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琳聲音冰冷地對林品甜說道。
林品甜頓時感覺到像是被扇了一個重重的耳光。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陸亞尊糾纏在一起,這一切都是因爲陸亞尊。如果不是陸亞尊把她救進醫院裡,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站在安若琳面前,手足無措。心裡的委屈無處辯解,林品甜只好緊緊地要緊了眸子,一雙烏黑的眼睛恨恨地瞪了陸亞尊一眼。
“不管您相信還是不相信,我並沒有故意糾纏着您的兒子。至於您所說的,我配不上您兒子--先前我的確是這麼認爲的。可是現在,我認爲他配不上我!”林品甜醞釀了許久,終於擡起頭,反駁安若琳道。
安若琳有些意外地看着林品甜。
“像陸亞尊這樣心口不一、腳踏兩隻船的男人,我根本沒有興趣看一眼。”林品甜說完,眼睛的餘光不屑地看了陸亞尊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陸亞尊有些意外地皺緊了眉頭:“林品甜,你--”說完便想要追上去,卻被安若琳冰冷地攔住。
“夠了,陸亞尊!你想給陸氏集團扣上多少負面新聞?!”安若琳聲音冰冷地質問陸亞尊。
陸亞尊站住,冰冷的眸子只好看着林品甜的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內心不知何時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
安若琳轉過身,走到陸亞尊面前,威嚴的眸子注視着他,語氣冰冷地說道:“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藝冰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還繼續和這種沒有身份和地位的女人糾纏在一起,這像話麼!明天就是陸氏集團四十週年的慶典了,到時候我會當衆宣佈你和藝冰的婚事!從現在開始,你就一心一意地好好對藝冰,至於林品甜,從今天開始,你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
陸亞尊頓時感覺到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從未想過和謝藝冰的婚事,可是謝藝冰卻懷了他的孩子。他不想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可是他又不願意對那個無辜的孩子不負責。
陸亞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邊是自己深愛的女人,一邊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兩個抉擇讓他感到痛苦。
他不想再去掙扎了,放棄了努力,一切都聽從命運的安排吧。
陸氏集團位於這座城市的市中心,高聳威嚴的大樓佔據了整個市中心的一半,一層一層的辦公室直入雲霄,這個夜晚,辦公大樓的通亮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天空,而大樓裡,更是一片異常的熱鬧。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請出示邀請函!”
……
壯觀的玻璃大門入口處,兩個高挑的迎賓面帶微笑,朝着過往的來賓微微鞠躬,面帶微笑地一一問好。這些來賓們大多衣着華貴,不是政界要務,就是當紅明星。
走進氣派的辦公大樓,如同迷宮一般富麗堂皇的設計更是讓所有人大開眼界,陸氏集團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公司,僅僅是宮殿一般的設計就足夠讓來賓讚不絕口了。
“您好,這邊請--”服務生彬彬有禮地把來賓引領到公司舉辦晚會的地方。晚會在一個大廳裡舉辦,偌大的大廳裝扮的無比華麗,精緻的裝修和炫目的燈光讓這裡看起來格外系亮麗。
“下面,我們歡迎今晚宴會的主人、被萬千少年視爲偶像的陸亞尊、最年輕的青年偶像企業家、也是今晚的主人,陸氏集團總裁陸少爺、陸亞尊上臺致辭!”
