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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大叔,我可以做到。婚後在這裡住,也可以。努力做一個好妻子,我也可以做到。”我認真地回答,一點也不想違心隱瞞,“至於對那一位,我只能說……井水不犯河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花翁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轉了個身在石凳上坐下,然後又招呼我也過去坐。
一看他這‘老謀深算’打算給我洗腦的架勢,我就心裡沒底,只好聽話坐過去,然後撇着嘴問:“您現在是德高望重的花翁,還是我的那個爺爺?”然後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繃着的臉無法自控舒展開來,噗笑一聲,指着我:“小狐狸……沒大沒小,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
“當然是老狐狸給的。”
花翁聞言,咯咯笑了出來,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有時候,我也佩服自己不知死活,能活到現在也是運氣。
“爺爺。”我開始央求,帶着點耍賴,“你心裡不是也清楚麼,有些時候真的不是我不去招惹就天下太平的。”
他神情有了一絲鬆動,還微微嘆上一口氣。
“爺爺,所以……如果我們在外面住的話,就可以減少不必要的磨擦啊。”
聞言,他堅決地搖了搖頭。
“之前讓阿冥外出獨住,是因爲情況特殊。現如今,他要成家,肯定是要回到我身邊的。他對這個家族有他的責任,只顧兒女情長的話,他也就辜負了這個姓氏。”
我沉默。
“可可,婚姻不是情情愛愛,只要兩人開心就好。婚姻意味着接納新的家庭成員,這個家庭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皆和這個人有關係。我不管陳安琪是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事,她最起碼讓這面上風平浪靜。”
他的語氣平靜卻又嚴肅,讓我明白他以後並不會偏袒保護我,他要的就是平衡和制約。
我沒再說什麼,他老人家就說當是我默認了。我……
也罷,想想,我是不可能離開花冥的,只能當作是爲了和他永遠在一起,必須付出的代價。
離開的時候,偏偏遇上陳安琪。我們站在城堡大門處,面對着彼此。她極爲反常地對我笑,眼神卻藏不住對我的恨意。
是的,現在已不是敵意這麼簡單,而是赤.裸.裸的恨意。
“你以爲你已經成功踏進了這個門?”她從容不迫地繼續笑着,“你以爲……豪門的媳婦真有那麼好當?”
我也露出笑容,比她更加從容不迫。“不好當,你還不是當了這麼多年?”
“就是不好當,所以我才一番好心勸你,不要葬送自己的下半生。因爲……”她刻意強調,“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一天好日子過。”
我毫不示弱地保持笑容:“我知道,之前你就表達得很清楚了。不用再三重複。”
她上前半步,把音量降了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真實目的。”
我噗笑一聲:“因爲你當時想方設法地進這個門,就是同樣的想法,是麼?”
“童可可,這裡沒有你的位置,更加沒有那個野種的位置!”她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不管你是爲你自己的榮華富貴,還是受那個野種的指使,我都會把你清除出我的家!”
說完,她給我一個極度挑釁的冷笑。
想起童宇受的那些不公和迫害,我現在就想上前把這個女人給撕了。
“這就是你能想的計量?”我偏偏把手環起來,後退一步,保持好清晰的安全距離,“是不是想等我碰到你的時候,就尖叫大喊說我打你?如果真是這樣,那橋斷會不會太過老套?”
陳安琪笑笑:“和我鬥,你準備好了嗎?”
我也笑笑:“你呢?準備好爲你那些齷齪的事情,付出代價了嗎?”
“你現在還不是這個家的媳婦,還是等成了事實,再說吧。”她說着,笑盈盈地往裡面走。
我心裡咯噔一下,直覺她一定有什麼陰謀,不然不會這樣說。她主動提起‘童宇’,不會是……
想到這一點,我趕緊往外婆那裡跑。
恢復經營的市場外面不見外婆,家中也沒有人,我打外婆的手機也沒有人接聽,急得我一時間像熱鍋上的螞蟻。沒有辦法,我只好跑去花冥提過的那家修車行。到了修車行,童宇見到我,整個人都傻了。
我懶得和他廢話,只問他外婆去哪裡了。聽我說哪裡都找不到外婆,他也急了起來,快步就衝出了修車行,我也跟上去。他先是衝回家,家裡沒有外婆的影子,手機就放在客廳裡。他又問了幾個鄰居,都說沒有見到。
我們又在周圍找了找,未果。我趕緊去找了之前幫忙的超市姑娘,姑娘說早上還見外婆在市場老地方那兒賣東西,後來見有兩個男人不知說了什麼,外婆就急忙忙跟他們走了。
“是陳安琪……一定是她。”我真的沒有想到,她卑鄙到這種程度。
童宇陰沉着臉,快步離開了超市。
我趕緊追出去:“童宇!你去哪裡!”
