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飛蛾撲火

撼人目光威震衆人,不是殺氣亦不是常年累積的威勢,瀰漫開來的是濃烈的破壞衝動。非是爲殺而生亦不是威懾人心的氣場有的只是簡單至極的破壞之感,宛若實質的毀滅慾望**的散發在衆人心頭。

黎爍雖在飛沙地步行許久但修煉武功開來尚不足一個月之久,但是以現在的功力黎爍已經是江湖的一流好手怕是比起頂尖高手也有一戰之力,不過頂尖之上那些宗師大宗師之流依然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這些人黎爍尚且不敵怕是接其一招也難上加難。

就是因爲黎爍功力飛漲之快心境上的瑕疵也顯露出來,過於注重武學修爲以求報仇的心在此刻被縱橫八荒式中蘊含的某種感覺徹底釋放了黎爍對強大的渴望。現在的黎爍心中被心魔引導出的毀滅一切的狂暴念想讓其自身的修爲肆無忌憚的超水平發揮,那其中鋪天蓋地的毀滅之意將周圍染成了紅色令人窒息無比。

且不說別的單說這毀滅之力給黎爍帶來的加成就極爲恐怖,本來和田爲相鬥慢慢落入下風后改用劍法雖彌補劣勢卻無法將其擊倒,說起來還多虧了這股難以言表的毀滅之意居然讓黎爍短時間把招式用到了能發揮出的極致一劍便讓那田爲倒在地上難分生死。有時候十年苦修卻不如一朝墮魔來的厲害,但魔道非輕易可入一不小心便功力盡散還有性命之危,況且魔之一道天地不容想證其道何其之難這也導致了魔道到了後期功力難進的情況。

再看黎爍邁出一步強勁的內力若餘波般泛起陣陣漣漪,黑白色的內力蕩起了地上枯葉飛塵吹的不遠處幾顆古樹枝葉紛飛不止。衆人察覺到了黎爍的反常一個個不由的顫抖不已倒是那蘇映荷臉上從猶豫化作了堅定向黎爍衝去。

那萬劍宗弟子見這煞神似乎神志不存一個個哪還管的了太多,壓制心中的恐懼扶着那半死不活的田爲慌亂逃去,臨了那陳絡瞟了一眼黎爍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暗道還好那怪胎沒有鎖定自己。

快步逃走聽風劍派的弟子也紛紛站起緩緩後退,且不管黎爍剛剛有沒有救他們就單說黎爍現在爆發的狂暴氣勢和那怪異神態定是出了什麼差子,若是到時候敵我不分胡亂攻擊憑自己這些人還不夠人家虐的呢?此時不作防備還等什麼時候呢。

見自己小師妹衝上去聽風劍派弟子不由喊道:“小師妹快回來,黎少俠現在的樣子不對勁有危險。”聲聲勸解之聲落入蘇映荷耳中頓了頓身形喃喃道:“他爲了救我們才變成這樣,若是此時不出手相助恐怕我永遠都過意不去。”

善良本就存乎人心底厚厚的僞裝之下,江湖的染缸將那本鮮紅的心污了個通透。如今那黎爍身上若有若無的親近感讓蘇映荷下意識的想幫助黎爍,但之前那恐怖的毀滅氣息讓其腳步難動半分,漫長的掙扎之下那存乎的善良還是讓蘇映荷義無反顧的衝向了黎爍。

一點點靠近着黎爍那嬌弱的身影卻如同飛蛾撲火般自尋滅亡。果不其然被毀滅之意佔據心頭的黎爍哪還存乎一絲理智,見有人上來本能驅使着黎爍擡手便是一撩。那聽風劍派弟子見黎爍如此舉動那心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一般齊聲喊着:“小師妹小心。”

有時候人會奮不顧身的撲向所在乎之人的身邊,就如同現在的蘇映荷一般下意思的追尋黎爍的那點溫暖撲向了消散的邊緣。眼看麗人難存那絕命一劍伴隨着黑紅劍氣崩山碎石,霎那間蘇映荷閉上了那星辰般的雙眸彷彿等待着這致命一刻的到來。

這一瞬間的感動讓暴走的黎爍血紅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絲清明,終於那已經離蘇映荷纖白脖頸的驚鴻在一拳處停了下來。不過黎爍和這蘇映荷終究只見過一面陷入分量不夠,那一道清明若流星飛逝被紅色血海吞了個乾淨。

眼看蘇映荷性命不保,千鈞一髮之刻直見一抹雪白飛影激射而來不偏不倚的擊中了那驚鴻之上,“鐺”的一聲黎爍虎口發麻腳步連退但那被毀滅之意所佔據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遠方人影。

白衫若雪青絲三千盡皆雪白,那略顯蒼白的臉上卻是有着一雙彷彿含着七色彩虹般的眼睛,黛玉眉上抹不去的憂傷有着說不出的意味,婀娜身段之下冰冷窒息的孤傲卻是一位若年方二八的美人。

此人若天上白雪一塵不染輕落於地卻泛不起一絲動靜,劫後餘生的蘇映荷見其人影不由的面露欣喜驚叫道:“師傅,徒兒想死你了。”要不是顧忌旁邊陷入暴走的黎爍怕是一個轉眼便撲上去了。

那若雪般的女子一張冰冷容顏上破天荒的露出一絲無奈的寵愛,再觀聽風劍派弟子多少人臉上露出了敬重之情像是極爲尊重這女子一般。輕點地面這女子若驚鴻一影般瞬間拔起了那插入地上的細白長劍。

此時的黎爍可沒有是憐香惜玉的概念,只見手中驚鴻高舉黑紅的劍氣直衝而來。那女子卻未驚慌以一個驚豔的弓腰躲開了這霸道一劍轉身回掃快若鬼魅一般。

“鐺”

驚慌上傳來一陣金屬轟鳴黎爍驚人的力道卻是以拙勝巧將那女子震開數步,漂亮的眉頭微皺女子後退借力只見那手中雪白長劍若百道殘影卻又實打實的向黎爍點去。那暴走的黎爍卻是發動了遮影步躲避但終究避無可避被直破去退路點在肩上難動半分。

“嘀嗒!嘀嗒!”

