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摸了一下容子晏的腦袋,“小朋友,你爲什麼一直盯着阿姨看?”
看南淺被吸引了注意力,小傢伙嘟了嘟,不滿的扯着南淺的袖子,“媽咪,別管他,他就是這德行,看到美女就流口水,長大了一定是個流氓。”
南淺哭笑不得,小傢伙這說的都是什麼話,這一點都不像一個四歲的孩子。
容子晏朝着小傢伙翻了個白眼,慢悠悠的道:“都四歲了還愛粘着老媽的小屁孩,你懂什麼?”
挑釁,這對小傢伙來說絕對是挑釁。
小傢伙小臉氣得有些通紅,微微抿着小嘴,“我這是在保護我媽咪,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小屁孩,你又懂什麼?”
南淺撫額,得,這又是一個愛裝老成的小傢伙,分別兩人都是小不點,偏偏愛學大人說話。
兩個小屁孩一直都鬥嘴,誰都不甘落到下風,最後彼此瞪了一眼,閉嘴扭頭。
南淺失笑的搖頭,只見容子晏道:“阿姨,你長的和我的奶奶很像。”
“你奶奶?”
容子宴歪着小腦袋再次細細打量了南淺一會,“對,很像。”
南淺對小孩子的話也不會太當真,壓根就沒想到接下來會有一個驚喜等着她,“那我們還真有緣。”
袁桀夜在前面開車,聽着容子晏的話,嘴角略微翹了一下,連一個小孩子都能看出來,看來她的身世即將呼之欲出。
世間的事情真的很奇妙,讓人無可奈何,彷彿一切都有特殊的軌跡和規律,不到特定的時刻不會揭曉。
他和容絡雖然是朋友,但容家一早就有轉移產業的打算,他的父母常年都在國外打理生意,他從未見過,要是見過,南淺的身份肯定早就能揭曉
。也許,這幾年的分離也不會有。
容絡有一段時間還給他炫耀過說他有小妹妹了,還看玩笑說以後給他做妻子,他當初一口拒絕,說容家的小公主還是算了,他可伺候不起。
年幼時的玩笑,想不到真的成真了,他果真娶了容家的小公主,只不過這個小公主落難了。也虧得落難了,要不是如此,他們之間估計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而這兩個小傢伙性子也有些類似,果真,血緣這東西都是不清不白的。
兩家會面的地方是在一家中餐館,名字叫怡園,古香古色,風景甚好,都是一些獨立的包間,容家的人在國外呆久了想,西餐吃膩味了,最青睞的便是地地道道的中餐。
袁桀夜這邊也說的是中餐,南淺喜歡。
包廂裡早就坐滿了人,有一對奪人眼球的年輕夫婦,還有一對年紀稍長的夫婦,但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就40出頭的樣子,幾人皮相都極好,難得一見。
主位上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但一雙老眼泛着精光,臉上帶着和藹可親的笑臉。
南淺愣住了,也呆傻了,不是說和容子晏的父母見面嗎?怎麼多了這麼多人,全家都出動了,最不可思議的是正對着她的那個女人,要不是她臉上極淺的歲月痕跡,她真會以爲是她自己在照鏡子,和她長得太像了,她都可以對照着想象二十年後的她。
腦中忽地閃過什麼,南淺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本能的看向袁桀夜,袁桀夜朝着她輕輕的點點頭。
南淺覺得心裡一直繃着的一根弦倏地斷了,被這麼多人看着,有些不自在起來。
小傢伙也察覺到氣氛不尋常,沒有說一句話,轉動着黑曜石般的小眼珠在幾個大人之間迴轉。
“好了,桀夜,淺丫頭,趕快入座吧。”容家老爺子臉上盡是笑意,這一天他盼了太久了,還以爲到死都不能實現,還好還能見到自己的親孫女。
“孩子,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容耀低聲道,在外人面前一向嚴肅的臉溫柔的不像話,攬着眼圈發紅一直掉眼淚的妻子。
容絡朝着袁桀夜點點頭,繼而溫柔的看着南淺,“小妹,我是哥哥,你的親生哥哥。”
“歡迎小妹回家。”容絡的妻子也緊跟着出聲。
南淺始終抿着脣瓣,沒有迴應,也沒有露出一絲笑意,這事情來得太突然,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容家人本來還沒有那麼確定,他們前不久只是在電視上看到南淺的照片,因爲她身形嬌小,被袁桀夜微微擋了一下,只大概看到了個側臉,並沒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這就是他們容家在二十多年前被人抱走的小公主。
可看到真人,一切都明瞭,長相足以說明一切,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這是容家的種。
袁桀夜摟着南淺坐下,小傢伙則被容絡抱在了懷中,“小傢伙,我是舅舅,趕快叫一聲舅舅來聽聽
。”
小傢伙翻了個白眼,別開頭,“不要亂人親戚,我爹地和媽咪還沒發話呢,等他們承認了再說。”言外之意,他們不承認他也不會承認的。
好一個機靈的孩子,這麼小就知道要尊重父母的意願,容家的人心裡頭默默的想着。
容老爺子眼饞的緊,朝着容絡眨眼睛,容絡直接把小傢伙遞給容老爺子,小傢伙也不怕生,偏着小腦袋好奇的打量着老爺子。
“小傢伙,叫人?”
