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越升越高,照在傻傻端坐在木椅上的少年郎。
云溪進了裡屋,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另一套裝。蓑帽,提籃,墨綠輕衫,此去河邊採蓮。
云溪坐在船頭如畫中仙,熊衍輕搖船槳,在荷花深處劃出一道道痕跡。
“一邊採蓮一邊玩,妹有情歌半邊船。你想要我當面唱,開口要比登天難。”云溪從船頭站起,把目光投向藕花深處,輕輕哼唱……
船破開了簇擁在一起的荷葉,進入了藕花深處,驚起了一灘鷗鷺,隨着鷗鷺一起飛出水面的還有一個一席白色衣衫的中年男子。
男子陰柔般的面龐,想來這江湖除了逍遙子,也再尋不到第二人。
云溪盯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男子,不禁驚慌出聲,也許是逍遙子白色衣衫上那多血花開的太豔麗……
熊衍看着突然出現的逍遙子,先是驚慌,而後便是慌亂。
“師傅,師傅,你這是怎麼了?”熊衍扶住逍遙子一臉驚慌的模樣。
“別大驚小怪的,又死不了,看你驚慌的模樣,這不是一個成功的武者該有的表情。”逍遙子強忍着來自胸口的痛楚,訓戒熊衍。
熊衍哪裡看不出來,他強忍的表情。也不管逍遙子的阻攔,將他平放在船倉裡,將船調轉方向,用了比來時快了兩倍的速度,朝着家趕。
那棟簡陋的茅草屋裡,云溪低着頭嫺熟的替逍遙子包紮傷口。她甚至不敢擡頭看逍遙子一眼,她總是莫名地感覺到眼前這個面龐陰柔的男子,並不像是柔弱的人。
云溪包紮好傷口後,乖巧的退出了房間,只留下熊衍他們師徒二人。
“師傅……”熊衍剛一開口,就被逍遙子伸手阻攔住了。
“我且先問問你。”逍遙子邁過虛弱的臉看着熊衍。
“她是誰?”
她自然指的是剛剛纔離去的云溪。
“一個救過我命的姑娘。”熊衍話裡滿是感激的味道。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逍遙子聽到熊衍如此回答,便放寬心來。
沒人知道,逍遙子在想些什麼,就如同沒人知道今夜的月會何時升起一樣。
逍遙子讓熊衍攙扶自己出了屋子,坐在院子那排椅子上呼吸着久違的新鮮空氣。想着昨夜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刺殺自己的黑衣人。
本來一次刺殺也不值奇怪,他自己就是一個殺手,那麼自然也就會有人顧人來殺他。但偏偏昨夜刺殺自己的那個人,來自暗河,來自自己曾經效命的殺手組織,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又和當年有着不小的關聯呢?
逍遙子實在是想不明白,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熊衍,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願這孩子能躲過這即將到來的一切……”
“想學劍嗎?”逍遙子看着熊衍無比認真道。
熊衍聽到這句話後,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不過想起師傅方纔才訓導自己的話,硬是壓制住了心裡的欣喜:“師傅不是說先讓我朝着太陽刺夠二十萬劍嗎?”
“是呀!”
“那麼就從明天開始吧!我看着你刺。”話一說完,逍遙子便閉上眼睛養神,哪裡還會去管熊衍興奮幾乎到了失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