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契苾哲科的侍衛總管兀立克的喊話,正在烤火的人中,站起來兩個人,一個年紀較大的瘦小黑臉、30歲左右的漢子,他的身後跟着一個長着一雙牛眼的身材高大的少年,他們身穿着突利部的服侍。
那個年紀大的黑臉漢子說道:“來人可是鐵勒部的勇士嗎?我們正是突利部的使者。”
兀立克看到接到了突利部的使者,自己的任務就完成了,心裡很高興,來到他們的面前,翻身下馬。他咧着大嘴笑道:“太好了,我家大汗派我來接你們,沒想到在這裡就遇上你們了。”
他們相互介紹了身份,他們約定了今夜在此宿營,明天一早動身前往鐵勒部王庭。隨後,突利部使者熱情邀請他們到篝火旁邊吃烤肉,喝酒。
突利部的人十分熱情,不停地勸酒。酒宴持續了很久,大部分鐵勒部的騎兵都喝得暈暈乎乎的。
扮作突利部使者的周攀十分鬱悶:兀立克這貨太能喝了,一點都沒有喝多的樣子,周攀喝的是兌了水的假酒,自己都有點暈乎了,兀立克仍然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終於,周攀快頂不住了,他和杜荷交換了一下眼色,於是就拿起一根燃燒的木棒,發出了動手的信號。
看到信號,從帳篷裡、草叢中、樹林裡涌出來數百名鐵勒部的勇士,撲向了兀立克帶來的騎兵。
周攀和杜荷突然亮出了短刀,制住了兀立克,其他喝得醉醺醺的騎兵們也都被伏兵制住了。
當兀立克等人被押進了帳篷之後,契苾哲羅的小舅子麻含古走了出來,他說道:“留着他們幹什麼?要我說,兀立克這傢伙壞透了,結果了他們算了。”
周攀說道:“樑王殿下吩咐了,儘可能減少殺戮,少結冤仇。不然,以後公主殿下當上可汗,麻煩會很多的。”
隨後,他們押着兀立克等人,連夜啓程,返回鐵勒部王庭。
再說薛延陀和突利部的使臣,跟隨着鐵勒部的迎接隊伍前行。走着走着,他們發現行走的方向有些不對。
薛延陀使臣問道:“去貴部的王庭,爲什麼要走這裡?”
鐵勒部帶隊的千夫長,瞪起三角眼說道:“既然你不想走,就留下吧。”說着,揮舞起手裡的彎刀,一刀砍在了他的臉上。
鐵勒部的武士們也一起動手,將薛延陀的使團全部斬殺了。
這位冒充的千夫長楊康,對嚇得半死的突利部的使者說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會針對你們突利部的,暫時委屈你們一下,等事情結束了,就會放了你們的。”
鐵勒部王庭。
契苾章鋆、李愔、契苾哲羅和契苾烏雲正在檢查他們的計劃。
契苾哲羅說道:“舅父(契苾章鋆),真沒想到,左丞相真德南竟然是您的人,真是太好了。”
大長老契苾章鋆笑道:“真德南是鐵勒部著名的智者,他怎麼會投靠契苾哲科呢?要不是他暗中幫忙,烏雲早就暴露了。”
他接着說道:“樑王殿下,現在,薛延陀的使臣已經被殺,你帶來的財寶我已經送給了支持烏雲的首領們,他們到時候會出來響應的。
現在,就看你們唐軍何時到達了,還有糧食,一定要按時到達。”
李愔說道:“前往大將軍府送信的,是大唐宿國公程咬金的兒子程處默,爲人穩重可靠,一定能按時把信送到的。”
再說程處默,帶着兩名唐軍士兵,在一名鐵勒部嚮導的帶領下,穿行在茫茫草原上。這天晚上九點,他們來到了隔壁邊緣,嚮導建議,休息一個小時,然後乘着夜色穿越隔壁,三個小時就能到達邊境了。
四個人點起火堆,飲馬休息。
就在他們休息好了,準備出發的時候,戰馬忽然躁動起來。嚮導喊道:“不好,快看。”
程處默等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之間夜色中出現了一對對陰冷的亮點。
“是狼羣!”嚮導喊道。
狼羣很少在這裡出現,他們通常是在靠近陰山的草原上活動。今年草原大旱,陰山腳下可供狼羣獵食的動物減少了,它們被迫深入草原腹地,今天被程處默等人趕上了。
這個狼羣不小,現在能看到的就不下上百隻。嚮導是個有經驗的牧人,他知道,不能被狼羣圍住,必須立刻離開。他喊道:“上馬,快跑。”
衆人急忙上馬,向着隔壁上面猛跑,這時,十幾匹狼出現在他們側前方,看到他們,就跑上前來攔截。
程處默一馬當先,向着狼羣衝去,他看準前面的一匹灰狼,一馬槊打在那匹灰狼的頭上。其餘幾人也砍殺了前面的攔路的灰狼,衝了過去。
忽然,背後傳來了一名唐軍士兵慘叫聲。程處默等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唐軍士兵的戰馬被兩匹灰狼咬住了後腿,戰馬已經無法奔馳了。周圍的狼羣迅速向他撲去。
那個唐軍士兵喊道:“救我。”
程處默拉住馬繮,準備回去救援。就在這時,那個士兵已經落馬,至少十幾匹灰狼撲了上去。其餘的灰狼繼續向他們撲來。
嚮導喊道:“別停下,快跑。”
三人只好放棄救援的念頭,拼命逃走。狼羣緊追不捨。
草原狼羣以耐力著稱,它們一直不捨地追擊着。
程處默等人出來時,爲了保持速度,都是一人雙馬。他們不斷地在馬上換乘,保持了和狼羣的距離。但是,狼羣仍然跟隨着他們。
隔壁上亂石林立,道路越來越難走,狼羣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嚮導一刀砍死了自己的另一匹馬。用死去的戰馬,吸引了一些灰狼。
過不多久,程處默也砍死了自己的另一匹馬,又吸引了一羣灰狼。等到那名唐軍士兵也殺死了另一匹馬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面的只有幾匹灰狼了。
程處默回身放箭,又射死了兩匹灰狼,剩下的三批灰狼,掉頭逃走了。他們終於擺脫了狼羣。
三人繼續前進,兩個半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韓莊縣邊境。
正在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大羣唐軍的巡邏隊。爲首的軍官喊道:“什麼人?站住,立刻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