“老爺爺。”小傢伙隨口應道,反正這不違背原則,他稱呼年長的長輩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可不是老爺爺,而是曾姥爺哦。”
被忽視的容子晏拿着他的平板電板,指頭在屏幕是哪個飛快的滑動着,熱血沸騰的在砍boss,大人們的事情一點也入不了他的眼。
袁桀夜放在南淺腰上的手收了收,然後笑着朝容家人道:“容爺爺,容伯父,容伯母,淺淺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還請你們見諒,只不過20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淺淺會被遺棄在路上?”
“我們怎麼可能遺棄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找了她二十多年了,得知她可能被帶到國外,我們把生意都轉到了國外……”容夫人泣不成聲。
南淺的心微微抽搐,不是遺棄嗎?
容耀拍了拍愛妻的後背,接過她的話。
二十多年淺,南淺剛出生不到兩個月,因爲身體不好,容家老夫人就帶着她去臨市的一個廟裡祈福,誰知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容家生意上的對手,那人準備殺她們,因爲老夫人對那廟很熟,一個季度差不多要去一次,來回也只有半天的時間,隨行的只有一個保姆和一個司機。
當時情況慘烈,容老夫人自知活不了,只能把南淺放在路上,然後讓司機開車引開仇人,也給容家人打了電話,讓他們趕快去接南淺,爲了減輕注意力,沒有讓保姆一起下車,車子少了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但是少了一個小嬰兒卻不容易被發現。
容家人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趕往,誰知趕到的時候南淺不在了,容老夫人的車直接墜入了懸崖,三人都死了。
當時拐賣小孩的事情鬧得很兇,有目擊者說目睹過人口販子抱着一個粉紅色披風的小嬰孩,頭髮比較稀疏,描述和小南淺像極了。
容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全身心撲在拐賣團伙上,也因此錯過了找尋小南淺的最佳時間。
袁桀夜是看到南淺小時候照片的,最小的也就幾個月的樣子,頭髮又黃又稀,皮膚蠟黃,一看就像知道身體並不好。
而也因爲這樣,南淺一直以爲是被遺棄的,那個年代遺棄小孩的事情還常常發生,不過大多在農村,那些都是爲了生兒子,可是在城市了,被遺棄的小孩大多是因爲先天不足,染上很難治癒的病。
“小妹,在一天之間失去你和奶奶,是我們一家人的痛,我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從這種悲痛中走來
。”
南淺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五官的確和她很像,他們說的也能和王姨說的吻合,當初南家確實是在那個地方撿到她的。
可心裡默認了是一回事,要想喊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些人在她的生命中空缺了太多年,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南淺一次掃了容家人一眼,沉默了幾分鐘道:“對不起,這事對我來說太突然,請給我一點時間,你們也趁着這段時間最好和我做個鑑定,這樣穩妥一些。”
“不,小若,錯了,你現在叫淺淺,不用了,就你這長相一定是我生的。”容夫人的情緒是最激動的。
容耀拍了拍妻子的手,看向袁桀夜和南淺,“容若,你本來的名字叫容若,你媽媽特別喜歡納蘭容若的詞,在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我們就取好了名字,說要是生個女孩就取名叫容若,誰知第一胎生了個男孩,你媽媽爲此可惜了好久。”
“爸,媽,原來我一生下來就是被你們嫌棄的對象啊。”容絡哭喪着臉,三十出頭的男人因爲長着一張年輕的臉,做出這樣的舉動一點都不突兀,他說着又看向南淺,“小妹,這下你知道了吧,在我們家男孩是大白菜,女孩是寶玉。”
