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柳暗花明

74柳暗花明

爲了逃避進宮,隨便找個人嫁了!

除了沈墨然,她誰也不想嫁。

阮梨容心裡空蕩蕩的難受,眼前越來越模糊,一陣黑暗涌上來將人重重圍住。

“這如何是好?”肖氏急得哭起來,“婚嫁大事哪能兒戲,匆忙之中,又上哪找個可靠兒家?”

聶遠臻不在香檀城中,陶勝風又遠在京城,等不得了。

“聖旨不知何時下,越快成親越好。”阮莫儒鎮定了下來。

“爹,我只想嫁給墨然。”阮梨容低喃。

“就嫁給沈墨然。”阮莫儒揮了揮手,沉着地道:“我現在就去找沈千山商量,讓他和馬氏兩人一個裝病,以給家門沖喜的名義迎娶,民間也有沒有新郎迎娶的例子,只要冠上夫姓,皇上也不能強納民婦。”

想脫離沈家的,想不到逃來避去,終究要進那個門,阮梨容黯然。

沈家如今聲名掃地,沈墨然生死未卜,女兒這個時候下嫁,他們還不捧着自己女兒,肖氏大聲叫好,催道:“老爺,事不宜遲,你快去。”

阮莫儒掌燈時分方回,進門後頹然跌坐椅子上。

“怎麼啦?”肖氏和阮梨容不解,阮家女兒肯嫁,沈千山豈有不願意之理。

“遲了一步遲了一步……”阮莫儒連聲嘆息。

沈千山死了,死在葉馬氏房中牀上,沈馬氏報官告上衙門,杵作驗屍的結果是脫精而亡,沈府如今亂成一團。

“這可怎麼好?死訊已傳開,孝期內不可以辦婚事的。”肖氏白了臉,攥緊帕子,看看女兒又看看阮莫儒,眼眶紅紅道:“老爺,我不想梨容進宮,咱們就算跟着進京定居,往後能不能見面也難說,能不能跟聶大人商量一下,讓聶家娶?”

“不成。”阮梨容斷然搖頭,悄聲把聶遠臻的暗衛身份說了,又道:“爹,娘,我若是此時嫁進聶家,皇上定認爲是聶大哥知悉他的想法後臣奪君妻搶先一步定下名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那怎麼好?”肖氏六神無主。

“其實也沒什麼。”阮梨容不欲爹孃憂心,心頭千迴百轉後,垂首羞澀地道:“娘,進宮總得驗身的。”

明白女兒隱晦所指,肖氏啊地一聲,沒責備女兒不守閨禮,開心地道:“早不說,害娘擔心。”

“娘。”阮梨容拉長嗓子撒嬌,偎到肖氏身上假裝害臊。

夜深了,整個阮府陷入靜寂之中,阮梨容圓瞪着雙眼,悽惶無神地看着帳頂,一個陌生男人對自己肆意輕薄的畫面從她的腦海中不時閃現,無邊無際的悲涼包圍了她。

破了身罷,墨然能理解的。

阮梨容把手指伸到自己下面,閉眼咬牙,指尖幾次碰到門口,又觸電似的縮回。

渾渾噩噩之中,累極倦極意識消散,無盡的黑暗包圍了她。

阮梨容醒來時,天已大亮,看到牀前站着四個宮裝的女人時,絕望使得她連起坐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那四個女人寶鬢莊嚴,通身華貴之氣,看到阮梨容睜眼後,站得最靠牀的那個女人滿是歡喜地嘆道:“阮姑娘真美,瞧這眼睛,清靈透澈,可真迷人。”

看那種神情,恰似是鑑別過貨物後喜形於色。

“梨容,四位姑姑是宮裡太后派來的,太后懿旨,宣你進宮見駕。”肖氏上前一步,小聲向阮梨容介紹那四位宮人。

沒有冊妃的旨意隨同,只要路上找個機會弄破那裡,驗身沒有通過,便不需得進宮,阮梨容鬆了口氣。

“阮姑娘,由奴才們服侍阮姑娘。”四個宮人訓練有素,碧翠被擠到一邊。

高高盤起的問仙髻,華麗的七彩垂珠釵,盤金彩繡棉衣裙,腰上繫了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斗紋緞繡五彩祥雲罩裳,青金羽紗面銀鼠裡的褂子。四個宮人給阮梨容穿的戴的,都不是阮府的衣物首飾。

