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睜着眼說瞎話,“認錯人了。”
我還沒轉身開溜,脖子就被一把掐住擒了進去,呼救的音都發不出來。
吳九露出兩排金牙:“跟爺爺玩花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說着,另一隻手不知從哪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來。
泥瑪,不是吧!還沒開始就這麼狠!
我用力朝外掰動吳九的中指。還好這是女子防身術裡練得最熟的一招,改變重心方向,連消帶打將他放倒在腳下,還送了他要害一腳。
吳九沒有半點準備就中了招,痛得是嗷嗷叫,刀子也掉在地上。
如果不是還要揪出幕後,我真恨不得現在就報仇雪恨!
我把刀撿起來,將他胳膊制在身後,拿腿壓上去……童宇教過,壓在那個穴位上,他再是五頭六臂也動不了。
“怎麼樣?姑奶奶還是有些斤兩吧?”我得意地問。
“tmd!”吳九呲牙咧嘴地罵,“哪條道上的,敢算計爺爺我!不想活了!”
我撇嘴,就不能有點新鮮的詞麼!
拍拍他腦袋,我說:“你就不能耐心點,嗯?一上來就掐人脖子要人命?就是因爲你這種人,我才從來沒碰到過英雄救美這種事兒!”
吳九聽得是一頭霧水。
“糟蹋我這身打扮!”我低咒着剜他一眼,心想纔開始就這麼刺激,暗調是不行了,唯有誘供……
“你混哪裡的你?江湖道義都不講?小女孩兒你都敢坑害!”
“什麼小女孩兒?爺爺不知道!”
“喲,老人癡呆是吧?你在孤兒院找上的那個女孩……叫小麗的。”
“你找錯人了!”
“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小麗的親生父親在找她!黑道上那個赫赫有名的四爺你應該聽說過吧,小麗是他以前風流時弄出來的女兒,現在要把她接回去!”
聽到這話,吳九臉色驟變,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大家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把小麗交還給我,讓我把人帶回去就行!”
“臭丫頭,想唬我?!”吳九底氣不足地繼續死扛,“當拍電影呢,還冒出來個親生爹。”
我輕哼:“真是不該跟你廢話!反正把你交給四爺,姑奶奶一樣有錢拿!四爺他們心狠手辣,肯定比電影刺激!”說着,我假裝劃開手機屏幕。
“等等等等。”吳九急喊,“你要錢,我也有。我給你也是一樣。”
“你給多少?”
“你要多少?”
我嘖嘖兩聲:“我倒是想拿你錢啊,問題我得帶小麗去給四爺交差啊。”
“我只是讓她幫我辦事兒,我又沒綁她、沒拐她、沒關她、沒賣她,我怎麼知道她在哪兒!”吳九急喊,痛得額上青筋爆。
“最後跟小麗接觸的人就是你,你說你不知道她在哪兒?”我我臉色一沉,揚起巴掌來就要打。
“別打別打。”吳九扭着脖子盯着我趕忙喊,“真是碰到鬼了!竟然栽在你這種丫頭片子手裡!”
“想讓我相信你,就說實話!我真不在乎少賺點錢,把你交給四爺。”
吳九咬了咬牙:“我要那小丫頭有什麼用!是她自願幫我做事的!我也給了她錢的!”
“做什麼事?”我問,見吳九猶豫,我腿上加了點力,“說!什麼事!”
吳九吼着手要斷了,不得不急吼:“花冥,那個花冥。香雅集團的那個大老闆,花冥。我找人迷暈他綁到酒店,讓小丫頭按計劃跟他睡,再讓記者爆新聞!”
最起碼這下我相信,花冥給我看過的那個視頻是真的。
但我要挖的,不止這些。
“那新聞呢?”
“聽說全被花冥攔下了。”
“這種事,隨便找個妓.女都行,你這故事編得牽強了吧?”
“那種女人嘴把不住風的,後患無窮。而且對方說了,要物色個乾淨的女人,小丫頭年紀小,又只想賺筆錢離開。”
“哈。”我冷笑,“我倒想聽聽,什麼人這麼變態,害人還要找個乾淨的。”
“我真不知道。”吳九拼命搖頭。
我翻個白眼:“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說着,我彈開那把軍刀,用刀背在他後腳跟那裡用力一劃。
“啊!”他尖叫,“你幹什麼!”
我從小跨包裡偷拿出一包假血漿,弄成是他流出來的,還拍了張照拿給他看。
“我下手還是準的,腳筋估計還沒斷!只不過,你這血流不止的,能撐多久,我就真不知道了。五分鐘?十分鐘?”
