都這個情況了,還看不出什麼意思來嗎,叫來老闆更沒他好果子吃,既然你這麼急着作死,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滿不在乎地道:“那您稍等吧,張總很快就來了,我們還有工作要做,恕不奉陪了。”
說完就和宋武、安鎮忠進到了展示中心裡邊去,留下張奉棟一干官僚在外邊凍着,壓根兒沒有讓他們也進去的意思。既然對方都已經要撕破臉了,那也就沒必要再交談下去,這位副部長還真以爲他是個什麼人物了,還要老闆親自給他解釋,臉大到沒邊了吧,和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噁心。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唐韻根本就沒把這位張部長放在眼裡,之前還礙着他是主管單位領導的面子不至於怎麼針對他,現在形勢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得罪他唄,護衛隊也就再沒有丁點兒的客氣。張奉鬆等人再次要進到展示中心的時候,都是很堅決地把他們攔在門外,他們不是唐韻內部的工作人員,當然不能進去“打擾”裡邊的工作了。
張奉棟站在展示中心門口,已經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緊了緊大衣的領口,裹住已經凍得有點發僵的身體。心裡咒罵着張辰:
好你個小孽種,敢這麼甩我的面子,不就是要你幾件東西嗎,不但不老老實實地交出來,還把我堂堂一個部長拒之門外,在這麼多下屬面前丟盡了臉面,這回可就不是利用你的問題了,我非得把你踩死了不可。居然敢這麼對待我,哼,當年我能把你老子陷害了,現在就一樣能把你玩殘了,等我把想要的東西弄到手之後,非得搞得你身敗名裂不可,到時候你還不得求着我嗎,少說也得拿出你八成以上的家產來,否則休想要我幫你,一個小孽種而已,能和權利相抗衡嗎。又是一條毒計在張奉棟的腦子裡誕生了。
咬牙切齒地意淫了一陣子,張奉棟都不覺得冷了,心裡那股子火燒的啊,渾身的細胞都因爲憤怒和陰謀而爆發起來了。
不遠處一臺銀天使在三臺七5的護衛下開過來,展示中心的大門也開了,宋武等三人從裡邊走出來,等着銀天使靠近停下之後,又向車停下的位置走去。
文化部的官僚們不用問也知道是正主來了,看看這架勢,坐着勞爾斯.路易斯的頂級轎車,來來去去好幾臺護衛車,數十人跟着,這個唐韻的老闆年青青的,這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張奉棟看着張辰的車一路過來,羨慕、嫉妒、恨……所有的這類感覺一時間全都涌上了心頭,恨不得立即把張辰從車裡邊揪出來掐死,然後再把他的一切都搶到自己手裡。不過就是一個小孽種而已,你憑什麼享受這些啊,這麼豪華的汽車,這麼大的買賣,數都數不過來的古董,是一個孽種有資格擁有的嗎。如果不是我當初用計拆散了老三和張芷蘭,讓老三把你扔了,你能有今天的一切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我所賜,現在就是我要收回這些原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的時候了,讓你白白享受了這麼多年,也算是便宜你了。
等我得到了本就屬於我的這一切,哼哼,看我再怎麼收拾你,不把你打回原形就對不起我這麼多年來所受的屈辱。張芷蘭也是活該,當年我對你示好居然敢無視我,偏偏還要嫁給那個王八蛋的老三,結果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現在他就在京城,你不是一樣也找不到他嗎,活該你一輩子苦命。男人被我設計陷害,把你拋棄了又被髮配到犄角旮旯裡去,現在你兒子又主動跑出來讓我收拾,等着被我往殘裡整:如果你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答應我呢,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那個張奉棟的狗腿子徐濤果然是和張奉棟一路貨色,他雖然不知道張奉棟內心深處的秘密,可也明白張奉棟一定已經下了決心要收拾唐韻了,對於張奉棟的人性和做事手法他還是很瞭解的。現在看着張辰的車過來,心裡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盤,唐韻得罪了張部長,按照張部長的性格和心胸,還有關中張家的勢力,這間公司怕是要完蛋了,自己一定要緊緊跟着張部長,等到唐韻完蛋的時候,自己要求也不多,能夠把張部長指頭縫理露出來的收好了就行,這裡邊的東西多着暱,古董什麼的給啥要啥唄,都是價值連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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