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搭幫着參加了一場同學會,沒想到卻鬧出了這麼一段,這讓張辰很是無可奈何。不過這樣也好,狠狠落了那傢伙的面子,以後估計也沒臉找張姝了。
正月初八一早,張辰操持完自己的一套事務,和寧琳琅一起來到了會場。今天就要開始鬥寶大會了,這次實幹派的成員都是憋着勁兒要把經濟派打壓下去,好好的一個協會機構,讓那些人搞得烏煙瘴氣,快要成商場了,簡直不成體統。
寧琳琅已經拿到了永久居留權,在收藏鑑定方面也有着深厚的功底,董老就有了讓她進入收藏協會的意思,這次的鬥寶大會正是一個途徑。
鬥寶大會只是收藏協會的內部活動,並不對外開放,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多虛頭巴腦的儀式和講話。只是大家坐在同一個大廳裡邊,輪番拿出自己得意的藏品相互鑑賞而已。
要說收藏協會,雖然不是政府機構,但是其能量卻不可小覷,收藏協會的會員多數都是有些能力的,甚至有些人在自己所從事的行業內都是佼佼者,這些人聚合到一起的能量絕對是不可忽視的。
都說收藏是有錢人的遊戲,這話一點不假,真正玩得起收藏的人,很少不是身價豐厚的。真正像電視劇裡那種屋頂漏風的收藏家少之又少,概率往大里說也不到萬中出一,即使有那麼兩個,手裡的東西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手裡沒錢想搗騰好玩意兒難度太大了。
但凡能進收藏協會的會員,身家最少的也得在幾百萬往上數,很多知名的收藏家都是有自己的買賣的,而且做的都不小。其中也不乏一些隱形的富豪,這些人手裡的資金更是龐大,只不過是懂得藏富,不屑於在市面上露頭罷了。
像馬三立那種不顯山露水,默默無聞地搞古董傢俱買賣的,財產怎麼地也要以千萬計。這樣的人在收藏協會是最多了,走在街上,誰也看不出他是個千萬富翁。
這次鬥寶大會的會場就是一位會員贊助的,會場所在的大酒店就是他的產業。據說在陝西等地還有自己的煤礦,國外都有買賣,身家過億,但是在市面上卻從來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真正搞收藏的人,都是對文化藝術有研究有心得的,他們在爲淘到寶貝而欣喜的同時,更大的快樂卻來自於對自我的認可,和傳承古文化所帶來的欣慰,這樣的感覺並不是你賺到億萬家財能夠帶來的。
每一件玩意兒都會講述一個故事,它能把你的思維帶入到幾百上千年之前,去感受那種歷史年輪的委婉和滄桑,或是漢唐時代都城的繁華似錦,或是明宋年間江南的煙雨悽迷,還有歷朝歷代文人墨客的風流瀟灑,以及宮廷民間將人們的點點血淚。
當然,每一個行當裡都有敗類,古玩行本是一個文雅氣很濃厚的行當,但是偏偏就有一些人利用這個來滿足自己的利慾,盜墓者大有人在,造假者大有人在,坑蒙拐騙的更屬多不勝數。就好像宗教一樣,本是教人向善的,可總有那麼一撮又一撮的人,藉着宗教的名義去斂財的,去達到一些骯髒目的的,都是大有人在。
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可是這三百六十行裡邊,哪一行都一樣,除了有狀元之外,還有不少的敗類。哪怕是這收藏協會裡邊,也有那經濟派的人士,藉着收藏協會的名聲,在外邊爲自己謀私利。
進到會場裡邊,雖然大家都保持着面子上的和睦,相互之間也會點頭問好,甚至攀談幾句,但是各個派系的人都是各自爲政,同一派系的自然是聚在一起。
張辰帶着寧琳琅先給太師叔陳老爺子和董老以及各位老前輩問了好,挨個兒說了幾句話,然後纔到後邊和盧俊義等人坐下開聊,有些過年沒見到的也相互拜個年。
坐下聊天,當人離不開鬥寶的話題,第一天的鬥寶是選拔入會成員的,會內人員都不參與,談論的話題也就圍繞着實幹派這邊要參與鬥寶的幾個人展開。
寧琳琅要參加鬥寶是年初三才定下來的,其實入不入收藏協會對於她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但是經濟派那邊今年有馬上風帶着他的徒弟攪和,爲了穩妥起見,陳老爺子最終還是把這個女徒孫也推出來了。寧琳琅一向是以張辰爲驕傲的,能夠和張辰同屬一個機構,她自然是不會反對。
寧琳琅帶來的藏品是之前淘到的那隻犀角杯和從關家刨出來的狻猊葡萄方鏡,有了這兩樣寶貝,寧琳琅進入收藏協會是穩打穩的了。石磊也把它的兩件寶貝報了出來,分別是一塊戰國古玉和一隻竹雕的筆筒,他的東西都是由他爺爺石老把過關的,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其他的還有幾個人,都是實幹派這邊的理事會員等人引薦的弟子之類,既然都是一個戰壕的,免不了要相互關照幾句。有的顯然是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場合,深怕丟了臉面,多少帶着點緊張,田乃昘和盧俊義做爲他們的前輩,自是要多多鼓勵他們,捎帶着講一些以前鬥寶大會的軼事給他們減輕壓力。
在今天要參與鬥寶的人之中,有一個人自從張辰進門開始就時不時的看他,張辰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可是過了一刻鐘之後,那人還是面帶疑惑的看他。張辰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仔細看了那人兩眼,倒感覺這人有些眼熟了,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不管是什麼人,他總是實幹派這邊的人,張辰就善意地對他點了點頭。
那人見張辰對他示意,就也和張辰點頭笑了笑,這一笑,倒是讓張辰想起來一個人。走到那人身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帶着一點疑惑問道:“聞闊海?”
