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笑道:“蘇定方給朕的密奏裡。對樑王可是十分讚賞呢。”
長孫無忌送了口氣,笑道:“那就好,這幾年來,樑王殿下還真是沒有讓大家失望過呢。”
李世民笑道:“我有時候覺得奇怪,以前的那個令人憎惡的三害,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有用之才,優秀得令人吃驚,給大唐帶來了太多的驚喜。他說自己有個老師,可是誰也沒有見過,真不知道這孩子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身本事的?”
李靖說道:“恭喜皇上了,他是您的兒子。您是天子,英明神武,您的兒子自然也是英武不凡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說道:“靖兄,你這老傢伙,難得也跟我開起了玩笑了。”
長孫無忌跟着笑了起來,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不過,他隱藏得很好,瞬間恢復了正常。
可是,這一切沒有逃過岑文本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心中卻警覺了起來。
4月16號,玉門關唐軍營地。
在樑王的營帳裡,蘇定方有些擔憂地說道:“鴻臚寺還沒有消息,大軍長期在這裡駐紮,遲早會走漏消息的,您看,是不是乾脆就直接出兵,不要再等他們了。”
李愔說道:“再等等吧,咱們提前動手,鴻臚寺的人有性命之憂。再說了,即使走漏了消息,他們也一時判斷不準咱們要幹什麼,而且,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了。”
看到樑王如此鎮定,蘇定方的心也安穩了下來。他問道:“殿下,您有什麼新的想法?”
李愔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
蘇定方興奮地說道:“這可太好了,要是這樣,西突厥更加無法防範,臣有把握,一個突襲就能夠拿下西突厥的王庭。”
他說道這裡,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可是,這和朝廷原定的戰術大不相同,朝廷會同意嗎?”
李愔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件事,一切責任由我一人承擔,你們只是奉命行事。”
蘇定方說道:“好,既然殿下決定了,臣這就去準備。”說完,就離開了樑王的營帳。
他邊走邊對副將說道:“這位樑王,不僅腦子好使,而且行事果決,確實是個帥才。”
他的副將說道:“是啊,上次在鐵勒部王庭,要不是他及時制止了鐵勒部的人,咱們恐怕很難活着離開那裡了,那件事,我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蘇定方說道:“上次那個趙大山,我以爲他一定是沒有活路了,誰想到,殿下竟然把他平安地救了出來。真是不簡單啊!”
副將說道:“聽說是殿下救活了那個被射傷的長老,才換回來了趙大山。我就不明白了,殿下怎麼還會治病呢?!”
蘇定方說道:“候帥(侯君集)多精明啊,他就看好了樑王殿下,把獨生女兒嫁給了殿下……”
兩人小聲議論着走遠了。
下午三點,樑王營帳。
樑王正在和杜荷扯淡,楊康興奮地進來報告,說道:“王爺,來了,唐正卿來了。”
李愔站起來說道:“在那裡?快請進來。”
楊康望了一眼採紗,說道:“請採紗姑娘先回避一下吧。”
採紗很乖巧,她也不問爲什麼,就說到:“王爺,我先進去了。”說着走進了後面的房間。
不久,唐菲進來了。李愔一看,差一點笑出聲來。只見他面黃飢瘦,身上竟然只穿着一條褲衩,和他一起的幾位隨從,也全都是這個模樣。看樣子是吃了不少的苦。
唐菲看到樑王,眼淚就下來了,他說道:“殿下,臣差一點就見不到您了。”說着,就又開始掉淚,那幾位也是這樣。
李愔吩咐楊康帶着他們去換衣服,吃飯,洗澡。
一個半小時後,唐菲等人來到了樑王的營帳。此時,蘇定方等人也聞訊趕來了。
原來,唐菲在離開西突厥王庭以後,他們擔心受人跟蹤監視,沒有直接前來玉門關。走出了三天的路程,他們確信沒有人監視以後,唐菲讓使團大隊人馬繼續返回長安,他帶着幾名隨從拼命趕路,直奔玉門關。
一路上他們拼命趕路,生怕耽誤了出兵的大事,真是吃盡了苦頭。最難受的是,就在他們即將趕到玉門關的時候,遇上了馬賊。
唐菲擔心不能按時趕到玉門關,就下令不準抵抗,交出了兵器和隨身物品,結果連衣服也被扒光了。馬賊最後還算是不錯,不願意他們在戈壁上被狼吃掉,給他們留下了一輛馬車,和一支長矛,總算是平安來到了這裡。
接着,唐菲彙報了他們出使西突厥的情況,以及鴻臚寺其他使團在周邊國家出使的情況。現在可以斷定,西突厥對於大唐沒有任何防範。
而且,咥利失剛剛取得了統一西突厥的勝利,爲了鞏固勝利成果。西突厥的主力部隊分別駐守新打下來的地方,王庭裡兵力空虛,只有不到一萬人的部隊。
不過,在哈密駐紮着大約兩萬人的部隊。
情況清楚了,李愔決定立即展開行動。當天夜裡,大軍開拔了。
玉門關。始置於漢武帝開通西域道路,設置河西四郡之時,因西域輸入玉石時取道於此而得名。漢時爲通往西域各地的門戶,故址在今甘肅敦煌西北小方盤城。元鼎或元封中(公元前116年一前105年)修築酒泉至玉門間的長城,玉門關當隨之設立。
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之渙(唐代)
經過一夜的行軍,大軍出了玉門關。
李愔從車窗向外望去,玉門關裡,好歹還有些樹木,關外則是一片荒涼,偶爾可見一些低矮的小草,在亂石間,頑強地抗擊着似乎永不休止的勁風。
大軍晝伏夜行,一直沿着沙漠的邊緣行進。他們的目的地,不僅是西突厥精明的可汗咥利失沒有想到,就是李世民等人也都沒有想到。
原本打擊西突厥的行動,竟然成爲了席捲整個西域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