“姑奶奶,你來真的你!”吳九被嚇得不輕,鬼哭狼嚎的,“我對天發誓!我真不知道!我沒見過對方,也只是在游泳館的儲物箱裡收信,然後按指示辦事收錢的!快幫我止血,我還不想死!”
這麼不經嚇?!
我撇撇嘴:“那你撐着啊,等我現在過去查證一下,屬實的話,我就回來救你。”
“什麼?姑奶奶,你別再逗我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褲子右邊口袋裡就有一封,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
果真,我搜出來一封信,內容是讓他今晚來這個宴會,弄清楚花冥帶來的女人的底細。
那說的不就是我?
我再看信的邊緣,保留着完好的火漆,圖案很像一枚皇冠。
我正想接着審問儲物箱的具體,房間門突然被人推開。
張傑生一臉驚愕,特別是看見那一地的血,整個人抖三抖,衝過來就拽我。
吳九趁勢掙開爬起來,拖着一條腿就落荒而逃。
“人命案我幫你洗脫不掉的!”張傑生極爲嚴肅。
我眼睜睜看吳九就這樣跑了,無奈看向張傑生,再拿出一包假血漿來,擠給他看。
張傑生愣了愣,鬆開我,呵呵一笑:“給你配個gucci包包,你倒好,拿來裝這些?”
我環起手來,“走了!想在這兒等他回來報仇啊!”扭頭就走。
回到花園中央,賓客悉數圍攏過來,悠揚的絃樂聲也跟着奏響。
花冥在衆人視線的焦點,緩緩朝我這個方向來,不遠處就是殷切期盼的方大小姐。
不少人在竊竊私語,我也等着看場熱鬧。
雖說我瞧不上他這個人,但美得呀,實在是像一幅畫……
直到花冥活生生停在我面前,如夢如幻的俊顏上帶着抹迷人淺笑,還攤出那如玉的掌心……
我懵逼三秒,餘光瞄了眼身後,還以爲自己擋了什麼傾城美人的道兒。
並沒有。
“愣什麼,你是花冥女朋友。”張傑生用蚊子聲音在旁提醒。
我趕緊把爪遞過去,隨他走到舞池中間,提心吊膽地搭上他肩膀,慶幸以前練過。
他一手握着我手,另一手扶着我肩胛骨,動作輕柔又紳士,沒有半點輕薄。
我驟然加快的心跳聲就在耳邊響得厲害,目光避開,跟着他小心翼翼地挪動步伐。
縈繞在他周身那股香氣,明明似有還無的,卻害我腳步錯了幾拍。
色即是空,阿彌陀佛……我頭低得更低。
“看着我。”他突然命令,腔調淡淡的,卻威嚴十足。
我回眸,迎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瞳,險些被吸進去。
“我找到吳九了。”我故意找了個話題,輕着聲音。
“喔?”
“其實,你早知道吳九背後的人是什麼人吧。”我沉下目光。
他微微挑眉。
“吳九從來都是看信做事的,如果不是適先知道,你們又怎會知道,他今晚出現在這裡?我想,那個幕後的人可能也在這裡吧。”
花冥面不改色,一個旋轉摟住我的腰順勢放下。
我勾着他的脖子,從另一個角度仰望他:“你讓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從上而下盯着我,眼睛裡閃過一絲鋒利:“疑心重的女人,很不可愛。”
說完,他用力將我拉回,我幾乎要貼上他那薄如花瓣的脣。
腦中閃過那晚的殘碎片斷,我感覺耳根某處熱了起來。
刻意拉開點距離,我毫不顧忌地還嘴:“不必來這一套。我可不是那些被你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
聞言,花冥勾起一邊嘴角。
隨着不少人加入舞池,我們停了下來。
我挽着他的胳膊緩緩步出舞池:“既然你知道幕後的那個人,不如現在就告訴我。反正你也就是想把我拿槍使。”
只聽見花冥鼻子裡發出一聲笑意,什麼都沒說,突然朝內宅高處看去。
我順着他的視線,只見燈火通明的二樓窗邊,閃過一個身影。
我心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問,就被花冥帶着往前走,方向正是那邊。
我跟他上了樓,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來就鞠躬:“冥少。”
花冥正眼都沒看他,帶着我徑直往裡面走,裡面隱約傳來幾聲爽朗的女人笑聲。
這個華麗的會客室裡,方父和一箇中年女人面對面坐着。
見有人進來,中年女人的笑聲嘎然而止,看了過來,緊接着瞟上我一眼,並不友好。
我見過很多富太,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氣場的女人,一身淺金色的絲綢刺繡長裙穿在她身上,氣勢十足,透着厲害。
“阿冥,過來坐。我與你方uncle正在聊鴻遠的事。”中年女人視我如空氣,說。
花冥反而扭頭看向我:“這位是我母親,林安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