那人笑着道:“果然是你啊,張辰。你一進門我就看着你眼熟,可這麼多年不見了,又有點不敢認,沒想到真的是你啊。”
張辰也笑道:“你得變化也不小,要是擱大街上,我絕對認不出你,你什麼時候到京城的啊?”
聞闊海是張辰的初中同學,這時候頗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意思,笑道:“咱們初中畢業之後我就跟着家人來京城了,一直在這邊唸書,龍城也沒個親戚什麼的,就沒再回去。本以爲之前的同學很難在見到了,哪成想在這裡就遇上你了,你也是來鬥寶的吧,準備的怎麼樣?”
張辰也是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會遇到七八年不見的同學,和聞闊海一起坐下,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我的東西安排在後天,今天參加鬥寶的是我未婚妻,我是陪她來的,順便和大家熱鬧熱鬧。”
他的東西安排在後天,後天可是理事以上人物的鬥寶,這張辰該不會就是哪個傳說中最年輕的理事吧?
剛纔聞闊海也看出了張辰,以爲張辰也是來參加鬥寶,藉此加入收藏協會的,只是他好個面子,並沒有主動和張辰去打招呼。要知道在有些時候,誰先和對方打招呼,就代表誰更被動一點,有的人就是靠這一點來維持自信和自尊心的。聞闊海落戶京城已經很多年了,他父親早些年是在三晉開工廠的,後來買賣挪到了京城,他們全家也就跟着搬到了京城,現在買賣資產上億,也算得上是富翁之家了。在他看來自己算是混得比較好的,張辰估計也就是剛到京城,他做爲地主,當然更顯得優越一些。
可是現在張辰雖然沒有直說,但聞闊海卻是知道,但凡排在最後一天鬥寶的人,那都是收藏協會裡叫得上名號的,那些個理事可沒一個是簡單的,看來張辰還是比自己混得好啊,人家都已經進理事了。
人家能夠主動過來和自己打招呼,那就是看得起自己,立即把心裡的那一點點攀比和驕傲收起來,更正了對張辰的態度,道:“你都要結婚了啊,真是夠快的,就是剛纔和你一起的那美女吧,看着不像中國人啊?”
“哦,她是英國人,中英混血兒。她年齡還小,只是要訂婚,結婚還得等一段時間。你呢,現在怎麼樣?”既然是多年的同學,在收藏協會又是一個陣營的,張辰也不介意有些來往。
聞闊海本來也不是什麼驕縱的紈絝,只不過有一點年輕人的驕傲而已,這會兒知道張辰有這麼高的成就,更加願意和張辰續上少年時的情誼,道:“我啊,瞎混唄。當初學了個考古專業,畢業之後找關係安排到首博了,反正是撐不死也餓不死,做買賣我是沒興趣,就喜歡收藏這一行,我爸爲這個差點和我翻臉呢。還是你厲害啊,上學時候你成績就好,現在出來到了社會上,一樣還是那麼優秀,連老婆都找國外的了。哪像我啊,從大學到現在,連着找了有四五個了,沒一個能談成了的,到現在還寡着呢。”
張辰和聞闊海聊的正熱乎,就感覺旁邊有一道陰氣串了過來,渾身都不舒服。轉頭看去,果然是一道陰氣,來源是一雙燈泡眼,而燈泡眼的主人就是那天被他潑了酒的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