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告訴雲杜若我們走後,屠夫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不過心裡挺牽絆的,可能是人老了的緣故屠夫變得有些念舊,雲杜若說一起回局裡去看看。
剛好要證實華冠文臉上的那巴掌是不是孫欣打的,問問宋遲就知道了,因爲在案發後華冠文因爲是最後見過孫欣的人,被宋遲帶回警局詢問,如果華冠文臉上的紅腫那個時候就有,那華冠文就難逃干係。
“沒有!你真當我是飯桶還是怎麼着。”宋遲扔過來一支菸白了我一眼。“他臉上不要說紅腫,但凡有丁點傷痕我都會查下去,那天詢問華冠文的時候,他臉上絕對沒有你們說的紅腫。”
這樣說起來我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不管誰誰打了華冠文那一巴掌,但絕對不會是孫欣,至於華冠文爲什麼會在我們面前掩飾,或許是他私人的原因,至少怎麼看都和案件沒關聯。
我和雲杜若來的不是時候,屠夫有會議要幾天後纔會回來,我問宋遲孫欣的案件調查有沒有進展,他拖來一把椅子坐在我們對面,焦頭爛額的搖頭說,兇手好像是憑空蒸發一般到現在完全沒有絲毫的頭緒。
王陳希手機中那張照片讓整個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宋遲告訴我們聽屠夫的語氣,若是再沒有新的發現案件可能要向我們移交了。
因爲孫欣的案件涉及到一些事情不能告之宋遲,孫欣在死亡一小時後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無形中和發生在合德醫學院403宿舍和喬可薇的兇案變得相似,加上孫欣她已經是第三起死後又出現的人。
似乎所有的焦點再一次集中到合德醫學院,特別是那張被拼湊出來的碎紙,孫欣爲什麼手裡會拿着合德醫學院的空白信籤紙,想到這裡我看向宋遲。
“對了,之前讓你幫忙查合德醫學院的經濟情況,你查的怎麼樣了?”
“你怎麼到現在還抓着合德醫學院不放,挺好一所醫學院的,到底是招惹你什麼了?”宋遲起身拿來茶葉盒給我們泡茶,苦笑着問。
“也不是抓着合德醫學院不放,就是感覺……說不清楚,感覺好像有什麼看不透的地方,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我吸了一口煙淡淡一笑。
“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從來都是按質按量完成。”宋遲還是習慣性的吝嗇,即便是倒茶葉都還數着顆粒。“我調查過合德醫學院的經濟情況,大致上倒是看不出問題,其實一個學校能有多大的經濟問題,不過倒是有幾點挺奇怪的。”
“說來聽聽。”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茶葉盒,聞了一下就知道是上等的碧螺春,難怪他那樣心疼,估計不是因爲我和雲杜若,他都捨不得拿出來。
宋遲的目光一直落在我手中的茶葉盒上,我一愣忽然發現他意味深長的笑着,就連雲杜若都感覺奇怪,我們都太瞭解他的個性,一分錢恨不得能掰成兩半用的人怎麼會如此大方。
雲杜若把我手中的茶葉盒放了下去,抿着嘴淡淡一笑。
“你這是在設套啊,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今天這麼大方想必我們喝了這茶……不對,宋副局長一定是有事相求吧,我和容彥要是不答應,估計你也不會把知道的事告訴我們吧。”
“得了,要說精明誰還能比的過你們兩個,呵呵。”宋遲皮笑肉不笑的一擡手。“請茶。”
“說吧,到底打着什麼算盤,你這茶怕是不好喝,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們和真不敢喝。”我一臉苦笑的看向宋遲。
“小事,對你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我媳婦用了上次從合德醫學院生產的精油和肥皂後效果特別的好,她說用完後整個人皮膚好的簡直不敢相信,這不,快用完了天天在家裡催我,你們也知道這些東西買不到,所以……”
宋遲欲言又止笑嘻嘻的看向我和雲杜若,難怪今天這麼大方,原來是在這兒等着,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什麼地方好了,旁邊的雲杜若也點點頭說她用了以後感覺也是一樣,我這才仔細留意她皮膚的確變得細膩白皙而且充滿彈性,效果這麼明顯難怪這些產品銷量那麼好而且價格極其昂貴。
“放心,不會佔你便宜。”宋遲把錢遞到我面前一臉懇求地說。“如今你們查合德醫學院的案子,他們怎麼敢怠慢了你們,何況又不是白拿,明碼實價的買不過是舉手之勞,給幫幫忙不然我耳朵都快被媳婦說起繭了。”
我把宋遲的錢推了回去,其實是看旁邊雲杜若的樣子,我估計她恐怕也是想要,以現在和華冠文之間的交情,想必我找他買這些東西他一定不會拒絕,何況還能送一套給雲杜若。
“東西我幫你買了,這錢就當是上次你結婚我擾亂婚禮現場的一點彌補,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宋遲沒有和我半點客氣,想都沒想就把錢收回去,笑嘻嘻的告訴我們,合德醫學院的經濟收支大致上沒問題,但有幾個地方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在莫永元和蔣馨予創辦合德精神病院的時候,收支還算一般,從來往的賬目上看雖然是盈利但並不大,隨後創辦的合德醫學院也是如此,只能說中規中矩而已,真正的轉折是莫永元去世後,合德醫學院的發展突飛猛進。
“在莫永元去世沒多久,大約是一年後的樣子,合德醫學院收到一筆數額龐大的資金。”宋遲一邊說一邊向我們豎起九個指頭。“我想合德醫學院的發展就是因爲這筆資金的注入而開始的,我追查過這筆資金的來向,可奇怪的是居然是私人轉入。”
“莫永元去世後有人向合德醫院注入這麼多錢?!”雲杜若有些遲疑地說。“這個人你查到叫什麼嗎?”