血順着長劍滴在地上染紅了一片青綠草地,見黎爍被刺破肩部只要那絕美女子稍稍用力便是這手臂也就廢了。眼見黎爍手臂不保蘇映荷連忙少來握住了這女子正要發力的手急道:“師傅,黎大哥是爲了保護我們衆師兄弟才走火入魔的,師傅切莫傷了黎大哥。”

黎爍突然變得似乎要毀滅一切一般在蘇映荷看來定是剛剛對決中走火入魔了,雖然黎爍其實是被縱橫八荒式中某種意境所引導被那心魔影占去心神才導致的,但這蘇映荷又哪裡知道呢?那女子若星辰般的眼睛橫掃聽風劍派弟子一眼見衆人也是紛紛爲黎爍求情也就信了蘇映荷的話。

冷淡的看了一眼黎爍蓄勢一掌準備拍暈黎爍再說,但出乎意料的是黎爍突然擡起頭血紅雙眼對視着這女子,那其中**的毀滅之意讓女子這般修爲通天的高手也深陷其中,不知道爲什麼女子縱使討厭這種渾身充滿戾氣的傢伙但此刻卻莫名有一種親近感。

誰也沒有想到,龍脈之力本就是天地之力的實體化而這些才絕豔豔之輩多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被洗禮後的黎爍暗含的龍脈之力對這些集天地靈氣所生的傢伙自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再看回來正略顯沉迷的絕美女子壓下了那莫名之感,清出神志卻看見黎爍猛的往前一竄硬是讓已經破肩的長劍直接穿透了身體。

不顧傷勢黎爍手中驚鴻舉起就往女子天靈蓋劈去,此一舉動蘇映荷舉劍就要去擋,衆聽風劍派的弟子也顧不得傷勢紛紛上前準備支援。但那絕美女子卻是比那下落之劍更快的揮出了一掌,那掌上濃濃的冰冷內力瞬間將黎爍體內的毀滅之意壓制了起來。

恢復清明黎爍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好巧不巧兩臂一張居然抱住了這如冰雪精雕般的女子。正衝上來的人看見黎爍抱着自家師妹的師傅的也就是聽風劍派的掌門那有些惱怒卻又像羞紅般一時間曖昧至極讓衆人都不由的抽了抽眉毛。

一時間一羣人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是連蘇映荷也從未見過一向孤高的師傅露出這般神思。看着衆人的怪異那絕美女子卻是收拾了一番神色運起一股柔勁力將黎爍送到了衆弟子面前,衆人見黎爍已經沒有那般暴動急忙上前攙扶。

一揮潔白長袖那絕美女子已經恢復那份淡然之色輕啓櫻脣吩咐道:“你等攙扶少俠回大本營,荷兒隨我來。”語罷那絕美女子留下了一抹引人遐想的背影已扶着蘇映荷消失在古樹林間。

衆人見掌門已經走了也拖着白朮與黎爍還有一衆無法行動的弟子也開始陸續返回聽風劍派總部。

與此同時遠處繁華的洛都之中,那巍峨的輝煌宮殿裡一身着皇袍的威嚴帝王宸仁聖正靠在一處奢華龍椅上品着手中的甘美茶水,其旁外披的白色披風內穿着秀有華麗圖案赫然是一件飛魚服那一蒼白的皮膚卻並不影響這儒雅又不失霸氣的外表。

不過如今穿飛魚服的莫過兩種人一種是黯御司中六國中的那位傳奇帝師親自訓練出來的帝國打手,另一種則是太監組成的負責監聽各地官員的絕陽廠了。而黯御司通常都只會被秘密召見絕不會有第三個人在場,像這樣明目張膽的站在人們視線之前的只剩下絕陽廠了,而這宸仁聖旁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跟隨宸仁聖已久的絕陽廠之首宸作雨。

只見那宸作雨微微低下身子行了一禮輕道:“陛下,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派了純陽廠的能手去監視天子門此次行動了,只不過奴才發現張正國相秘密網羅了許多高手也派去了鎮天山脈。”

龍椅之上宸仁聖並未回答而是繼續品着手中的茶,閉目養神那一旁的宸作雨伺候主子多年如今卻是越來越摸不出這六國之主的深淺見其閉目小歇也就並未多言站在一旁守着了。良久宸仁聖放下手中的名貴杯子淡然道:“作雨啊!國相之事你就不要觀了,倒是那天子門卻是越來越不老實了,此次若是抓到了什麼就給他們點教訓吧。”

“奴才曉得了。”見宸仁聖作答這宸作雨像是明白些了什麼心裡也有了一些頭緒,見宸作雨面容微變這六國之主揮了揮手輕道:“好了,寡人乏了,作雨辦事寡人自當放心下去吧。”

既以下令宸作雨行了一禮便悄然離去,偌大的宮殿再次陷入了詭異的靜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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