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從熔漿中出現,周圍的熔漿被激起驚濤駭浪,太子一個人站在祭臺中孤立無援,祝融被喚醒狂暴不堪,搖晃着熔漿組成的身軀,滾燙沸騰的岩漿猶如萬千流星火石飛射下落。
太子站立的祭臺雖然比我們腳下的山岩要寬敞,不過也就巴掌大的一處地方,熔漿密集的飛落瞬間便把不大的祭臺完全覆蓋,太子孤軍奮戰根本沒有閃避的地方,就在我們心急如焚的時候,太子反而鎮靜,一把撕開早已被熔漿灼燒成千瘡百孔的上衣,健碩的身體和手臂上清晰可見的佛經紋身露了出來。
太子右手掐佛門手印,嘴裡大聲念出佛咒,左手平直的伸出,隨着他口中經文越念越快,手臂上那些佛家紋身透射出金光,頃刻間將他整個手臂所環繞,就在熔漿飛落下來千鈞一髮之際,金光收斂太子的法器金剛降魔杵已經被祭出。
這一次太子不守反攻,手持金剛降魔杵快速的舞動,漸漸那降魔杵徐徐生風在太子面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我們到最後只能看見點點銀光不斷匯聚,熔漿飛射在上面絲毫都浸透不進去,反而被太子的金剛降魔杵一一擊退,梨花暴雨般反射向那狂暴不堪的祝融。
熔漿密集如雨全都回擊在祝融那龐然大物的獸身上,頓時我們看見祝融的身軀千瘡百孔,猶如是被成篩子整個身軀上全是數之不清的孔洞。
太子一擊得手並沒停歇,祝融在熔漿中被擊打的踉踉蹌蹌後退,太子趁勢而起拋出手中的金剛菩提念珠,收起降魔杵單手合十不動如山站立於祭臺上,從容不迫大喊一聲。
大悲天龍,世尊諸佛,般若金剛普度降魔。
那念珠頓時在太子前方懸而不落,陣陣金光猶如佛光普度般閃耀,太子揮舞降魔杵身體向後一撤,腳下弓步四平八穩單手持降魔杵猛然向面前金光閃耀的念珠直直刺去,同時嘴裡威烈無比的喊出。
世尊降魔!
太子話音一落,金剛降魔杵撞擊在金光念珠上,一道祥和肅穆的佛光頓時從念珠中透出,不偏不倚正好擊中在祝融的身體上,金光所照之處勢如破竹,祝融的身體上被穿透出一個碩大的洞孔,如同被從中間點燃的紙張,快速的向四周蔓延,金光頃刻間便吞噬了祝融的身軀。
在一聲震耳欲聾的哀鳴聲中,我們欣喜若狂的看見祝融搖晃了幾下後,千瘡百孔的巨大身軀轟然倒入熔漿之中。
“這祝融也太不經事了吧。”顧小小興奮的說。“杜衡哥一個人就能打敗他。”
“沒那麼簡單,這裡是炙炎之地,祝融好歹也是洪荒四方神帝,和蓐收不分上下,若是真這麼容易,我們也不會在雷鳴之地險些喪命。”韓煜皺着眉頭說。
如果太子就這麼擊敗祝融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但聽韓煜提及蓐收,我心裡也隱隱感覺不妥,似乎這炙炎之地的試煉也太過兒戲,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看見太子站立的祭臺前面剛剛平靜的熔漿突然又重新開始沸騰翻滾。
熔漿漸漸彙集慢慢在太子的面前形成凸起的巨浪,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從熔漿深處慢慢升起,等到熔漿紛紛脫落,我嘴角蠕動一下瞠目結舌的看着一個完好無損的祝融重新聳立在熔漿之上。
“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韓煜眉頭緊鎖大聲對前面的太子說。“祝融是洪荒火神,他的身體由熔漿組成,不管你怎麼攻擊,他都會重新癒合。”
蓐收再厲害好歹我們還能擊破他的磐石身軀,可祝融的身體其實就是熔漿彙集而成,即便擊打的粉碎可在這一望無際的熔漿中,祝融會永無休止的重生,就是說不管太子用什麼樣的辦法他也無法打倒祝融。
重新站立起來的祝融應該是被徹底的記錄,他那巨大的雙臂重重的砸落在熔漿上,激起千層高的驚濤駭浪看的令人毛骨悚然,祝融碩大無比的頭顱猛然低垂下來,衝着太子張開巨大的嘴發出泄憤的狂嘯,振聾發聵的巨喊激起熔漿翻滾咆哮,我們四周那一望無際的熔漿猶如突然沸騰般,波濤洶涌的上下起伏。
我身後的雲杜若驚恐的拉拽我的衣角,她的目光環顧四周最慢慢在張大,我們注視過去驚恐的發現,被祝融激起的熔漿不斷彙集,在我們四周形成一道巨大的浪潮,正快速的向我們逼近,一旦那熔漿浪潮涌動到我們這裡,瞬間就會把我們如今站立的岩石和對面的祭臺所吞噬。
