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姓老者一愣,轉頭看了看,那傻子所在之處,並沒有什麼異常,頓時不悅道:“怎麼?看我那癡兒犯傻還不夠開心?還要尋老夫的樂子?”
楊子正色道:“晚輩怎麼會尋前輩的開心,前輩仔細看看,難道沒有發現,令公子所處的位置,與我們、與那城堡是一條直線嗎?”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一愣,急忙轉頭看去,果然如此,那傻子所處的位置,與衆人與城堡形成了一條直線,頓時全都大喜過望,要知道這九曲十八彎的厲害之處,就是你明明覺得自己走的是直線,但就是走不成直線,利用光線、視覺等誤導,使人偏離前進的方向,現在這傻子滾個雪球,卻滾成了一條直線,等於誤打誤撞之下,破了這九曲十八彎。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俗話說的好,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一定會打開一扇窗,傻子也許在其他方面表現的有點智商缺陷,但一定會有一種特性是超乎與常人的,因爲他們的思想更單純,看待事物更直接,普通人類看事物,會呈扇形思考,而他們看東西,一個點就是一個點,不受外界干擾,所以他們反而能夠走成直線。
那粟姓老者一轉頭,對老太婆遞了個眼色,他畢竟是要臉面的人,有些事不方便,而來太婆去做,則是順理成章。
那老太婆走上前去,輕拍一下那傻兒子的肩頭,柔聲道:“孩子,不就一個雪球嗎?散了再滾一個,來,媽媽幫你滾一個更大的。”
一句話說完,一伸手抄起一把雪來,一搓一揉,形成一個雪球,伸手遞給了那傻兒子。
那傻兒子頓時破涕爲笑,伸手接過,滾地一滾,雪球又迅速的變大,頓時更加歡樂,順着雪地又滾動了起來。
雪球越滾越大,在那傻子的身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依舊是一條直線,直指向那城堡的方向。
衆人全都喜出望外,一起跟在傻子身後,雖然那傻子是一邊玩耍一邊滾動雪球,速度慢了許多,但不管怎麼說,方向是對的,總比大家亂轉的好,而那傻子見大家都看着他,也越發的來了精神,連呼帶叫,滾動了個不亦樂乎。
只有楊子,尾隨在衆人最後,從衆人身形的縫隙之中,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傻子的背影看,眼神之中,充滿了懷疑,還有一絲驚詫!
自從楚無懼忽然擊殺了馬千軍,楊子就開始懷疑這一行人之中,有一個真正的黑手,但一直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因爲誰看上去都不大像,楊子也懷疑過這個傻子,但這傢伙確實是個傻子,表情可以裝,行動舉止都可以裝,但眼神中的那種癡傻卻裝不出來。
可這一次,楊子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錯了!
也許別人會認爲這個傻子能夠破解九曲十八彎是誤打誤撞,但楊子絕對不會這麼認爲!
楊子並不知道怎麼破解這九曲十八彎,但可以肯定,這是一種極其精妙的陣法,沒有任何的道具,也看不見任何的設置,卻可以讓人無法到達目標所在,這般精妙的陣法,怎麼可能讓一個傻子誤打誤撞就給破了呢?
那就只剩下一個結果,這個傻子是裝的,不但是裝的,而且極爲厲害,起碼楊子到現在沒看出這傻子的深淺來,而且這傻子精通奇門陣法,九曲十八彎自己聽都沒聽過,這傻子卻在舉手投足之間就給破了。
楊子一邊看着傻子的背影,腦海之中在迅速的與自己所認識的人對印,卻發現,竟然一個也對應不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背影,與這個傻子相同。
但奇怪的是,偏偏那傻子的背影,楊子越看越覺得熟悉!
這樣一來,楊子更不說話了,一直尾隨在後,暗中觀察那傻子的一舉一動,在沒搞清楚這傻子的真實身份之前,他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前方出事了!
那傻子滾動着雪球,十分歡樂,雪球也越滾越大,到了最後,已經比他自己還高,滾動之時,需要幾人幫手才能推動翻滾,可就在翻滾之時,幫忙推雪球的胖大和尚,忽然驚叫了一聲:“有人!”
不單單那胖大和尚,其餘幾人也發現了。
果然有人,一個女子,嚴格的來說,是一具女子的屍體,被滾動的雪球帶了起來,就像是鑲嵌在雪球之上一樣。
這女子雖然已經死了,但手裡還緊緊的抓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都不用看容貌,一看見這把長劍,楊子已經知道,這女子正是之前逃離的嶽青松媳婦。
胖大和尚這時也撥去了那女子臉上積雪,一看是嶽青松媳婦,就連聲道:“可惜了!可惜了!這麼美豔的小娘子,灑家竟然無福消受,當真可惜!”
楚無懼則沉聲道:“她怎麼會死在了這裡?我們一直沒有追上,是誰殺了她?”
那乾瘦道人則一指那婦人屍體的一隻手道:“你們看,這隻手裡還抓了個東西,應該是從兇手的東西。”
話一出口,那乾瘦道人上前一步,一伸手就去取那婦人手中所抓之物,那婦人已死,手卻抓的極緊,那乾瘦道人久拌不開,直接一刀將那婦人的四根手指削斷,掉落在雪地之上。
伴隨着手指掉落的,還有數顆火紅色的丸子,有珍珠大小,那些丸子一掉落在雪地之上,雪地立即吱吱作響,隨即冒起一股股的白煙來。
衆人不明所以,一起圍了上去,那乾瘦道人伸手撿起一顆,剛放到手心,忽然哎呀一聲,一揚手將那顆丸子丟了出去,抱着手掌呼痛,就這一撿一丟的功夫,手掌已經多了一個烙印。
隨即呼的一聲,那些丸子掉落之處,冒起了綠色的火焰來,就在雪地之上,熊熊燃燒。
雪在燒!白雪綠火,異常詭異!
而且火勢越來越大,眨眼之間,已經在衆人面前形成了一道綠色的火牆,衆人正詫異之間,那火焰之中,呼的一聲,飛出一個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