臺上,瑞奇宣佈完畢之後,臺下林立的人羣中立刻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女人們無不用羨慕的眼光看着臺上,聚光燈更是集中在了臺中央的位置。
伴隨着熱烈的掌聲,之間身着西裝的陸亞尊,邁着從容的步子,高大的身子走上臺,英俊的眸子望了一眼臺下的人海。
陸氏集團的宴會,沒有人不給面子,今晚的嘉賓似乎到的非常整齊。臺下的記者們早已經精神振奮地扛起了攝像機,精準地對着臺上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臉。這位少爺平日一貫是低調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夠逮住機會,多拍幾段迷倒萬千少女的陸亞尊的生活片段。
“陸氏集團四十週年的慶祝宴會終於在今天來開了序幕,非常榮幸大家都能夠來參加,在這裡我向大家衷心地表示感謝……”陸亞尊英俊的臉上保持着一貫冷漠的表情,熟練地講着開幕的客套話。
演講結束之後,臺下立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幾個不出名的女藝人甚至驚喜地衝上臺去主動獻上香吻--能夠和陸亞尊見一面,一直是她們多年的心願。
正在所有人都在歡呼的時候,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今天真是雙喜臨門!除了是陸氏集團四十週年的慶祝晚宴之外,安董事長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向大家宣佈,請大家鼓掌歡迎!:”
臺下再次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話音剛落,只見身着一襲黑色長裙的安若琳畫着精緻的妝容,拉着謝藝冰的手端莊地向臺上走了過來。另一個聚光燈打開,集中在面容端莊的安若琳和麪帶微笑的謝藝冰身上。
陸亞尊心裡一沉,臉色變得冰冷。他知道安若琳要宣佈什麼消息了,這對安若琳和謝藝冰、對陸氏集團而言,的確是個好消息,可是對他陸亞尊而言,卻是個噩耗。
但是他沒有辦法阻止--畢竟安若琳懷了他的孩子。如果說需要說出一個他不反抗這門婚事的原因,唯一的一個原因,也是僅有的一個原因,就是謝藝冰腹中的孩子。他不想讓自己的過失給謝藝冰和那個無辜的孩子造成痛苦。
臺下再次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謝藝冰滿臉羞澀訂笑着,白色的長裙襯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和曼妙的身姿。
“這位是謝藝冰小姐,法國時尚雜誌的模特兒,中法混血兒。她和亞尊相處得很好,明天就是訂婚的日子,婚期也會很快到來。”
臺下一片歡呼,陸氏集團的負責人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彩花灑了出來,謝藝冰嬌羞的如同一個從畫裡走出來的女人,她感激而滿意地看着臺下的人,視線略過陸亞尊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得難看,便又把視線迅速地避開。
而在臺下,人羣中的謝夫人也正打扮一新,滿意而欣慰地看着站在臺上的謝藝冰。無論如何,謝藝冰做出的這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而她謝母--也終於千挑萬選,給自己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婿。
聽到衆人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聲音,謝母的心中涌過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她的女兒終於嫁了一戶好人家,無論如何,這讓她感到多麼的欣慰。而她也再不必擔心自己在法國貴族圈的地位不保了。想到這裡,心裡寬慰地一笑。
“謝小姐真是才貌俱佳啊!”
“是啊,和陸少爺正好天生一對呢!”
……
臺下那些人議論紛紛地說道,在這種場合,每個人都只能說着一些場面話,儘管那些喜歡陸亞尊的女人心裡已經充滿了一百個不願意。
陸亞尊的眉頭正在緊鎖着,忽然一個人走上臺來,湊到陸亞尊的耳邊低聲說道:“少爺,林小姐也來了。”
陸亞尊烏黑的眸子皺緊,有些詫異地問道:“她怎麼能夠進來?沒有接到邀請函當的人,一律不許進來--我不是已經叮囑過你們了麼?!”原本低沉的心又被這個消息攪得動盪了起來,倒不是他厭惡林品甜,只是他無法剋制自己對那個女人的感情,也許只有距離纔可以讓他稍微控制一下發瘋的情緒。
“少爺,林小姐來了。”順着旁邊人的手指,陸亞尊擡起烏黑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朝着大廳的入口處望去,之間絢麗的燈光下,化了精緻妝容的林品甜,穿着善良的鑲鑽長裙,精心盤好的公主頭和她高雅的裝扮十分相襯,白皙的膚色更是讓她如同童話裡走出的公主。林品甜面帶微笑,踩着高跟鞋優雅從容地向大廳走來。
陸亞尊眼前頓時一亮,不由得呆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個如同白雪公主的女人面帶微笑地朝他走來,薄薄的脣角不知何時已然上翹起來。
“林品甜小姐!”
“哇,林小姐今天好漂亮!”
“那不是復出的藝人林品甜麼?”