南淺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知道這是他故意在逗她玩,活絡氣氛,可是有這麼多的人關心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的很好。
“少鬧你妹妹,淺淺,現在我們還是稱呼你這個名字吧,這是你的養父養母賜予你的,我們很感激他們,是他們及時救了你,不然你可能真的會被人口販子帶走。你媽媽這麼多年一直記掛着你,就算到了現在也會偶爾做噩夢,夢到你被人虐待。淺淺,我們太晚找到你,請你原諒,但你要相信,我們的心中一直都有你,這樣的結果純屬無奈。”
容絡風趣幽默,老爺子和小傢伙的對話也時常讓人啼笑皆非,晚餐吃的很愉快,離開的時候,袁桀夜讓小傢伙認了親,小傢伙嘴甜,叫的大家都開心不已。
容家夫婦看着南淺,南淺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出來,只是叮囑他們注意身體,從他們的眼中她看到了失落。
容家的車子開走,袁桀夜把南淺摟到懷中來,安慰道:“淺淺,別太逼迫自己,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總會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南淺仰着小臉,“桀夜,這種感覺好奇怪,突然之間就多了這麼多至親的人,事實也和我想象中的有太大的差距,我高興又有些不知所措。”
“傻丫頭,這是好事,有了容家這曾關係在,你看誰還敢說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爲夫真是好眼光,一挑就挑到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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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淺笑着給了他一拳,“去你的,敢情你潛意識裡也看不起我的出身。”
袁桀夜笑着握住南淺的粉拳,按着她的腦袋準備吻,突然想起小傢伙站在旁邊,心中咒罵一聲只能忍下,湊到她的耳邊,用低啞曖昧的聲線呢喃,“小媳婦,你今晚可得好好伺候我。”
小媳婦,這個稱呼好多年都沒聽到了。
“憑什麼?”南淺瞪圓了眼睛,耳朵差點紅到滴血,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他說過幾次,可是她一直不情願
。
“我可是幫你找到父母了,這可是大功一件。”
“我都沒怪你隱瞞我呢,你這還想邀功,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好讓我有個準備。”南淺氣呼呼的看着袁桀夜,“再說,要說是誰是功臣,那也是你兒子,他要是不打架就不認識容子晏。”
“老婆,這只是一個契機好不好,你哥好幾天前就聯繫我了。”不提前告訴她是怕她失望,有了希望又失望那太折磨人。
前幾天就知道了?那不是有好多機會告訴她,竟然憋到了今晚上。
南淺狠狠的瞪了袁桀夜一眼,彎身抱起小傢伙,直接在小傢伙的臉上吻了一下。
袁桀夜眼紅的很,老婆大人太可惡了,存心刺激他啊,不公平啊,憑什麼他的老婆可以當着他的面親小傢伙,他卻不能當着小傢伙的面親老婆。
小傢伙一直在沉思,就連南淺吻他也沒回過神來,一個人喃喃自語,“他的爺爺奶奶是我的姥爺和姥姥,他的爸爸媽媽是我的舅舅和舅媽,他是6月3號生的,我是6月5號生的,啊,就兩天,因爲這兩天他就成了我的哥哥。”
“啊,媽咪,你爲什麼不讓我早出生兩天啊。”小傢伙哀嚎,讓他叫容子晏哥哥,他一萬個不樂意。
南淺一瞬間就被逗笑,摸了一下小傢伙的額頭,“你這孩子,說的都是什麼話,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當初是你自己不肯出來,害媽咪痛了一天一夜,你要是一早有這覺悟,保準現在你就是哥了。”
小傢伙幽怨的看着南淺,擰着小眉毛,小臉皺成了一團。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上車離開,小傢伙今晚喝了太多飲料,車子還沒開出多遠就想上衛生間,袁桀夜只能把車停下,抱着小傢伙去附近一家肯德基的衛生間,南淺則留在車上。
