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姐姐,快進來。”
“嗯,你媽媽呢?”
“應該休息去了。你先坐,喝杯水,我馬上下來。”一瓊說完很快跑上樓。
“好的。”
一瓊推開了哥哥的門,她快步上前,奪走了他手裡的書。
一航一臉吃驚,“好好的,搶我書幹嘛?”
“貴客,有貴客來了!”
“貴客?你說什麼呢?”
一瓊靠近哥哥的耳邊,輕聲說道:“唐雨姐姐來了!樓下。”
一航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次醫院分別以後,他就不曾見到她!
“沒反應?不相信嗎?算了,我自己下去,一會兒唐雨姐姐走了,別說我沒告訴你。”
一瓊話音未落,一航已經衝出門了。他跑下樓,像穿越夢境一般。直到看見唐雨真的坐在客廳,他瞬間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
“一航,你好!”唐雨起身打了個招呼。
“唐雨,好……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你還好嗎?”
“還好!”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五天了,你呢?”
“我剛回來兩天。”
“感覺你壯了些。”
“有嗎?你變化也很大。”
“呵呵,還好。”
“你坐,別站着。”
“好。”
“茶涼了,我給你換一杯吧。”
“謝謝!對了一航,你現在在哪個大學?”
“聖開大學。”
“好厲害,那專業呢?”
“法學。唐雨,你呢?”
“商務英語。”
“這專業以後發展很好的。”
“還好吧。”
“唐雨,你......”一航突然停住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問題該不該問,可是他太想知道了。
“什麼?”
“你和之前的幾個老同學還有聯繫嗎?”
“嗯,都有。”
“是......是嗎?”一航的微笑極不自然,他也許不該明知故問,自討苦吃的。
“你人緣好,聯繫的同學肯定不少。”
“沒有,就幾個。”
“對了,一航,你妹妹呢?她說種了甘蔗,讓我一起來挖的。”
“嗯,你等一下,我叫她。”
“好。”
“一瓊,下來了。”一航喊到。
“哦,來了。”
“我先去拿鋤頭。”一航說完走出門了。
“唐雨姐姐,我們去後院吧。”
“嗯,好。”
“唐雨姐姐,你看我種的甘蔗,夠粗夠高吧,我和你說可甜了。”
“你也喜歡吃甘蔗嗎?”
“嗯,喜歡。小時候有一次和我哥搶甘蔗,我拼命跑,後來撞上桌角了。”
“那沒事吧?”
“你看,額頭這,留下一塊疤了,幸虧被頭髮擋住了。”說完,一瓊撥開了頭髮。
“當時一定很疼吧?”
“嗯,流了不少血,把我媽都嚇哭了,抱着我撒了不少香灰,後來沒少揍我哥。”一瓊說完看了眼哥哥,一航不好意思地笑了,埋頭繼續幹活。
“那香灰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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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吧,老一輩的土方子。後來我爸每年都會在後院留一塊地給我種甘蔗,今年我想自己動手。”
“這樣啊!”
過了一會兒,一航挖了四根甘蔗。
“一航,挖不是很費勁嗎?直接砍了不更好?”
“哦,挖出來下次直接種就行了。”
“這樣啊。”
“哥,你們等一會兒,我去廚房拿菜刀。”
一瓊很快就回來了,“哥,給你,把這三根砍成段,讓唐雨姐姐帶回去。”
“一瓊,我不要那麼多,一根就好。”
“不用客氣,你看,我地裡還多着呢。”
“你們有拿去賣嗎?”
“不賣,自己留着吃剛好。”
“那謝謝了。”
......
三人回到家的時候,剛好下起了雨。
“唐雨姐姐,你看,我說會下雨吧。還好這雨也算給面子。”
唐雨笑着表示同意。
不久家裡的電話響了,一瓊跑了過去。
......
“哥,媽什麼時候出去的?”一瓊接完電話回來。
“快兩點,是媽的電話嗎?”
“嗯,本來讓你給她送傘的,現在我去吧。”
“一瓊,我和你一起走吧。”
“唐雨姐姐,你也沒帶傘呢!這樣,一會兒讓我哥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還有這麼多甘蔗呢?多難拎啊!對吧,哥。”
“嗯,我送你回去吧,走路有點遠。”
“這……”
“唐雨姐姐,快走吧,一會兒雨更大了。”
“是啊,走吧。”一航也說到。
“哦。”
......
“唐雨,你擡傘,坐穩了。”
“好。”
雨慢慢變小,一航還是小心翼翼地騎車,他從未如此左顧右盼!對他來說,此刻的獨處,猶如天賜一般。他有些不安,卻分外珍惜。
年底的文池依然是它繁忙嘈雜的樣子。因爲下雨,有些地方更是擁擠。
“一航,你慢一點,這裡人多。”
“好,你抓緊了。”
即便一航再小心,碰上突然橫穿馬路的行人,他還是有些慌亂。來到一個街道拐角處,前方堵住了,一航只好停了下來。
唐雨往前張望着,希望車輛可以快些前進。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哥,你這是去哪?”
一航定睛一看,是胡心悅!
唐雨本能地側身往前看。
“唐雨?!怎麼是你?”胡心悅一臉驚詫。
“啊?”唐雨心頭一顫,連忙跳下車,“胡心悅,你......你好!”
看着錯愕的兩人,一航連忙解釋:“唐雨來我家拿點東西,我們父親是朋友。”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一直沒和你說。”
“小夥子,走不走啊?”身後的師傅突然催到。
車流終於開始動了。
“心悅,我們先走了。”
“哦。”
“唐雨,上車,我們走吧。”一航招呼到。
“嗯。”
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胡心悅的神色逐漸黯淡。
......
剩下的路,似乎騎了很久很久。唐雨心中的焦慮不斷涌起……她說不清楚,卻揮之不去。思緒就像這冰冷的雨水,剪不斷,理還亂。
家,總算到了!
唐雨匆忙跳下車,朝一航勉強一笑,“謝謝,我到家了。”隨即轉身就走。
“唐雨,甘蔗,甘蔗忘了!”
“哦,謝謝!”
......
已是夜裡,屋外的雨依然沒有停。唐雨望着窗外,開始抱怨起這沒完沒了的雨!
她多麼希望下午和胡心悅的相遇只是一個夢!一個突然醒來,只是心有餘悸的夢!多麼希望接下來的生活沒有波瀾、一切如常!
只是希望真的能如願嗎?如果自己果斷拒絕一航,後續的事情是不是不會發生?胡心悅、胡心悅,她們這麼久不見,上次也和解了,這次她不會再掀是非了吧!如果她抓住不放,那麼……想到這裡,她心頭一顫,本能地撥通了蕭澤的電話。
“蕭澤,你在忙嗎?”
“不忙,剛洗完澡。”
“湖新下雨嗎?”
“不下,縣城呢?”
“好討厭,下午開始就一直下了。”
“是嘛?難怪心情不好,是不是不能出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傻丫頭,聽你說話語氣就知道了。”
“哦,沒有不好,我......我只是想你了!”
“乖,要不這樣,我明天抽個時間來城裡,好不好?”
“真的嗎?當然好!你什麼時候上來?幾點到?”唐雨突然激動起來。
“嗯,可能要下午了,我會盡早,到了就給你電話。”
“好!”
電話放下的那一刻,唐雨笑了。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蕭澤,此刻的空氣都變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