……
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喧鬧聲,原本集中在謝藝冰身上的目光紛紛轉移到了林品甜身上,就連聚光燈也對準瞭如同仙女下凡的林品甜,在她的對比下,原本還算美麗的謝藝冰頓時顯得黯然失色。
“林小姐,你最近有什麼新的作品麼?”
“關於你和陸少爺先前的事情,要不要向大家解釋一下?”
“據說你幾天不會出現在這裡,可是現在真得給了我們一個意外……”所有的媒體都爭先恐後地過去詢問道,林品甜保持着訓練有素的笑容,用早已準備好的答案有條不紊地面對如潮的記者。
“《董小姐的春天》最近剛剛拍攝完畢,我在裡面飾演董依依,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我和陸少爺只是非常好的朋友,先前的那些都不過是緋聞而已。”
“我是受邀而來的,非常感謝陸少爺能給我這個機會……”
……
在不遠處,幾個導演和投資方正一面舉着紅酒,一面看着被人羣圍住的林品甜,滿意地點頭說道:“這個女孩子在鏡頭面前的張力是非常強的,而且有很好的可塑力,我想我們下部戲的女主角已經找到了……”
站在臺上的謝藝冰,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僵住了,看着被人羣爲主的林品甜,頓時感到自己像是人羣遺漏了。
沒錯,陸亞尊的確是已經叮囑過,必須林品甜進來的,所以林品甜並沒有從陸亞尊那裡得到邀請。但是,謝母,作爲安若琳的好朋友,陸氏集團未來的親家,謝母卻完全有能力得到額外的邀請。
她們只是策劃讓林品甜來,等待看一出好戲的上演;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打扮得這麼搶眼,讓她謝藝冰在頓時失了氣勢。
再看看旁邊站着的陸亞尊,一雙眼睛早已經被前面的女人所吸引,烏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對面的女人,一股強烈的嫉妒再次在心裡升騰起來,火氣衝上心口,腹部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絞痛。
謝藝冰頓時臉色蒼白地捂住了腹部,額頭的青筋開始冒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下品甜的身上,卻沒有人關注正在臺上滿臉痛苦的謝藝冰。
謝母看到了這一幕,急忙衝謝藝冰使了個眼色--她知道,是謝藝冰一直服用的流產藥起到作用了。
看到謝母的顏色,謝藝冰會意,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痛苦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平靜,隨後走下臺來,朝着被人潮包圍的林品甜走了過去。
努力忍着腹部一陣陣強烈的劇痛,謝藝冰面帶着微笑,擠進人羣,端起桌上的兩杯紅酒,把一杯遞到林品甜面前:“品甜妹妹,今天晚上真是太漂亮了,來,爲了向你表示慶祝,我敬你一杯。”
林品甜感激地朝謝藝冰一笑。歐氏廣告公司的老闆歐天浩已經告訴過林品甜,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必須想盡辦法來到這個慶典,正在她爲了沒有門票而發愁的時候,是謝藝冰給了她這樣一張門票。就算過去的確和謝藝冰有一些恩怨,今天也化干戈爲玉帛了。
微微一笑,下品甜舉起了酒杯。
正在要把酒喝下去時,林品甜身後不知是誰忽然猛撞了她一下,她柔弱的身子沒有站穩,一個踉蹌,精緻地朝着對面的謝藝冰倒了下去。
“啊--”玻璃杯“啪”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驚訝的尖叫,陸亞尊烏黑的眸子猛然間皺緊,看到眼前這一幕,第一個反應便朝着人羣衝了過去。可是卻還是晚了一步,謝藝冰已經直直地摔了下去,而林品甜則隨後撲在了謝藝冰的身上--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謝藝冰的腹部。
所有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因爲緊張而捂住了嘴巴,良久都發不出聲來。
“啊--痛--”腹部一陣無比猛烈的痛苦傳來,謝藝冰頓時滿頭是汗蜷縮起了身子,雙臂用力地抱緊了自己。她的身下,一灘鮮紅的血液從裙子下慢慢地流了出來,地面上,頓時一面驚人的鮮紅色。
林品甜直到自己闖禍了,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身後撞擊自己的那個人力氣太大,她完全沒有控制自己平衡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任由自己砸在謝藝冰的身體上--而當她聽到謝藝冰撕心裂肺的痛苦呼喊時,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謝小姐,你沒事吧?謝小姐!”衆人才反應過來,急忙拉開林品甜,把謝藝冰從地上扶了起來,謝藝冰早已額頭青筋暴起,面無血色。