“這就是其中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這醫學院怎麼了,用的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你們還記不記得合德醫學院生產的東西都是由一家叫創世生物醫藥公司的在負責銷售推廣,而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叫n,應該是女媧纔對。”宋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而向合德醫學院轉讓大筆資金的人叫朱……”
“朱什麼?”我喝了一口茶,看宋遲的樣子好像有些猶豫。
“朱雀。”
……
我猛然站起身,旁邊的雲杜若也震驚地擡頭看向宋遲,然後和我面面相覷的對視。
“你們反應這麼大幹什麼,這名字我查過是假的,資金來源也不清楚,總之查不出這筆資金到底是怎麼來的,但也查不出有什麼問題。”宋遲見我和雲杜若這樣震驚的反應不以爲然地說。
這名字當然是假的,不過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聽到,在接觸慕寒止案件的時候,我們從慕月嬋的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那是一個我們至今未見過的神秘女人,事實上到現在我都很遺憾雖然查清了那案件,可到最後也沒有找到這個叫朱雀的神秘女人。
只從慕月嬋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這個女人擁有超乎想象的道法,甚至能把已死的楚紹齊養屍交還給慕月嬋,事實上拿起案件與其說是慕月嬋策劃佈置了一切,還不如說是那個叫朱雀的女人在一步一步引導她回來完成復仇。
這個本來已經快成我記憶中淡忘的名字,再一次被宋遲提及,竟然和合德醫學院有關,如果說慕月嬋是受到朱雀指引犯案的話,那朱雀和合德醫學院又有什麼關係?她的存在目的又是什麼?爲什麼會向合德醫學院匯入數額龐大驚人的鉅款?
這一連串的疑問充斥在我腦海中,最讓我無法想明白的是,爲什麼只要有我參與的案件中都會有這個叫朱雀的神秘女人出現?
“朱雀後來還和合德醫學院有聯繫嗎?”雲杜若也知道事關重大很嚴謹的問。
“沒有,從那之後我再沒有查到朱雀的任何蹤跡,在給合德醫學院匯入鉅款後,這個人好像就消失了。”宋遲搖搖頭回答。
我慢慢坐回到沙發上,朱雀的出現無疑更加加重合德醫學院的迷霧,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這個女人。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面色凝重的問。
“收支不平!”宋遲畢竟之前是搞金融調查的,這方面是他的強項。“我在翻查合德醫學院的賬目時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按照醫學院賺的錢,我能大致計算出產量,可問題是要支撐這些產量的話勢必需要相應的原材料,可這筆開銷卻很低,從賬面上看合德醫學院採購的原材料絕對無法支撐產量的需求,感覺……感覺合德醫學院好像是在做無本買賣似的……”
外面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宋遲的話,進來的是溫近南,看他一臉焦急沉重的樣子就知道多半沒好事。
“宋副局長,剛接到消息,有退休同事因病去世,姜局不在悼念慰問的事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是誰去世了?”宋遲聲音黯然的問。
“以前刑警隊的華隊。”溫近南低着頭嘆息地說。
我和雲杜若再一次驚訝的站起身,很震驚地問。
“是……是華偉強?”
溫近南默不作聲的點點頭,我眉頭一皺兩天之前才見過他,當時也沒發現他身體有什麼不適,華偉強走之前還說要翻查一下齊楚同的案件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沒想到今天就去世了。
我突然想到華偉強臨走的時候,太子還說過一句話,如果兇手是爲了幫齊楚同泄憤殺人,爲什麼孫欣死了,而華偉強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