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唐寅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轉頭瞧瞧其他人,顯然衆人也是剛剛纔發現艾嘉是女人,眼神中即有驚訝又不自覺地流露出濃濃的興趣。
唐寅敲敲額頭,隨即說道:“等一下。”
艾嘉停住身形,半側回身,問道:“唐將軍還有事嗎?”
“你暫且留下。不過醜話我先說到前面,在我這裡,我不會對誰特別照顧,不管他是男還是女。”唐寅並不看好艾嘉,但是他突然想起一句俗話,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留下艾嘉只做個花瓶,也未嘗不可以嘗試,反正現在第二兵團的空缺職位太多了。
艾嘉轉過身,正色說道:“我並不需要唐將軍對我特別照顧,只求唐將軍能對我一視同仁就好。”
“很好。”唐寅對艾嘉的態度很滿意,點點頭,擺手說道:“請回來坐吧!”
等艾嘉坐好後,他慢悠悠地說道:“各位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人,你們日後的職位,想必諸位心中也都有數,我不管你們的背景、家世如何,在我這裡,我自會一視同仁。”說着話,他特別多看了艾嘉一眼,然後又道:“我的原則很簡單,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能者上,不能者下。現在第二兵團重新組建,我希望諸位能與我同心協力,將軍團建好、建強,不要讓我失望,更不要讓我覺得我今天的眼光是錯誤的!”
“唐將軍請放心,我等自會全力以赴!”李威、劉忠勝、陳放、艾嘉四人紛紛起身,齊聲應道。
唐寅笑呵呵地環視衆人,頓了片刻,他深吸口氣,朗聲說道:“古越,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一陣千夫長。”
他話說完,古越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知道唐寅要讓自己爲他做事,但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千夫長的職位。
坐在他旁邊的邱真清清喉嚨,用胳膊肘推推他,輕笑道:“唐大哥升你任千夫長了,你還發什麼呆?”
古越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唐……唐將軍……”
“怎麼?你不接受?”唐寅好笑地看着他。
“不、不、不!”古越以前僅僅是個隊長,現在一躍成爲千夫長,他哪有不接受的道理。他甩了甩腦袋,正色說道:“多謝唐將軍,屬下領命!”
唐寅又繼續說道:“樂天,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二陣千夫長;李威,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三陣千夫長;劉忠勝,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四陣千夫長;陳放,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五陣千夫長;艾嘉,我任命你爲第二兵團第六陣千夫長。還有,”話到這裡,他看向邱真,半開玩笑地問道:“邱真,你對副兵團長一職能否接受?”
雖然早有預料,但邱真還是心頭一熱,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着,他參軍等的就是爲了這一天,能飛黃騰達的這一天,現在更加證明,他當初做出輔佐唐寅的決定是最正確不過的。
他吸吸了鼻子,強壓激動的情緒,躬身施禮,臉上硬擠出微笑,不過嗓音還是有些沙啞,說道:“多謝唐大……唐將軍!”他深明事理,在這種公共場合,他再稱呼唐寅爲唐大哥就顯得不太合適,也太公私不分了。
“其實,我應該多謝你纔對!”唐寅幽幽說道。
他之所以能留在軍中,邱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有邱真勸說,他現在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邱真、古越、樂天、李威、劉忠勝、陳放、艾嘉這七人是唐寅第一批提拔起來的親信,日後,這些人也都成爲了唐寅最忠實的追隨者,也基本組成了唐寅勢力的核心骨幹。
當日傍晚,受舞媚之邀,唐寅只帶邱真一人,前去參加舞府的宴會。
風國對寧國動兵,慘遭失敗,舞家雖然是主戰者之一,但與子陽家比起來要幸運的多,並未受到太多的責罰,風王對舞家依然十分看重和信任。
舞家貴爲風國的四大家族之一,門客衆多,勢力龐大,舉辦宴會,都城的名門望族基本都有派人蔘加。
舞府門前,車水馬龍,人滿爲患。
唐寅和邱真到時,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幾乎排滿街道,前來參加晚宴的人很少有象他倆這樣騎馬來的。
他和邱真相視而笑,雙雙下馬,將繮繩綁於馬樁上,向府內走去。
剛到大門前,還沒進去,兩人便被守門的侍衛攔住。
侍衛頭領打量他二人幾眼,冷聲問道:“兩位有請柬嗎?”
舞媚只讓唐寅來參加宴會,並未給他什麼請柬,他搖搖頭,說道:“並沒有請柬。”
“那麼對不起,我不能放兩位進去。”
唐寅挑起眉毛,剛要說話,這時,舞媚從門內快步走了出來,對侍衛頭領冷聲說道:“他倆是我邀請的客人,爲何攔阻?”