地上的額鮮血染紅了林品甜身上的裙子,染紅了她的雙手。她有些呆呆地站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佔滿鮮血的雙手:“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受了驚嚇的林品甜語無倫次地自言自語着,一面看着慌亂扶起謝藝冰的人羣,一面拼命地搖着頭,腳步踉蹌地往後倒退。
她一個不小心,竟然害死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看到地上那灘鮮紅的血液,謝母的心裡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謝藝冰順利地流產掉了孩子,並且毫無痕跡地把責任推到了林品甜的身上。
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謝母剋制住自己臉上得意的神情,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急忙走進了人羣裡。
“藝冰,我的女兒,你怎麼樣了?”說着,眼淚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紅着眼睛,看着依舊被嚇得不知所措的林品甜:“林小姐,你討厭藝冰也就罷了,用不着用這樣的手段來害她!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居心,爲了讓我女兒流產,先是在給她下藥,又是故意撞她--真是看不出,你原來竟然是這樣心腸狠毒的女人,連一個無辜的生命也不放過!”
衆人聽到謝母的話,又紛紛把視線集中在林品甜的身上。剛纔的那一幕是他們親眼看到的,便紛紛跟着謝母指責一併指責起來。
“真實的,你難道不知道謝小姐已經懷孕了麼?你還故意推到她,倒在她身上?”
“你啊,我看就是嫁給陸少爺的目的沒有實現,心生嫉妒,用這種方法報復謝小姐!”
“真看不出你竟然是這種女人!”
……
林品甜已經完全被嚇呆了,根本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只是不停地搖着頭,雙目發直地盯着那灘鮮紅的血液和倒在地上的謝藝冰。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緊張的臉上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林品甜的臉上滿是驚恐。
陸亞尊英俊的眉頭已經皺緊,一張臉更是陰沉的嚇人。高大的身子擠進人羣,不由分手地抱起了地上的謝藝冰。
“快叫救護車!”陸亞尊的聲音冰冷而焦急。
林品甜求助地看着陸亞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同樣的話:“我沒有殺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這一次,陸亞尊卻完全無視地抱着謝藝冰穿過了人羣,經過林品甜身邊的時候,高大的身子無意間撞到了她,林品甜柔弱的身子猛地被撞到了一邊,一個踉蹌沒有站好,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少爺,救護車來了!”陸亞尊滿臉緊張地抱着謝藝冰走處公司門口,醫生和護士們立刻小心翼翼地把謝藝冰擡了上去。
“亞尊哥,我要你陪我--”救護車裡,謝藝冰臉色蒼白地抓着陸亞尊的手,滿臉可憐的表情。
“把車開快點,儘量保住謝小姐和她肚裡的孩子!”陸亞尊握緊了謝藝冰的手,低沉的聲音命令似的吩咐開車的司機。司機們不敢遲疑,地載着陸亞尊和謝藝冰奔向了醫院。
陸氏集團四十週年的慶典沒有結算的散了,空蕩蕩的大廳裡只剩下林品甜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灘鮮紅的血液。
流血了……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她是個壞人麼?她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腦海裡回想起那可怕的一幕,林品甜的身子不知何時顫抖了起來,眼淚也不住地從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的雙腳完全沒有移動的力氣,只是身子站在那裡不停地顫抖。
“品甜!”