“阮姑娘也不必收拾衣裳了,輦輿裡裡備的有各種衣物首飾。”衣物不用帶,服侍的人更不用帶,連和爹孃說話,那四個宮人都立在一旁不迴避。

這陣勢,難道是皇帝也知自己不願入宮,阮梨容壓下心頭惶恐,微笑着拜別阮莫儒和肖氏。

大門外停着豪華得半點不輸陶家馬車的輿輦,還有陣容嚴整騎在馬上的約一百個護送士兵,阮梨容吸了口冷氣。

這麼大陣仗,路上覷空傷了自身能逃脫進宮的悲慘命運嗎?

“梅貞,你怎麼在這裡?”看到輿輦裡的聶梅貞,阮梨容意外不已。

“太后娘娘聽說聶姑娘是阮姑娘的好友,怕阮姑娘路上寂寞,特命聶姑娘陪同。”一個宮人笑着解釋。

哪能讓聶梅貞陪同?她身體極弱,又懷着身孕,舟車勞頓不得。

阮梨容張嘴欲要開口讓她們送聶梅貞回縣衙,背上一麻,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阮姑娘請上車。”一左一右兩個宮人挽扶着阮梨容上車,看着是挽扶,其實是架着她上車,阮梨容此時,整個人無法動彈。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阮梨容輕輕地低下頭,心中浮起一個驚人的猜測。

夏相聽到的皇帝要納自己爲妃的消息,只怕是皇帝故意放出的煙霧,以這個作藉口,明着召自己進宮,實則是挾聶梅貞到京城爲人質,逼迫甄崇望束手就擒。那四個宮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內家高手,外面那一隊士兵,估摸着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甄崇望給煙霧彈騙了,沒有防患,聶梅貞進了這車,只怕是進了銅牢,要劫不易。

車裡除了聶梅貞,另有兩個宮人,加上阮梨容和陪着她上車的四個宮人,共八人,卻絲毫不擁擠,每個人都躺着也綽綽有餘。

車門關上,木漆表面,與車框接觸卻發出金屬的咣鐺聲,其後,一個宮人摸出兩把鎖,一上一下把車門從裡面鎖上,證實了阮梨容的猜測。

聶梅貞一直沒有開口,想來和自己一樣被點住穴道,阮梨容擔心不已,一路上不時看她神色,卻見聶梅貞面上很平靜,還微笑着用眼神安撫自己,方略略放了心。

馬車曉行夜宿,住的是官驛,想必是有人前頭先佈置好了,安排得極是舒適,被褥乾淨舒爽,吃食-精細無比,聶梅貞更是三餐補湯不斷,都是昂貴的藥材燉的湯水,馬車停住打尖時,便有太醫模樣的人過來給她把脈。

看這情形,聶梅貞定沒有性命之虞的,阮梨容鬆了口氣。不怕進宮爲妃了,想着到了京城便能與孃親和沈墨然相見,不由得興奮不已,雖是舟車勞頓,容色卻比在家時更好看。

輦輿進入京城南大門,速度慢了下來,不知走過多少條街道,殿宇樓閣巍峨起伏的皇宮終於到了。

那幾個姑姑不約而同地鬆了崩緊的身體,一人笑着給阮梨容和聶梅貞鬆了穴道限制。

“多有得罪,兩位姑娘先活動一下筋骨。”

二十多日沒鬆開過穴道,吃飯還是她們喂的,不過她們幾人不停地給按摩穴道肌肉,並沒有多難受,阮梨容輕動了動手腳,慢慢扶了聶梅貞下車。

一個盛妝的女子迎了過來,鎏金穿花戲蝶攢珠髻,身着繁複瑰麗的金絲玫紅飛鳳擺尾裙,容顏嫵媚豔麗,顧盼間傾城傾國,不是苻錦又是誰呢。

阮梨容微一怔,邊上幾個宮人已齊刷刷跪了下去:“參見德陽公主。”

“免了。”苻錦搶前一步扶起遲緩着半跪的聶梅貞,掃了一眼呆立的阮梨容,撇嘴道:“怎麼?不認得我了?”

