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證學員實習,軍事院校一般都下設一支部隊。大唐軍事學院下面也有一個教導團,專門配合教學演習使用。
李孝恭陪着祿東贊一行人,參觀教導團戰術演練。
教導團出動了1000名戰士,分別演練了陌刀陣的騎兵和步兵的進攻作戰,長弓火力打擊,野戰防禦,架設橋樑,野戰後勤保障等科目,給祿東贊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祿東贊等人回到外交部的館驛,都感覺壓力很大。
吐蕃副使說道:“大論(外交部長),我知道唐朝人爲什麼邀請咱們參觀他們的軍事演習了,而且不怕咱們知道他們的秘密。這是因爲,咱們即使知道了他們的戰術,咱們也拿他們沒辦法,更加無法向他們學習。”
祿東贊點點頭說道:“是啊,唐軍手中的武器,比如什麼望遠鏡,咱們吐蕃造不了,即使有些武器能造,咱們沒有那麼多鋼鐵,也裝備不起。
唐朝太先進、太富有了,他們人口衆多,工商業發達,一旦發生戰爭,隨隨便便就可以武裝數百萬大軍。
吐蕃落後得太多了,如果和唐朝進行戰爭,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性。”
吐蕃副使說道:“看來,咱們吐蕃要想打下吐谷渾,只能是在唐朝不干預的情況下進行,可是唐朝會干預嗎?”
祿東贊搖搖頭說道:“不好說啊。”
第二天上午,祿東贊求見唐斐。
唐斐問道:“大論大人,您這次來大唐,主要的使命是什麼?”
祿東贊說道:“我家贊普(國王)松贊干布,仰慕大唐的強盛和先進的文化,願意與大唐交好。爲了和大唐建立親密的關係,特地向大唐皇上陛下求取大唐的公主,還請部長大人轉達我家贊普的心意。”
唐斐一聽,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他說道:“大論大人,您知道原薛延陀可汗夷男是怎麼死的嗎?”
祿東贊說道:“他不是戰死的嗎?難道還有別的緣故?”
唐斐說道:“大唐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仁慈之人,大唐打下了西域、打下了林邑國,他們的國王都得到了大唐的善待,這個您聽說了吧?”
祿東贊點頭說道:“有所耳聞。”
唐斐說道:“爲什麼就只有夷男死於非命呢?”
祿東贊等人不解地問道:“爲什麼呀?”
唐斐看看窗外,有些緊張地說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當年夷男可汗向皇上求親,結果安寧公主不願意,差點出了人命,從此以後,皇上和皇后娘娘十分疼愛自己的公主們,不同意她們遠嫁他鄉了。太子殿下和公主們關係密切,更是不同意她們離開長安了。
夷男可汗就是因爲求取安寧公主,觸怒了皇上他們,結果就不接受夷男的投降,直接把他殺了。
你們看看,這十年來,大唐有一個公主和親的嗎?”
祿東贊等人十分鬱悶,知道此行是白跑一趟了。不過,他還是想探探唐朝的底牌,看看如果吐蕃進攻吐谷渾,大唐會不會進行干涉。
他說道:“部長大人,我們前來大唐,帶來了一些禮物,想獻給太子殿下,還請您安排一下。”
唐斐說道:“這好辦,你們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第二天下午,東宮。
祿東贊向李愔行禮,並送上了禮物。
李愔望着眼前的祿東贊,只見他一表人才,滿臉的書卷氣,首先就對他產生了好感。他說道:“大論大人,我對您仰慕已久了,能夠見到您,十分榮幸。”
祿東贊以爲他在說客氣話。他心道:“我一個吐蕃人,從來沒有來過唐朝,唐朝的太子能夠仰慕自我什麼呢?”他正想着客氣幾句,就聽到李愔說起了他的簡歷。
李愔說道:“大論大人,您今年29歲,吐蕃堆壠讓巴(今西藏自治區山南地區隆子縣列麥鄉)人。家族世襲領有加布一帶的封地。
您少年有神通之稱,精通吐蕃、印度和漢族文化,曾經出使尼婆羅,向光胄王提出和親,希望娶公主布里庫提(尺尊公主)爲妃。經過三次舌戰,迂迴鬥智,並以發兵相要挾,迫使光胄王被迫將尺尊公主嫁給了松贊干布……”
李愔是從百度上查詢的他的資料,並且通過海外情報局加以印證。
祿東贊大吃一驚,隨即對李愔深感敬佩。他說道:“太子殿下,按照漢民族的說法,您對我一個番外之人,竟然如此瞭解,實在是令人無法想象。”
李愔向祿東贊討教了一些關於吐蕃的文化,以及吐蕃的風土人情,言語間,對拉薩的情況十分了解。
接下來,他們談論了關於大唐和吐蕃進行文化交流和通商的問題。期間,就談到了吐谷渾的事情。
祿東贊試探着問道:“對吐谷渾,殿下熟悉嗎?”
李愔笑道:“諾曷鉢可汗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幾天前,他剛派使者來長安,我們已經約定了,要進行聯合軍事演習,演習地點分別在唐朝隴右道、安西都護府,和吐谷渾境內。
演習的內容主要是高原和山地作戰。
您今天來到長安,我有一個建議,大唐和吐蕃也要加強軍事交流,因此,我邀請吐蕃軍隊參加聯合軍演。”
聽了李愔的話,祿東贊心裡哇涼哇涼的,他已經聽出來了——唐朝對於吐蕃的情況十分了解,對於吐蕃要對吐谷渾用兵的企圖早已經掌握了。唐軍已經和吐谷渾軍隊做好了聯合反擊吐蕃的準備。
他對李愔說道:“太子殿下的提議,我十分贊成,不過,此事重大,不是我一個做臣子的能夠決定的。
太子殿下的關於唐朝和吐蕃加強文化、商業以及軍事交流的提議,我回去後,馬上向贊普報告。”
李愔有些吃驚地說道:“大論大人,您這就回去嗎,不在長安多遊玩幾天嗎?過幾天,我就要迎娶側妃了,希望您能夠參加我的婚禮。”
祿東贊說道:“恭喜太子殿下了,我十分願意參加您的婚禮。可是,我必須回去了,請殿下見諒。”
李愔說道:“有點遺憾啊,不過大論大人公事在身,我不便挽留。這樣,我準備了一些禮物,請大人帶給你家松贊干布贊普,並替我向他問好,我代表大唐皇帝陛下邀請他前來長安訪問。”
祿東贊表示感謝後,告辭了。
回到館驛,祿東贊寫了書信,派人立刻快馬前往拉薩。他隨後也帶領使團返回了吐蕃。臨行前,唐斐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名貴的玻璃製品,作爲吐蕃使團送禮的答謝。
松贊干布接到了祿東讚的報告後,知道唐軍和吐谷渾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攻打吐谷渾的計劃只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