一個急促的聲音忽然在大廳裡響起,聲音剛落,一個矯健的身影便飛奔到了林品甜的面前,接着,一個高大的懷抱用力地將她抱在懷中。
“對不起,品甜,我來晚了,讓你受驚嚇了!”楚飛陽的眼神中帶着無盡的心疼,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擁抱着渾身顫抖的林品甜,一種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大手更加用力地擁緊了懷中的女人。
“我在直播上看到事情出了意外,便立刻趕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楚飛陽輕輕地拍着林品甜的背安撫道。
像是找到了一個依靠,林品甜所有累積的情緒就在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她哭着,拼命地自言自語道:“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楚飛陽毫不遲疑地打斷了林品甜的解釋,而在此之前,她已經把這句話向無數人說了無數遍,可是沒有一個人給她這樣一句話。
林品甜發泄似的淚如雨下。
“好了,沒事了。”楚飛陽有些笨拙地把下巴放在林品甜的肩膀上,柔聲安慰她道,“不用害怕,這件事情歐總已經答應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說完,他鬆開林品甜,打算拉着她離開。
可是林品甜只是呆呆地站着,兩行淚痕哭花了妝。楚飛陽心裡一陣猛烈的心痛,看着面前驚嚇不已的小女人,不由分說地脫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林品甜顫抖的身子上,隨後一把抱起她離開了陸氏集團的辦公大樓。
星輝公司的專屬高級套房裡,一襲白色西裝的紀雨沐正右手插在口袋,站在大幅液晶屏幕前,回放着當天直播時候發生事故的那一幕。
而在她身後的白色大牀上,柳菲菲正坐在那裡望着紀雨沐高大的身影,她的手中那張兩張機票。
“雨沐哥,”柳菲菲終於開口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機票,又擡頭看着紀雨沐的背影:“公司已經幫我們把機票定好了,你看看,明天我們是不是要飛往夏威夷度假?這可是我們被選爲‘最佳熒幕情侶’的獎勵啊。”
一直在熒幕上飾演情侶的柳菲菲和紀雨沐在被選爲“熒幕最佳情侶”之後,被公司准許了一定的假期,這對柳菲菲而言,能得到和紀雨沐獨處的機會,比給她金錢都更珍貴。
“現在品甜出了事情,我不能就這樣離開。”紀雨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棕色的眸子盯着液晶屏上的畫面。
柳菲菲起身,走到紀雨沐的身邊:“難道你還是這麼在乎她麼?你已經和她分手了,不是麼?”
紀雨沐轉過臉來,俊美的臉平靜地看着柳菲菲:“她對我非常重要,就算已經分手,也仍舊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有了苦難,我怎麼能置若罔聞?”
高檔病房裡,滿臉淚痕的謝母站在謝藝冰的牀邊,一面用手絹擦着眼淚,一面小聲地啼哭。躺在牀上的謝藝冰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而在謝母的旁邊,安若琳正一臉緊張地盯着大夫檢查,一面輕輕地拍着泣不成聲的謝母表示安慰,一面焦急地等待醫生的檢查結果。
身着白色衣服的大夫在對謝藝冰進行一番檢查後,嘆着氣搖了搖頭。謝母急忙一把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拉住醫生問道:“醫生,藝冰她現在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
其實,她更關心的是,孩子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同情地看了看謝母一眼,又恭敬地看着站在謝母身邊的安若琳,語氣嚴肅地說道:“夫人,謝小姐她……流產了。”
“什麼?!藝冰她……我可憐的孩子啊……”醫生的話音剛落,謝母忽然嚎啕大哭,彎下腰趴在謝藝冰的身上,哭喊道:“我的女兒啊,你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卻又被人嫉妒,就這樣流產了……嗚嗚,我的女兒……”
安若琳的身子一踉蹌,險些沒有站穩。流產的結果雖然是她早已經料到的,可是在聽到醫生這樣說的時候,她還是吃了一驚。本來已經打算好,在宴會上宣佈謝藝冰和陸亞尊的喜事,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意外的一幕,而且做出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她的私生女林品甜。
而在病房的窗子邊,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對窗而立。身後醫生宣佈的消息讓他的眉頭猛然間皺緊了起來,謝母痛苦的哀嚎,讓他的拳頭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了起來。陸亞尊冷峻的側臉完美如同雕刻,只是那張臉上可怕的陰沉比以往更多了幾分。
他太瞭解林品甜了,他不相信林品甜是這樣的女人,一個心腸毒辣到傷害別人的女人--可是他不得不相信,因爲事實就擺在眼前,他親眼看到林品甜把謝藝冰推到了。
