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連韓煜都如此忌憚不敢進入的先天殺陣,我手無縛雞之力何德何能能破掉這殺陣,何況就算是我破的爲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蕭連山已經把頭轉了過去,他在這個帝陵上隱瞞了太多的秘密,想必這又是其中之一,或許只有等到這件事真正瞭解之後,他可能會告訴我們,但至少現在我想以蕭連山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
我把快到嘴邊的疑問又收了回去,邁進建立在火上熔岩之上的巨大平臺,腳底被什麼東西抵的發痛,低頭才從地上拾起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石頭,表面光滑透着一絲藍色,但不清楚是幹什麼用的。
南宮怡從我手中接過去,看了片刻後緊緊的捂在手心之中,不一會功夫一抹幽藍魅惑的光亮從她指縫中透射出來,南宮怡捂的越嚴實那藍光越明亮。
“夜……夜明珠!”南宮怡驚訝的攤開手,幽藍的光亮隨之消失。
對於奇珍異寶我沒多少概念,想必其他人對這方面知道的也不多,可夜明珠我聽過,古稱爲重棘之璧,夜明珠在古時候成爲一個國家至高、至上、至尊、至崇的權利和富貴的象徵。
“古時候稱玉有九德而,夜明珠是寶玉的珍寶,歷代帝王爲了壟斷和獨霸這一特屬權,一般平民百姓是不敢問津的,甚至連目睹一眼夜明珠的風采的權利都沒有。”南宮怡震驚的看着手中的夜明珠說。
“這帝陵……曾經到底有多奢華?!”韓煜更加震驚的端在地上,有手摸着平臺上起伏的凹凸,我們這才發現,我從地上拾起的這顆夜明珠不過是從地上銀面凹槽中鬆脫而出的。
夜明珠有多珍貴我不清楚,但耳聞目染也知道這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但凡得到一顆也是奢求,可這裡……
這裡的銀色地面竟然是用數值不清的夜明珠鑲嵌裝飾,放眼望去地面上全是這價值連城的寶物,竟然只是用來鋪設地面的裝飾而已,我曾經設想過這曠世帝陵的奢華,但萬萬沒想到僅僅這地面就已經超出我所有的想象。
“天罡地煞斷鬼符文不過是道家用來殺鬼斬邪的符咒,想不到成吉思汗居然爲了映襯天罡地煞,用這麼多大小一樣的夜明珠來鑲嵌符文……”韓煜蹲在地上張着嘴瞠目結舌的說。“到底……到底要征服多少國家才能擁有這麼多財富!”
“映襯天罡地煞符文?”太子平靜的看了看韓煜好奇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九天之上有三十六天罡,九天之下有七十二地煞,合在一起便是一百零八天地,而夜明珠採擷和孕育了九天日月星辰之皓光,風晴雨露之潤澤,大地上山川萬木的穎華,神、魂、靈之瑞祥融於一身。”韓煜慢慢站起身震驚的回答。“夜明珠價值連城除了稀有珍奇之外,更重要的是夜明珠具有三十六彩,七十二霞和一百零八光,剛好應和天罡地煞的一百零八天地。”
聽韓煜說完我們這才意識到這滿地鑲嵌的夜明珠的珍貴,完全可以想象在我們未曾開啓這裡之前,這帝陵幾百年來一直沉寂在地底的深沉,黑暗中這龐大的平臺上所有的夜明珠都閃現出明亮的幽藍之光,那該是一幅多壯觀的景象,整個帝陵完全籠罩在奢華的藍光之中,靜候着被開啓的那一刻。
這裡應該就是成吉思汗的陵墓所在,僅僅一個地面就如此令人震驚,那這裡堆積的財富和金銀珠寶豈不是更加難以想象,可等我們四處張望卻驚訝的發現,這諾大的平臺上竟然空無一物。
再往平臺的中心走去,平臺的地面有璀璨耀眼四處散落的光亮,拾起來放在手心竟然是各種寶石和瑪瑙,還有一些凌亂扔棄在上面的金銀珠寶。
“這裡……這裡曾經有人來過?!”南宮怡有些詫異的說。
是的,從地上散落的金銀珠寶我可以想象這裡曾經的輝煌,這龐大的平臺上曾經一定放滿了堆積如山的財富,琳琅滿目數之不清的集合數十幾個國家的財富全都擺放在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平臺上。
不過……
不過現在只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地上那些零星散落的珠寶和金銀,這並不是一座沉寂幾百年未曾被開啓的帝陵,早在我們來之前這裡已經有人來過,而且……
而且還帶走了那些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財富!
