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唐寅在王府舉辦小型晚宴,將今天比武勝出的雷震、魏軒、葉堂、南業四人全部請來。
宴會上的人不多,除了唐寅和四名勝出者外,再有就是邱真。
唐寅坐在正中,掃視分坐兩旁的四人,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說道:“今天本王有事耽擱,未能親臨校軍場觀戰,實在可惜,本王先祝四位壯士連戰連捷。”
“謝大王!”四人同是端起酒杯,與唐寅對飲。
唐寅放下杯子,幽幽說道:“此次比武,讓諸位分出高低倒還是其次,主要是讓各位一展我大風壯士的風采,即壯國威又壯軍威。”
四人都不知該如何接話,坐在那裡誰都沒言語。
邱真見狀,輕輕清了下喉嚨,暗示四人,不要沉默。
四人領悟他的意思,互相看了看,然後拱手說道:“大王英明。”
唐寅淡然一笑,問道:“等比武結束之後,各位就留在軍中任職吧!現在正是國家危難、急需用人之際,本王希望你等都能爲國效力,爲天子盡忠,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聽聞這話,四人是有人喜、有些憂。
喜的是魏軒和葉堂二人,他倆早有投軍報國之意,現在大王親自開口邀請,已算是給足了顏面,兩人自然滿心歡喜的接受。憂的是雷震和南業二人。
雷震不願意投軍,也從來沒想過要去投軍,而南業雖然不排斥投軍,但卻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
首先開口的是雷震。他拱手說道:“多謝大王擡愛,但投軍之事,恕小人無法從命。”
唐寅很好奇雷震爲何對投軍如何排斥,他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雷震正色道:“小人現在是家中獨子,父母又年事已高,小人不敢遠離父母左右;小人之上本還有兩位兄長,但已於三年前雙雙陣亡於河東戰場,雷家已報盡國恩,所以小人想留在家中,孝敬二老。”
“原來是這樣。”唐寅聽後,心有感觸,揚起頭來,長嘆一聲,說道:“君主無能,害死將帥;將帥無能,白骨成堆,和你遭遇相同的風國兒郎又不知有多少呢!本王倒是覺得你更應該報國從軍,竭盡自己所能,不讓河東慘劇再次發生。”
見雷震要說話,唐寅擺擺手,含笑說道:“本王並不勉強你,是去是留,也全憑你自己的意願。”說完話,他目光一轉,又看向南業,笑問道:“南業,你也不願投軍?”
南業急忙拱手答道:“小人學識尚淺,能力不足,怕在軍中任職會害死軍中弟兄。”
唐寅暗暗點頭,南業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說道:“本王有一事不解,不知你能否告之。”
“啊,大王客氣了。大王有話請講,小人知無不言。”
“這兩天的比武,你都未使出全力吧?”唐寅正色問道。
一旁的魏軒和葉堂聞言頓是一驚,在他倆看來,他們四人中最弱的就屬南業,兩場獲勝全憑運氣,從沒想過他是故意隱藏實力。
南業先是一愣,隨後欠身說道:“大王英明,小人確實未在兩場比武中使出全力。”
想不到他承認的如此乾脆,唐寅樂了,問道:“這是爲何?”
“小人並非故意藏拙,而是在趁機磨練。”南業正色的解釋道:“小人雖然自幼修煉靈武,但從未與旁人交過手,更沒有與敵對戰的經驗,所以趁着這兩場比武的機會,小人想多增長一些實戰的經驗和技巧,說不定還有機會留到最後,摘奪桂冠。”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暗道一聲聰明,如果真如南業所說,他沒有對敵的經驗也不懂對敵的技巧,那麼先找些實力較弱的對手做磨練是最佳的選擇,而且在接下來的比武中,他的對手會越來越強,這也更有利於他的成長。
唐寅讚道:“機智、聰穎,深知自己之所長、自己之所短,不在乎旁人的猜忌和藐視,只做自己認爲是對的事,南業,你很適合在軍中爲將,留下來吧!”
他的誇讚無疑給了南業很大的信心,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心中的顧慮。他站起身形,恭恭敬敬地跪地叩首,說道:“小人多謝大王隆恩!”