“謝小姐流產,和這起意外事故有關麼?”陸亞尊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轉過身,用十分低沉的聲音問道。聲音雖不大,卻在整個病房都充滿了一股可怕的氣息。
“謝小姐流產的直接原因就是這起事故。”醫生聽到陸亞尊的問話,急忙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在這起事情發生之前,謝小姐腹中的胎兒是十分健康的,因爲這起突發事故,才導致謝小姐的流產。”
聽了醫生的話,陸亞尊不再說什麼了。有力的拳頭不知何時已經握得更緊,雙手的指節握得啪啪作響。
難道林品甜這個女人真得變了?難道她因爲恨自己,所以要害死一個無辜的孩子麼?陸亞尊不敢相信,無法相信,可是現實,還有醫生的話,就如同鐵證一般擺在這裡。
孩子在之前是完全健康的--也就是說,流產全然是因爲這起事故。
看來,這麼多天不見,林品甜這個女人,真得變了。
心驟然間變涼,一股巨大的失望涌上陸亞尊的心頭。也許是之前他愛林品甜愛得太瘋狂了,所以才只會看到她的好。可是現在他真得不敢相信,林品甜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許現在,纔算是看清了林品甜的真面目。
陸亞尊冷峻的眸子中閃過巨大的痛苦,冰冷的目光落在謝藝冰瘦削蒼白的臉上,素顏的她看起來沒有了平時的冷豔高傲,倒是顯得有幾分楚楚動人。
“藝冰啊,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沒事啊,我真沒想到林品甜竟然會是這樣的人……”謝母眼睛的餘光看到陸亞尊臉上表情的變化,急忙高聲哭着呼喊謝藝冰的名字。
站在一邊的安若琳心裡也難受萬分,只好一個勁兒地安慰謝母,想起林品甜的做法,心裡也惱怒不已。她知道林品甜心裡一直喜歡陸亞尊,可是現在竟然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這個孩子,真得是缺乏管教!
“伯母,不要傷心了。”陸亞尊高大的身子走到謝母面前,終於開頭說道,視線裡的冰冷消失了,他憐憫地看着雙目緊閉的謝藝冰,安慰謝母道,“這裡是最好的醫院,我保證藝冰一定會沒事的。等到她醒了,我就向媒體宣佈我們訂婚的消息。”
他這樣做,不是因爲他喜歡謝藝冰;而是覺得自己已經虧欠她太多,林品甜所犯下的錯誤,都應該由他來承擔。既然謝藝冰做了這麼多努力,想要的就是成爲她的妻子,那麼現在,他就答應她,也算是他對這一切的補償。
陸亞尊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對於謝母來講,卻如同聽到了一個響雷,心裡頓時一陣喜悅洋溢起來,但是又不能表現在臉上,便一邊擦着淚一邊說道:“我正擔心藝冰以後會沒人照顧呢,小亞尊,現在有你這句話,伯母就放心了。有你這句話,伯母心裡真得舒坦了。”
安若琳皺着眉頭,情不自禁地指責道:“林品甜這個丫頭做得的確有些過分了!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謝母一面抹着眼淚,一面說道:“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計較了。”
安若琳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謝母的背:“還好,我遇到的是你這樣一個大度的親家,不然,遇到那些小家子的氣的,不知道該怎麼跟我鬧騰呢。”說完,看了陸亞尊一眼,又欣慰地對謝母說道,“還好,亞尊他想通了,答應好好照顧藝冰,這對他們兩人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陸亞尊走過去,緊緊地握住了謝藝冰的手,看見她蒼白的臉,表情上有掩飾不住的愧疚。便轉過頭對謝母說道:“伯母請放心,等到藝冰醒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安若琳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雖然謝藝冰的流產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是現在看到陸亞尊和謝藝冰因爲這件事情關係和好,心裡也終於算是欣慰了一些。便對謝母說道:“你爲了藝冰擔心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也累了,去房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謝母應了一聲,有笑着對陸亞尊道:“既然這樣,小亞尊,藝冰就交個你了。”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剛轉身離開病房的門,謝母的臉上便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不遠處,剛纔給謝藝冰檢查的醫生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了。謝母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向着醫生走了過去。
“劉醫生,剛纔替藝冰檢查,多虧了你幫忙,才讓安若琳母子相信了我的話。”謝母對劉醫生說道,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劉醫生急忙笑呵呵地回敬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您吩咐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做呢?”