侍衛頭領看到舞媚,身子頓是一震,急忙施禮道:“原來是大小姐的客人,屬下不知,請大小姐見諒。”
舞媚不再理他,目光流轉,看向唐寅,嫣然一笑,柔聲說道:“唐寅,跟我進去吧!”
“有勞大小姐了!”唐寅學着侍衛頭領的口氣說道。
“呦!你叫起來還挺甜的嘛!”舞媚咯咯嬌笑。
說笑之間,兩人已走進府內。
舞府外面人多,府內人更多,達官顯貴,數不勝數,僕從在人羣中來回穿梭,送酒送菜,好不熱鬧。
舞媚領着唐寅,直接走向府邸裡端,所過之處,不時有人起身向舞媚打招呼,更多的是男人們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
直到此時,唐寅才發現舞媚受歡迎的程度超乎想象。
以舞媚的長相以及她處世作風,他感覺她不適合在軍中任職,更適合做名交際花,讓她去應酬男人,恐怕沒有誰會不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舞府的正堂。
一名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被人羣衆星捧月般的團團環繞。舞媚領着唐寅分開人羣,走到中年人近前,語氣中罕見地流露出尊敬,又帶些撒嬌的口氣,輕聲輕語地說道:“父親大人,這位就是唐寅唐將軍!”
“哦?”中年人聞聲轉過身形,炯炯有神的虎目直視唐寅。
他在打量唐寅,後者也同樣在打量他。
原來這位就是舞家的當家人,舞虞。
“屬下唐寅,參見舞相。”舞虞是風國右相,舞相是對他的尊稱。
“呵呵!我對唐將軍可是聞名已久了,今天得見,果然氣度不凡,一表人才!”正如舞媚所說,舞虞爲人和藹,毫無架子,讓人自然而然地對他產生一種親切感。
“舞相太客氣了,屬下不敢當。”唐寅以客套話應付。
“哎?”舞虞擺擺手,笑道:“如果沒有唐將軍,小女現在恐怕還困在河東,難以脫身呢!”
唐寅也不居功,看眼舞媚,淡然說道:“那全靠舞將軍謀略過人,指揮有方,屬下只是依照舞將軍的命令行事罷了。”
在旁人聽來,他是在稱讚舞媚,只有舞媚能聽出他話中的挖苦嘲笑之意。
這個小心眼的唐寅,現在還對此事念念不忘!舞媚偷偷飛給他個大白眼。她自己也明白,當初讓唐寅去做誘餌的計謀太過卑鄙,但這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若換成現在,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唐寅去冒這樣的風險。
不明就裡的舞虞當然聽不出唐寅話中的另層含義,覺得唐寅年紀輕輕,卻居功不傲,深明事理,實在難得。
本來他並不希望舞媚與唐寅太過於親近,但今天見到唐寅,他倒有些改變了看法。
他哈哈大笑,顯然對唐寅很是滿意,說道:“在這裡,唐將軍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面的僕人。”
“是,舞相!”
由於客人太多,舞虞無法與唐寅多交談,又簡單聊了幾句,便去應酬其他的客人。
舞虞前腳剛走,舞媚便不客氣的在唐寅身邊連哼數聲。
唐寅當然知道她在不滿什麼,笑問道:“怎麼?牙疼?”
舞媚倒真快被他氣的牙疼。她咬咬牙,低聲問道:“你剛纔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唐寅笑呵呵道:“我當然是在誇你,讓你當衆賺足面子嘛!”
“別以爲我聽不出你的意思。”
“我有什麼意思?”
“你在挖苦我,嘲笑我……”
“這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你……你這該死的傢伙!”
“哈哈——”唐寅大笑。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現在他與舞媚在一起時,笑的次數快比他這輩子笑的次數都要多,甚至還學會了鬥嘴。
宴會並沒有唐寅想象中那麼無聊,當然,有舞媚相伴左右是重要的因素。
那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嫉妒目光,沒有讓唐寅覺得不自在,反而樂在其中,十分享受。
他的性格、思考方式一向不同於平常人。
宴會結束時,已是三更天。
舞媚親自送唐寅和邱真離開。
臨分手時,她恍然想起什麼,正色說道:“對了,另外四位千夫長的人選我已經幫你找好了,明天我帶他們去你那裡。”
“多謝了。”唐寅揮手道謝,與舞媚相互道別後,和邱真結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