“起來吧!”唐寅喜形於色,含笑揮了揮手。以南業的靈武和頭腦,不僅是員猛將,也是員智將,目前風軍當中最缺少的就是象他這樣文武雙全的將領,能把南業收如己用,唐寅自然很高興。
隨後他又看向魏軒和葉堂二人,詢問他倆是否已願留在軍中。魏、葉二人皆無異議,離座叩首施禮,向唐寅謝恩。
四個人,除了雷震之外,全部表示願意留在軍中,向唐寅效忠,爲國家效力。
唐寅的心情顯得格外的好,宴會上,他連連向衆人敬酒,並一再表示‘既入風軍,便爲兄弟,以後同甘共苦,榮辱與共’,看他如此平易近人,四人也漸漸的不再象剛開始時那麼拘謹,放開酒量,與唐寅對飲。
一場宴會下來,四人又對唐寅的印象改觀了許多,感覺他沒有一丁點君王的架子,而且還和平民身份的他們稱兄道弟,這一點恐怕連朝中的大臣都做不到。
他們哪裡知道,唐寅向來的親軍的,重武輕文,也只有在軍中將士們面前,他纔會表現出他最仁慈、最和善的那一面。
第二天,比武繼續。
這回的對陣是雷震和葉堂,南業和魏軒。
今天的比武,唐寅有親自前來觀戰,也是對他們四人的實力做進一步的瞭解。
首先出戰的是雷震與葉堂二人。
這兩位一上場就各施絕技,打成了一團。
雷震力大,修爲也高深,所使的招式大開大合,一把開天戰戟,揮舞的虎虎生風。
葉堂力氣不如他,修爲不如他,自然不會與他硬碰硬。但無論是格鬥技巧還是靈武技能,葉堂皆有過人之處,此外他的騎術也精湛,坐在馬上,左突右衝,遊走自如,時不時的殺招也讓雷震頭痛不已。
時間不長,二人已激戰了三十個回合,未分勝負,周圍觀戰的風軍將士看得熱血沸騰,也不知該爲誰歡呼好了,一個勁的鼓掌尖叫,嗓子都快吼啞。
葉堂的遊鬥固然有效,但也極爲耗費體力,短時間內還能堅持,時間一長,他人能挺得住,戰馬也受不了。
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葉堂虛晃一招,敗下陣去。
正打在興頭上的雷震哪裡肯放他離開,催馬便追。
聽聲音雷震有追上來,葉堂心中暗喜,他快速地從戰馬的得勝鉤上取下一把長弓,並從肋下抽出一支鋼箭,側耳聆聽背後的動靜。
雷震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近到葉堂已能聽到對方戰馬的喘息聲,猛然間,他將藏於身前的弓箭端起,轉回身,對準雷震的面門就是一箭。
這畢竟是比武,並非生死之戰,葉堂也有手下留情,未將鋼箭靈化,但即便如此,他這突然的一箭速度也極快,而且他和雷震的距離太近,鋼箭剛一離開長弓,便已飛到雷震的近前。
雷震又沒有透視眼,不可能隔着葉堂的身軀能看到他藏於身前的弓箭,對這突如其來的一箭他也是措手不及,不過可能是獵戶出身的關係,雷震的反應太快了,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身子盡力向旁一偏,只聽啪的一聲,鋼箭磨着他面頰的靈鎧呼嘯而過,不過與此同時,雷震手中的靈戟也掃在葉堂的後腰上,將他橫着劈落馬下。
葉堂有手下留情,雷震也未下殺手,這一戟是用戟面拍在葉堂的身上。
譁——看到葉堂被打落戰馬,四周的歡呼聲也達到了最高點,三天來人們對雷震的印象最爲深刻,也被他高強的靈武所折服,現在看到他再次取勝,人們不約而同的高喊着雷震的名字,振臂歡呼。
雷震爲人低調,但此時也被周圍如山崩海嘯般的呼喊聲激的熱血沸騰,他環視四周,連吸了兩大口氣,纔將激動不已的情緒平緩下來,隨後他跳下戰馬,快步前來躺在地上的葉堂近前,伸手攙扶的同時又關切地問道:“葉兄可否受傷?”
他那一戟的力道可不輕,即便葉堂有靈鎧護體也感覺後腰如斷裂似的疼痛。在雷震的攙扶下,他艱難地站起身,苦笑着搖搖頭,說道:“不礙事!”
雷震拱手說道:“剛纔多謝葉兄手下留情……”
“哎?”葉堂擺擺手,謙虛的說道:“雷兄修爲深厚,即便在下射出靈箭,怕是也傷不到雷兄。此戰,還是我輸了。”
對於葉堂光明磊落的個(性),雷震十分佩服,他正色說道:“此戰應算平手。”
葉堂舉目望望周圍呼喊的風軍將士們,說道:“若算平手,連觀戰之人都會不服氣,雷兄就不必再謙讓了。”說着話,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的戰馬前,牽着繮繩走下場去。
雷震戰勝葉堂,此戰稱得上激烈又精彩,也將校軍場的氣氛推到頂點。接下來便是南業與魏軒的對戰。
交手之前,魏軒向南業拱手說道:“南兄,希望此戰你能使出真本事,不要拿在下來練手!”
南業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拱手還禮,說道:“不敢、不敢,魏兄靈武過人,在下怎敢不全力以赴?!”
“如此最好!”魏軒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將掛在得勝鉤上的銀槍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