我們走到平臺的中心,聶浩然漠然呆滯的站立在靈棺的面前,靈棺是被打開的,但應該不是聶浩然,因爲那沉重的棺槨絕對不是一個人能開啓,應該是曾經來過這裡的人打開過這棺槨。
這裡面沉睡長眠的應該就是那個曾經一服四海,在當時提到他名字整個世界都會不寒而慄,統領攻無不克天下無敵的蒙古鐵騎,所向披靡橫掃歐亞大陸的一代天驕的成吉思汗。
這個被稱爲蒼狼的男人,我們即便是站在他的棺槨旁邊也依舊能感受到他曾經的勇猛和輝煌,不由肅然起敬的久久注視,可我在聶浩然的臉上並沒有看見無上的榮光,取而代之的卻是彷徨和茫然。
他彎下腰把手伸進棺槨之中,等他再擡起來的時候,聶浩然攤開的手心中散落的僅僅是一捧大漠的黃沙。
我們面面相覷的對視一眼,快步的圍了上去,望向那厚重威嚴的棺槨之中,裡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厚厚一層不知道沉澱了多少年的黃沙。
成吉思汗的遺骸並沒有在棺槨之中。
想必是曾經帶走這裡財富的人,連同成吉思汗的遺骸一同帶走,所以聶浩然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槨纔會如此的失落,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事,可我看的出他來這裡帶着對先祖很虔誠的崇敬和驕傲,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雙手沾滿鮮血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看見的僅是一抹黃沙。
聶浩然突然開始猛烈的咳嗽,他捂着胸口樣子有些痛苦,但遠不及他臉上的失落和絕望,落在我眼中聶浩然怎麼看都不過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從他如今的舉動很輕易就能看出,他來這裡絕對不會是因爲我們之前揣測的那樣,是爲了一己私慾想佔有陵墓中的財富,至少他自始至終都沒去關注過地上散落的金銀珠寶。
聶浩然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這已經被開啓的棺槨之中,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腰佝僂起來,聶浩然一隻手扶着棺槨的邊緣,一邊捂着自己的嘴,等他漸漸平息下來,我驚訝的發現他鬆開的手心中竟然是一手鮮紅的血漬,看樣子他病的不輕,完全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一個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老人絕對不會在意有多少財富。
我竟然都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去攙扶他,可聶浩然似乎並不希望我們看見他的虛弱,看了一眼手中被咳出的血面無表情的握緊手心,我依稀可以感覺到他並不是一個對死亡充滿恐懼和對生命有諸多留戀的人,可越發是這樣我反而越發對他好奇,他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聶浩然剛想直起身,剛纔咳嗽的時候鮮血濺落在棺槨的黃沙之中,黃沙被侵染後漸漸陷落,一抹銀光從黃沙中隱隱約約透了出來,聶浩然的眉目中露出一絲疑惑,彎下腰去用手撫開黃沙,一截銀白色的東西從黃沙中露出來。
隨着聶浩然撫開的地方越多,露出來的銀色器物越長,直到他把那東西從棺槨中拿出來那刻,聶浩然本已經渾濁灰暗的眼睛中頓時充滿了驕傲的榮光。
那是一把銀色的長槍,槍長九尺,銀杆銀龍頭,槍頭爲鎦銀龍頭形,龍口吞刃,由精鋼寒鐵淬銀而成,可破堅甲,歷經幾百年這長槍依舊寒光四射鋒利無比,槍頭銳刃隱隱泛着血紅,想必曾經被刺殺在槍下亡魂不計其數。
“難道這是……”南宮怡遲疑一下還未說出來。
“這就是聖主當年東征西伐時用過的兵器,龍頭斷魂槍!”聶浩然打斷南宮怡的話興奮的脫口而出。
在我們的壁畫中我們看見過成吉思汗手中持有的武器,正是這把動人心魄的銀槍,雖然在這棺槨中未曾見到當年叱吒風雲的一代天驕,可看着這銀槍恍惚中能聽見千軍萬馬氣吞山河的廝殺聲以及命喪此槍的那些亡魂的哀嚎。
聶浩然久久凝視着手中銀槍,似乎在追憶先祖的榮耀,我甚至有些恍惚看着聶浩然的表情,目光落在那威猛的銀槍上,有些懷疑他千方百計在找尋的正是這把成吉思汗曾經用過的武器。
可這猜測很快就被聶浩然否定,他重重的將銀槍插入在棺槨中的黃沙上,歷經幾百年滄桑的銀槍威風凜凜屹立不倒的豎立在我們面前,聶浩然並沒有想把這銀槍據爲己有的意思,他更願意看着這曾經伴隨成吉思汗東征西伐的兵器永遠的守護着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