他停步轉身,氣沖沖地用手指着我:“與你無關,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操心。”
“什麼叫與我無關?外婆也是我的外婆。”我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爭吵,只能耐着性子好好和他說話,“童宇,我們可以先放下這些情緒,先把外婆找到再說,行嗎?”
“你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人,就不勞你費心了!”
“童宇!”
他又返回來,表情冰冷:“是你把人引過來的,不然那個女人不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聽到這個話,我心頭一揪,從頭頂一直冷到腳心。
“你……說什麼?”
“離我們遠一點!”他眼睛都不眨,完全變成了我陌生的模樣,“外婆沒事最好,不然……你也是幫兇之一。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這個時刻,我還真是想扇自己幾個耳光。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深到了這種地步。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個時候來計較這些。“外婆十有八九是陳安琪讓人帶走的。你是打算直接衝過去找她要人?還是你知道要去哪裡找外婆?”
童宇愣三秒:“不用你管。”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外婆找回來!你可不可以不要意氣用事?”
童宇還是這句:“不用你管。”
我依然板着面孔:“好,我不管。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找不到外婆,或者外婆因爲你的意氣用事,發生任何意外,我同樣不會原諒你。”
童宇語塞,沒了聲音。
“你知道去哪裡找陳安琪麼?去了那裡,你是想要直接表明身份,還是求她把外婆還給你?或者,你能一個打十個,把那些守在花家的保鏢統統都打趴,然後衝進去找陳安琪要人?”
童宇的表情開始掙扎,思考,再掙扎,然後說:“我只要外婆平安無事。”
我心裡清楚,他不會想去要什麼身份,更不想再見到那些害死他媽媽又棄他於不顧的所謂‘親人’。
我定定地看着他:“我也要外婆平安無事。”
……
見他不說話,我邁步向前:“那就跟我走,聽我的。”
他照辦。
開車回花家的路上,我打開免提,給花冥打了電話,把這個事情跟他講了。我不管童宇在旁邊是什麼抗拒的嘴臉,我都需要花冥的援手。
花冥的意思是,如果童宇不想表明身份,只是想要人平安回來的話,他先和陳安琪溝通,如果行不通的話,再行商量。
我說好,才掛斷電話,童宇就在旁邊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我知道他在笑什麼,無非就是笑花冥假仁假義,笑我徹頭徹尾變成了他花冥的奴僕,對他是言聽計從。
“不管你笑什麼,花冥這個人情你是欠定了。”我不客氣地回。
他扭頭瞪我。
“對不起你的人是陳安琪,是你的父親,不是花冥。”我繼續不客氣地說,“他沒有幫忙的義務。你可以不用心存感謝,但也拜託收起你的嘲諷。”
“我不需要他的幫忙。”
“喔,是麼?那你是想好了,衝進去,說你是那個家另一個兒子?”我也扭頭瞪他。
他並沒有底氣,因爲他發誓要出人頭地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現在並沒有做到。見他被我傷到的表情,我心裡也並不好過。
“我不是故意的。”我語氣軟下來,看着前面。
“你說得並沒有錯,我不想這副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我不想丟我媽的臉。”
“外婆不會有事的。陳安琪的目的是想威脅我,她不會讓外婆有事的。”
童宇並不明白地看我。
我解釋:“這事我有責任。她帶走外婆,是想破壞我和花冥的婚事。比起你,她現在應該更恨我。”
說完,我看童宇的臉,那上面什麼表情都沒有,眼底卻是紅得像要滲出血來。
“所以……我不會讓外婆有事。”我強調。
車裡面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童宇問:“你愛他嗎?”
我手裡握着方向盤,看了他一眼,然後認真地答:“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