狂嘯後的祝融擡起龐然大物的身軀,雙臂伸入到熔漿之中然後猛然舉起,他手心中託舉的熔漿被點燃,猶如兩捧巨大的火焰在祝融手心中燃燒,緊接着他同時伸出兩手,頓時兩道火柱宛如兩條勢不可擋的火龍向太子呼嘯而去。
太子不敢怠慢,揮舞金剛降魔杵以佛光爲屏障抵擋,那兩道火柱蜂擁而至撞擊在屏障之上的瞬間,太子差點沒站穩,腳下四平八穩的弓步硬生生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他本是單手持降魔杵,迫不得已如今雙手傾盡全力才勉強能抵擋。
可我卻驚訝的發現,祝融這兩道火柱和之前激起的熔漿完全不一樣,太子雖然能抵擋,不過火焰所到之處那祭臺上的一切都灰飛煙滅,這讓我想起自己身上可以駕馭的冥焰。
“道家天火是三昧真火,乃是精、氣、神煉成三昧,養就離精,與凡火共成一處,能燃燼六道衆生,可祝融是洪荒火神,他的神火竟然連山石都能燒成灰燼,想必和你的冥焰有淵源。”韓煜應該是也察覺祝融的神火威力非同小可。“太子以法力相抗衡,可長此以往他又豈是洪荒神帝的對手。”
果然如同韓煜所說,太子的金光屏障開始還能抵擋,可漸漸他面前的屏障如同被燒紅的赤鐵,祝融的神火將其炙烤的發出紅光。
轟!
一聲低沉的碎裂聲從我們腳底還有太子站立的祭臺傳來,本來就只能立足的方寸之地突然裂出好幾道深刻的裂痕,我們身體都搖搖欲墜相互攙扶才能站穩。
太子因爲腳下不穩稍有遲疑,金光的屏障頓時黯然下去,祝融的神火卻愈發威猛,我們只能看見鋪天蓋地的熊熊赤火,而太子祭出的金光已經慢慢開始消退。
金光越是暗淡似乎祝融的神火威力越是巨大,眼看太子已經無法再支撐抗衡,我忽然低頭看看腳下快要碎裂的岩石,突然眼睛一亮。
進來之前引路使欲言又止一再強調,炙炎之地試煉的是意志力和念力,越是膽怯害怕越是無法通過試煉,太子能如履平地從熔漿之中走到對面的祭臺,就是因爲他心無畏懼。
而如今面對洪荒火神,一個我們根本不可能擊敗的對手,只要這炙炎之地的熔漿不滅祝融會一次又一次浴火重生,太子如今明顯不能向之前那樣心無雜念,他隻身抗衡祝融心裡已生懼意,越是恐懼反而會讓祝融越發強大。
我重新環顧四周正在向我們逼近的熔漿浪潮,忽然有些領悟引路使的提點,連忙大聲對太子說。
“不要用法力,這炙炎之地遇強則強,你越是反抗受到的反擊越強,我們五人中只有你能四大皆空超凡入定,你凝神靜氣心無旁騖以念力定可破魔。”
“啊!你讓太子收了法力,那……那他又怎麼經得起祝融的神火。”韓煜一聽大吃一驚。
“相信我!如果我沒猜錯,這裡的一切都是以我們內心的恐懼而生的,越是害怕膽怯越是萬劫不復。”我肯定的回答。
太子應該是聽見了我的話,不過一個人面對生死攸關的危急關頭,要讓他放棄抵抗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太子竟然沒有半點遲疑,當一個人能把生死託負於別人一句話上,那只有一個原因,信任!
太子收起手中的金剛降魔杵重重一下插在身旁,伸出手收回念珠,單手合十另一支手屈肘有條不紊的撥動念珠,嘴裡祥和平靜的唸誦經文。
金光屏障隨之消除,祝融的那兩道神火頃刻間便將太子吞噬其中,我只感覺身旁的雲杜若身體抖動一下,嘴裡驚慌失措的喊了一聲哥,然後惶恐的沒有了聲音。
顧小小一臉焦慮和擔心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一步,目不轉睛的看着那鋪天蓋地的火海。
我雖然相信自己判斷,可畢竟身陷火海的是太子,我若猜錯了太子如今怕是已燒成灰燼,我蠕動了一下喉結緊張的注視着漫天神火,整個祭臺都快要被燒的蕩然無存,突然間那紅光沖天的祭臺中一抹祥和的佛光涌動,漸漸越來越明亮,金色的佛光中太子竟然安然無恙的屹立在原地。
我們頓時長鬆了一口氣,太子一臉平靜心如止水的緩緩向炙火神珠走去,他身邊依舊是能燃燼萬物的洪荒神火,但好像太子眼中什麼都看不見,他越是鎮定無畏身邊的佛光越發明亮,火海舔舐在他四周可始終無法靠近他身體絲毫。
就在熔漿的浪潮吞噬我們的那一刻,太子的手穩穩的伸出把炙火神珠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