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問道:“李靖已經幾天沒有來信了?”
房玄齡說道:“整整7天了。皇上。”
李世民緊皺着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也該有消息了。”
就在這時,首領太監王德進來說道:“皇上,李大將軍急報。”
李世民說道:“快呈上來。”
王德趕忙把李靖的奏章遞了上來。
李世民拿出密碼本,翻譯了出來,他面帶笑容說道:“太好了,要是這樣,問題就好辦了。”
長孫無忌問道:“皇上,有什麼好消息嗎?”
李世民說道:“樑王李愔已經基本上做通了鐵勒部的工作,鐵勒部有望退出戰爭,如果順利的話,他們還可以配合大唐的軍隊,對其他草原部族作戰。”
說完,他就對這幾位重臣講了他和李愔的計劃。
原來,早在李愔救出契苾烏雲姐妹之後,就和李世民商量了策反鐵勒部的計劃,這纔有了李愔的草原之行。
現在,李愔雖然還沒有最後完成這個計劃,但是,鐵勒部現在內部已經意見不統一了,出兵對大唐作戰也就無法實現了。大唐就可以將對付鐵勒部的兵力,投送到對付薛延陀和突利部的作戰中。兵力對比一下子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大唐十分有利。
大家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變化,實在是令人振奮。
侯君集說道:“皇上,要是能夠得到鐵勒部的配合,經過鐵勒部的營地出兵,從背後突然襲擊,一定能夠打垮突利部,只剩下薛延陀,這仗就贏定了。”
李世民吩咐道:“房玄齡,你們兵部立即派人通知,所有前往河東道對付鐵勒部的府兵,轉道直接前往關內道和隴右道。”
接着,他對侯君集說道:“你立即前往雲中的大將軍府,調集1萬名騎兵,配合樑王的工作。記住,一切行動都以樑王李愔的意見爲準。”
房玄齡和侯君集一起說道:“臣遵旨。”
鐵勒部王庭,契苾章鋆部。
第二天上午,李愔、契苾烏雲和杜荷等人正在聊天,契苾章鋆派人把契苾烏雲叫了出去。
大約一個小時後,契苾烏雲兩眼通紅地回來了。看得出她剛剛哭過,情緒不高。
李愔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難道事情發生變化了嗎?”
等契苾烏雲坐下後,李愔遞給她一碗熱好的奶茶,問道:“烏雲,出了什麼事了?”
契苾烏雲說道:“殿下,事情有了變化,原本的武力解決契苾哲科那個奸賊的想法,長老們不同意。我三祖父(契苾章鋆)說,長老們不願意鐵勒部發生流血事件,支持那個奸賊的人不少,雙方一旦發生衝突,一定會殺個血流成河,鐵勒部會徹底被撕裂,大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我三祖父準備利用長老會議,推舉我擔任新的可汗。並且要求我,答應暫時放過那個奸賊。我,我只好同意了這個辦法。”
說着,她心裡難過,眼睛又紅了。不過,她緊咬嘴脣,沒有哭出來。看來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下子,徹底打亂了李愔的計劃。
李愔原本的計劃是,做通了契苾章鋆等人的工作,秘密調來一支唐軍,以突襲的手段,除掉契苾哲科,控制他手下的主要支持者。這種手段最直接也最有效。
不過,站在契苾章鋆等人的立場,他們不願意內部自相殘殺,也可以理解。只是苦了契苾烏雲姐妹了,眼睜睜看着殺父仇人,卻無可奈何。
李愔伸出手去,握住她冰涼的玉手,故作輕鬆地安慰她說道:“這樣也好,只要你能夠當上可汗,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那個奸賊。”
這時,契苾哲羅的小舅子麻含古進來了,他一臉不滿的說道:“我舅舅(契苾章鋆)真是老糊塗了。這種事,通過長老會議來解決,虧他想的出來,這根本就行不通的。”
李愔問道:“怎麼行不通呢?”
麻含古晃着頭頂的小辮說道:“推舉可汗,必須要大多數長老支持,現在明確表態支持烏雲公主的人和支持契苾哲科的人差不多,契苾哲科又佔據着汗位,那些沒有表態的人多半會因爲懼怕他而支持他。勝負難料。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李愔問道:“哦,還有什麼問題?”
麻含古說道:“狼王現在掌握在契苾哲科的手裡,這就能夠影響不少中間人的態度。即使長老會議通過了,他利用狼王,還可以要求召開全體部族首領會議,屆時千戶以上的首領都可以發表意見,誰敢保證結果如何?
不僅如此,通天巫闊玻爾是契苾哲科親姨夫。他到時候藉口狼王現身,硬說立契苾哲科是狼王旨意,大部分部族首領都會相信的。”
通天巫是怎麼回事呢?
草原人迷信,對於解釋不了的事情,就相信神明,信奉狼王就是這個原因。那麼,誰來解釋困惑呢?於是就應運而生了巫師,就是那些跳大神的。統治者往往會利用他們,來編造對自己有利的解釋。
暗影副總管周攀說道:“我看,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即使長老會議和部族首領大會都通過了,契苾哲科鋌而走險,突然使用武力,恐怕沒有多少人敢反對他。到時候,不僅烏雲公主、恐怕這些支持他們的人也都會遭到毒手的。”
杜荷和程處默腦瓜本來就不夠使,聽到這裡都傻眼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契苾烏雲臉色蒼白,一副絕望的神色。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樑王李愔的臉上。
李愔腦袋也有點懵了。他心道:“我靠,沒想到事情如此複雜,我還是年紀太小,玩陰謀詭計太嫩了些。”
看到大家期盼的目光,李愔心道:“鎮定,一定要鎮定,自己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一定不能亂。”
他笑道:“沒事,容本王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們先出去吧。”
大家都指望他了,於是就都出去了,讓他安靜地思考。
氈房裡安靜下來,李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