謝母微微一笑:“做得好。還好我事先跟你打好了招呼,讓你在冷竛亞尊面前替我圓謊,這樣一來,既能讓藝冰博得陸亞尊和安若琳的同情,又能讓林品甜背上所有的罪責,從而失去陸亞尊的喜愛。”
醫生急忙恭敬地對謝母說道:“謝夫人真是高明啊,一石二鳥。”
“現在,事情辦成了。”謝母說着,將手上的意大利純手工鑽石手錶摘了下來,拉過醫生的收塞進他手裡,“這個,算是我給你太太的禮物。”
鑲鑽的精緻手錶拿在手中,一種沉甸甸的質感頓時讓醫生察覺到了不一樣。臉上頓時喜上眉梢,假意推辭道:“我給謝夫人辦事,怎麼還能收謝夫人的東西呢?”
謝夫人精明的雙眸懷素地環視了一下,發現周圍只有兩個小護士經過之外別無他人,便壓低聲音道:“醫院裡不方便塞錢,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趕快收下,不要在爭執,免得引人耳目。”
那劉醫生正求之不得,千恩萬謝地收下了。爲了避開嫌疑,謝夫人便踩着高跟鞋,悠悠然地去房間休息了。
辦完了這件事情,她的心裡總算是舒坦了許多,這麼多天來,爲了能讓謝藝冰順利嫁給冷竛亞尊,這段時間她可算是操碎了心,現在事情搞定,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咦,那不是謝藝冰的母親麼?”
“她和劉醫生在說什麼?”
兩個經過的小護士一看到謝母和劉醫生躲在醫院的角落裡嘰歪,便知道他們沒有商量什麼好事情。自從上次她們被謝藝冰扇了耳光之後,一直懷恨在心,想着要找機會報復。
“走,我們去聽聽。”兩個小護士一商量,便假裝路過,從劉醫生和謝母身邊走了過去,除了聽到幾乎含混不清的話語外,她們還用眼睛的餘光掃到謝母把一個女士手錶塞進了劉醫生的手裡。
兩個護士剛經過,安若琳就警惕地低聲囑咐了幾句,隨後若無其事地回房間去休息了。兩個小護士立刻湊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難道謝藝冰的母親和劉醫生有‘姦情’?她竟然塞給了他一塊手錶!是純手工的鑽石手錶誒!這下可好了!我們把這個消息發佈出去,讓她身敗名裂!”一個護士說道。
另一個護士卻疑惑地說道:“不對,他們唧唧歪歪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有姦情。雖然她給了劉醫生一塊手錶,但是那是一塊女士手錶啊!如果是送給劉醫生的,必須是男士手錶纔對啊。”
“所以……”
“所以這塊手錶是賄賂品!”
“賄賂?爲什麼要賄賂劉醫生?她可是法國的知名貴族人物啊……”
“從身份上來看,她當然沒有賄賂的必要,”一個護士若有所思地說道,接着又十分篤定地推測到:“可是你想想看,給謝藝冰檢查身體的人是誰?劉醫生。給謝藝冰開藥方的人是誰?還是劉醫生。而因爲這起流產時間,謝母不僅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難過,反而還出手賄賂劉醫生,那原因就只肯能是……”
另一個小護士一聽,立刻睜圓了雙眼,像是發現天大的秘密似的,拍着手叫了起來:“謝藝冰懷的不是少爺的孩子!”
旁邊的護士立即被同伴高聲的斷定下了一跳,急忙警惕地一看,發現四下無人之後,才總算是如釋重負,焦急地拉着她的同伴說道:“你小點聲!謝藝冰和她那個媽媽都不是好對付的東西,你這樣呼喊,是不是不想在醫院呆了?”
另一個小護士一聽,才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那個護士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情,更加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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