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這麼輕微的聲音,老苗山還是聽到了,身形一頓,猛一回首,劈向滿雲天的苗刀刷的收回,往面前一橫,叮的一聲,鋼釘被磕飛,隨即沉聲道:“格老子的,偷襲老子。”
隨即看了一眼被磕飛的鋼釘,眉頭一皺道:“子母連環釘!赫連家人!既然來了還藏頭露尾,未免太看不起老子了。”
沒有迴應,大樹上的人好像射出一枚鋼釘之後,就消失了一般。
但老苗山也沒有再攻擊滿雲天,對於赫連家的人,他也不敢大意,何況現在場面基本穩定了下來,大青衣小紅袍一死一逃,滿雲天的一葉遮目被破,一時半會想收拾了蕭冷秋也不容易,金玉龍則完全壓制住了滿江河,老苗山並不是那麼着急了。
楊子雖然躺在地上無法爬起來,可還是知道暗算老苗山的人是誰了,赫連遲!目前爲止,使用鋼釘當做暗器的就他一個人。
楊子雖然從未完全相信過赫連遲,但多少對他是有點信任度的,可沒有想到,赫連遲會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之下,忽然出手偷襲老苗山,暗助滿雲天!
難道說,滿家和赫連家也是一夥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還真被楊子猜中了一部分,但又沒有完全猜對!
六門之中,由於門派衆多,弟子成員背景繁多,關係十分複雜,特別在一些大家族之中,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滿家雖然勢力也不小,可和終南山赫連家比起來,那還是有差距的,特別是近幾年,赫連家出了一個赫連春水,機智無雙,身手高絕,在加上赫連家十大高手,三大供奉,衆多家族子弟,一時風頭無雙。
除此之外,赫連家還有很多外戚,赫連家的女子聯姻的都是六門之中叫得響字號的名門。
比如滿雲天的妻子,滿江河的母親,就是赫連家人,按輩分算,赫連春水得喊一聲姑,滿雲天算起來應該是赫連春水的姑父,這可是相當親近的關係了。
所以在赫連家勢力迅速崛起之後,外戚都有意無意的向赫連家靠攏,大樹底下好乘涼嘛!
但雙方之間並沒有合作關係,也沒有主屬之分,因爲滿家也不願意成爲赫連家的附屬品,但一遇到情況,雙方還是會互相幫忙,比如現在這種局面,赫連遲就出手幫了滿雲天。
這立即就使局面發生了變化。
老苗山這一臨時抽手,給了滿雲天一個緩和的機會,一躲過蕭冷秋的蛇形刃,一閃身就到滿江河身邊,一招逼開金玉龍,抓着滿江河的肩頭往後一躍,迅速的跳開。
隨即渾身升騰起一團濃霧,將那些天星蟲蠱隔絕在外,但也沒有在對老苗山和蕭冷秋動手,只是沉聲問道:“感謝援手,不知道來的是赫連家哪位親戚?”
金玉龍則直接罵了出來:“赫連遲,龍爺早就看你這條老狗沒安什麼好心,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有種你出來,看龍爺不揭了你的老皮!“
金玉龍這一罵,嗖嗖嗖三聲連響,從大樹之上又射出三顆鋼釘,依舊粗如中指,三根鋼釘首尾相連,一根接着一根,但沒打向金玉龍,而是仍舊直取老苗山。
老苗山冷哼一聲,手中苗刀連揮,叮叮叮三聲,將三根鋼釘盡數磕飛,怒聲道:“格老子的,真當苗爺怕了你們赫連家嗎?”說話之時,已經將手一揮,那些天星蟲蠱嗡的一聲就向大樹之上撲去。
蟲蠱一起,腥風大盛,那大樹之上所藏之人也知道藏不住了,身形一閃,就從樹上躥了下來,一落地立即閃身疾走,同時揮手連發,再度打出三支鋼釘來,直取老苗山。
楊子一見這人影,立即就認了出來,自己所猜不假,正是赫連遲。
但楊子卻有一點不是很明白,之前赫連遲所用的鋼釘,就是普通鋼釘,一來方便攜帶,二來體積小,聲音小,打出去不容易被發現,可現在所用鋼釘,卻有中指粗細,十分明顯,雖然重量增加了,威力也增加了,可這也太明顯了,別說老苗山了,自己完好之時,只怕也能躲開。
一想到這裡,楊子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緊,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急忙喊道:“苗爺小心,這鋼釘有問題!”
老苗山揮刀連砍,接連三刀,將三顆鋼釘盡數劈落,苗刀一振,沉聲道:“我不碰就是,怕他咬老子的鳥嘛!”
一句話說完,單手猛的一拍大紅葫蘆,口中大喊一聲:“格老子的,看好了,老子也不是好欺負的。”
就聽呼的一下,紅葫蘆之中再度涌出一陣蟲子,呼的一下飛起,與之前的蟲子結合到了一起,瞬間形成更巨大的蟲陣,隨即一分爲二,一股撲向滿雲天父子,一股則撲向了赫連遲。
蕭冷秋和金玉龍則同時衝了上去,也一起直逼滿家父子,滿雲天急忙將濃霧擴散,將滿江河也籠罩其中,並不與那些蟲子接觸,也不與金、蕭交手,而是滿場遊走躲避,但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就在這時,那赫連遲忽然身形一振,口中冷叱一聲:“老苗山,今天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喊話的同時,已經抖手打出三根鋼釘,依舊連成一條直線,直釘老苗山的咽喉。但在他喊話之時,口中卻忽然寒光一閃,一根細小的鋼釘噴出,悄悄尾隨在前面三根鋼釘之後。
但這點小動作,怎麼可能瞞得過老苗山,頓時哈哈大笑道:“格老子的,赫連家的人,就這麼一點本事嗎?藏個小釘子在後面,當老子眼瞎嗎?”
說話之時,手中苗刀已經揮了起來,一刀斬向迎面而來的鋼釘。
鐺!鋼釘直接射在刀刃之上,激盪起一溜火花。
可就在鋼釘與刀刃接觸的那一瞬間,整根鋼釘忽然爆了開來,啪的一聲響,整根鋼釘瞬間四分五裂,隨即從裡面噴出三根極細的鋼釘來,嗖嗖嗖三聲連響,呈品字形,直釘向老苗山。
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