“公主比在香檀時更美了。”阮梨容真心實意道。

苻錦哼了一聲,道:“咋不說我胖了,腰肢沒你細。”

她着實胖了,可不止是腰粗了,小腹也微有隆起。阮梨容略呆了呆,心想不會是有喜了吧?

“你的故人在重華殿裡等着。”苻錦指向不遠處一座的宮殿。

故人?是墨然還是孃親?看她擠眉開弄眼的神色,應是墨然。

墨然墨然……彷彿山谷迴音,反反覆覆的激盪着墨然兩字,重重複疊疊,阮梨容心跳快得要崩出胸膛,情不自禁地擡腿想跑過去。

“先別急。”苻錦攔住阮梨容,得意地笑道:“阮姑娘請忍忍,見過我母后,我皇兄,還有我衆位皇妃嫂子,再去與故人相見。”

你要不說,人家還不會像熱鍋上的蟻蟲,阮梨容有些鬱悶,擡眼見苻錦促狹得意地笑着,忽悟了過來,這人雖貴爲公主,可完全不必把她當公主看待。

“多謝公主指點,民女先去見故人了。”阮梨容假裝沒聽到苻錦後面的話,轉身朝她指向的那處宮殿飛奔。

“光想着見情郎。”苻錦拂袖子低哼,眼紅得冒火。

“公主也可以去見情郎。”宮人嬉笑道。

苻錦面上一紅,扭暱了一下,忽然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往一側飛掠而去。

“公主這麼着急做什麼?”一宮人不解地問從內殿出來的一個宮女。

“公主在罰人跪釘板。”那宮女捂嘴偷笑。

“跪釘板?”衆人驚呼。

“嗯,而且,閉着眼睛跪,眼瞼上放了兩根繡花針,掉一根針就加罰一個時辰。”

“啊?!“衆人驚叫。

那宮女笑道:“公主罰人家跪一個時辰,可她後來梳了幾十個髮髻,換了幾十套裙子,再出來迎你們,這已過了兩個時辰不止。”

95 霽月當空32 薄羅輕衣37 求知若渴67 桀黠詭譎61 悽悽語難34 意動情迷101 潮起潮落56 惺惺相惜68 雲天厚誼110 b包子那啥p慎訂b103 修七反攻62 浮雲暗涌102 修七反攻77 冷熱交替30 輕掩香幃18 春到香暖80 是是非非80 是是非非20 多情亦惱73 變生不測31 雲濃雨急44 陷身泥淖7 裂石穿雲19 激忿填膺103 修七反攻83 弱不勝情105 反攻失敗77 冷熱交替33 怒濤狂浪70 瑤階霜冷103 修七反攻5 爾虞我詐105 反攻失敗86 憂喜交織51 香沉情濃24 悵然遙望78 梨花帶露37 求知若渴77 冷熱交替22 綠水飛紅87 春雲繆濃29 河曲山遮48 淚眼問天6 疾飛如電59 酒香有毒56 惺惺相惜99 啼笑皆非28 香幽粉清83 弱不勝情80 是是非非26 還惹思量107 包子番外106 未能勝天84 香銷輕夢55 天崖芳草68 雲天厚誼19 激忿填膺10 安得夢醒94 不勝清怨102 修七反攻19 激忿填膺60 悵然雲飛74 柳暗花明59 酒香有毒37 求知若渴55 天崖芳草68 雲天厚誼89 碧落黃泉19 激忿填膺3 郎意躊躇80 是是非非52 是夢非夢11 疑是故人67 桀黠詭譎21 狼狽爲奸99 啼笑皆非45 曲闌深處89 碧落黃泉38 關心則亂51 香沉情濃55 天崖芳草12 心猿意馬110 b包子那啥p慎訂b48 淚眼問天24 悵然遙望18 春到香暖73 變生不測57 落日殘霞91 生不如死99 啼笑皆非45 曲闌深處76 瞞天過海19 激忿填膺32 薄羅輕衣41 重拳擊空35 疊巒迷幛26 還惹思量7 裂石穿雲21 狼狽爲奸108 包子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