這家肯德基位置稍微偏一些,人不是太多,袁桀夜把小傢伙抱進衛生間就被推出來了,袁桀夜只能出來在外面等他。
突然,一個年輕的外國女子被一個小女孩拉着走了過來,年輕女子看起來很着急,用英文說道:“小姐,你得趕快,你爹地馬上就過來了,他不讓你吃肯德基的,我們得趕緊出去,不然我也會被罵的。”
“沒事啦,我撒撒嬌爹地就繳械投降了,他捨不得罵我的,我上個衛生間馬上就好了。”
年輕女子無語,主人是捨不得罵這個小祖宗,可是會罵她啊,而且是狗血淋頭的那種,也就只有這個小祖宗是他的剋星。
小女孩穿着蓬蓬的公主裙,頭髮編了很多精緻的小辮子,聲線軟糯糯的,一個就是個鬼精靈,袁桀夜並未看到她的正面,只是被她的話逗笑,嘴角翹了一下。
曾幾何時,南淺也說過這樣的話,當時說的是,“拋個媚眼就繳械投降。”
他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真了不起,四個字的成語都能信手捏來。
小女孩大概是真的比較急,和小傢伙是同時出來的,兩人不巧撞在了一起,小女孩捂着鼻子,嘰嘰喳喳用三國語言罵了一堆髒話
。
小傢伙也惱了,“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沒禮貌,明明是你撞上我的。”
小女孩雙手叉腰,“你不知道女士優先,男人應該讓着女人嗎?看到我走出來了你不是應該回避嗎?迎上來做什麼,你要是撞壞了我的鼻子,你拿什麼還給我?”
“長得這麼漂亮怎麼這麼胡攪蠻纏,你幾歲了,算得上女人嗎?這麼兇當心以後嫁不出去。”小傢伙反擊。
“本姑娘三歲了,我說我是女人我就是女人,全世界我就只喜歡我爹地一個,我爲什麼一定要嫁人,像你這種沒有紳士風度的小子以後鐵定娶不到老婆。”
袁桀夜站的地方稍微有些遠,聽到小傢伙和小女孩的對話忍不住上前,這是誰家的小女孩,三歲就這麼霸氣外露,長大了肯定是個御姐。
跟着小女孩來的保姆聽到聲響立馬上前,抱起小女孩頭疼的道:“我的小祖宗,你又惹什麼事了,我們的時間真的很緊,你爹地快來了,你怎麼還有這個閒心和別人吵架。”
小女該嘟着嘴,指着小傢伙,“他把我鼻子都撞疼了,還說我將來嫁不出去,太可惡了,我正在和他理論呢。”
現場的形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孩撞過去的,因爲兩人此時的位置就在男廁所門口處,保姆自然也知道。
“我再說一遍,是你自己跑過來撞我的。”
小傢伙繃着小臉,一看到袁桀夜過來,眼中立馬閃過一道光亮,揚聲道:“爹地。”
保姆看袁桀夜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主人沒來,她得罪不起,再說現在她們趕時間,於是朝着袁桀夜道歉,“這位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不是什麼大事,我家小姐有些調皮,在和小少爺爭吵,我代我家小姐向你們道歉。”
小女孩一聽這話就毛了,嘟着小嘴,聽到保姆說的來不及了才果斷閉嘴。
袁桀夜在看到小女孩的臉時瞬間如被雷擊,這完全是一個翻版的小南淺,只不過比小時候的南淺要漂亮的多,五官很精緻,膚色也很亮。
年輕保姆趕時間,看袁桀夜沒有反應,抱着小女孩就跑了,小女孩朝着小傢伙扮了一個鬼臉。
袁桀夜想到什麼,立馬抱着小傢伙追了出去,恰好看到小女孩和年輕保姆上了一張蘭博基尼,車窗開着,他看到了一張另他極其憎惡的臉孔。
袁桀珩,他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
等等,那是他的孩子,一個和南淺長的很像的孩子是他的孩子,而且今年才三歲。
袁桀夜的腦子一時間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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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寫結局了哈,一個星期後更新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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