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家中稱得上是家徒四壁,簡陋又落魄,好象外面的風稍微大點就能把房子吹塌似的。上官元讓等人近來之後打量了一番,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上官元讓目顯異光,環視左右,用洞察之術也未發現有隱藏的修靈者存在,這才示意衆人可以坐下休息。得到他的示意,三十多名風軍紛紛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可惜老者的房子太小了,他們只是坐在地上就把屋子擠的滿滿,想躺下是不可能了。
老者對他們的態度十分熱情,又是端水又是送吃的。不過老者拿上來的那幾張菜餅恐怕填飽一個人的肚皮都難。上官元讓將老者送上來的吃喝都放到一旁,含笑問道:“老人家,你說你也是風人?”
“是啊,老夫祖祖輩輩都是風人,世代生活在河東,只可怕……”說到這裡,老者搖頭嘆口氣。
上官元讓眼珠轉了轉,又問道:“老人家家中只有你一個人?”
老者苦笑着搖頭說道:“老夫膝下還有二子二女,姑娘早已經嫁人了,兩個兒子是被寧軍抓走做了勞役。”
“哦!原來是這樣。”上官元讓隨口又問了幾個問題,老者都做答,見老人對答如流,他的防心這才稍微放下來一些。他向左右的士卒揮揮手,說道:“兄弟們先喝口水,順便再把身上的傷都處理一下。”
聞言,風軍士卒們這才端起水來,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正在這時,就聽東城那邊喊殺連天,似乎又發生了大規模的激烈交戰。上官元讓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用前去查看,肯定是粱啓那個傢伙纔剛剛趕到豐城,正在與寧軍交戰。
他沉默了片刻,挺身站起,隨手拎起佩劍,對周圍的士卒們說道:“你們在這裡歇息,我出去一趟!”
衆人皆是一愣,包括那名老者在內,有幾名士卒下意識地站起身,問道:“將軍要去哪?”
上官元讓嘆了口氣,無奈說道:“聽起來是樑啓已率我軍主力趕到豐城,現在寧軍都在城內,若無人接應,外面的兄弟很難打的近來。樑啓雖然對我不仁,但我不能對我軍將士不義,我得前去接應!”
“將軍,我等隨你一起去!”這回剩下的那些士卒也紛紛站起身,即使有些人連站都站不穩,可仍是抓起武器,要與上官元讓一同出去殺敵。
上官元讓深深看了衆人一眼,搖頭說道:“你們幫不上我的忙,跟我前往,反而還要連累我分心照顧你們,你們就在這裡等候吧!”說着話,他又看向那名老者,繼續道:“老人家,我的兄弟們就交給你來照顧了,我不希望他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發生意外!”說着話,他還特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佩劍。
老者急忙點頭,應道:“將軍請放心,老夫就算拼了性命,也會保護好我風國的將士!”
上官元讓恩了一聲,不再耽擱,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風軍士卒哪肯放心讓他一個人出去,人們不約而同的也跟着向外走。上官元讓臨出門前,轉回頭,冷聲說道:“誰若再敢跟我一步,軍法論處!”
這句話倒是十分有效,衆人嚇的激靈靈打個冷戰,原本邁出去的步伐又急忙縮了回來。人們眼巴巴地看着上官元讓的背影,顫聲說道:“將軍……”
“呵呵!”上官元讓笑了,傲然說道:“敵人縱然有成千上萬,又能奈我何?”話音未落,他已拉開院門,看左右無人,縱身跳了出去。
他的猜測沒錯,此時樑啓確實率領三水軍主力殺到了豐城東城下,不過這裡早已被寧軍佈置好城防,三水軍的衝鋒遭到了寧軍的迎頭勁射。不過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樑啓只能硬着頭皮做夜間攻城。
雙方激戰慘烈,城頭上、城牆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大批的三水軍士卒順着雲梯向城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寧軍打下來一批,豐城城下的屍體已堆積成山。
上官元讓接近東城,沒有走大道,走的是彎曲的小巷,對滿城亂竄搜捕風軍殘餘的寧兵寧將們是能避就避。當他快要接近東城牆的時候,已然無法再隱藏形跡了,這裡都是寧軍,想找個空子鑽過去都找不到。
他把心一橫,重新罩起靈鎧,並將手中佩劍靈化,然後從小衚衕裡竄出,大步流星向寧軍人羣衝去。
沒等他到近前,寧軍便發現了他的接近,不過人們卻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畢竟他們這裡有這麼多的寧兵寧將,混入城內的風軍不可能還往這邊跑,自尋死路,過來的十之都是己方的弟兄。
沒有人認識他是誰,一名寧兵上前一步,大聲問道:“將軍報名……”
他話音剛落,上官元讓已搶步到他面前,沒有句話,只是一走一過之間,手中的靈劍已將那寧兵的腦袋劃掉。嘶!鮮血由無頭的身體噴射出好高,象是一道紅色的噴泉,周圍的寧兵見狀皆是一呆,愣了片刻,人們回過神來,這下他們才意識到來人非友,而是敵人!
不過這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已爲時太晚,上官元讓靈劍揮斬之間,十字交叉斬釋放出來。這種近距離大範圍的殺傷技能對站隊密集的寧兵而言就是一場可怕的噩夢,整個寧軍方陣,被十字交叉斬硬生生掃出一個長條形的大缺口,殘肢斷臂散落滿地,周圍的寧兵也被瞬間淋了滿臉滿身的鮮血驚駭的連連倒退。
上官元讓不管那麼多,直接衝入敵營的缺口之內,追魂刺、靈刺·襲、靈亂·風等等,但凡是可以大範圍殺傷敵人的技能他一股腦的都用出來。
若大的寧軍方陣,被從後面突然殺出來的上官元讓打了個措手不及,擋在他前方的大批士卒慘死於他的技能之下,整個陣營也被他一個人攪的大亂。
使出全力的上官元讓可謂是銳不可擋,見兵屠兵,見將殺將,寧軍之內竟無人能出其左右。衝殺下來,死於他手裡的寧兵寧將已不計其數,同樣的,上官元讓的靈氣也消耗嚴重,身上的靈鎧滿是裂紋,有些地方甚至已開始脫落。
投軍以來,他打過的大戰小戰無數,但從未象今天這麼艱苦過,那麼深厚的靈氣基礎幾乎要全部耗光。
殺到最後,上官元讓也累的兩眼發花,不過總算是被他衝到城門洞近前。到了這裡,上官元讓衝不進去了,前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眼前都是寧兵。他大吼一聲,拼盡全力,釋放出頂級技能靈亂·極。
這時候的靈亂·極殺傷力太大了,城門洞就那麼大,可是聚集的寧軍卻有二、三百人,人們擁擠在一起,連躲都沒地方躲,只見滿面的靈刃飛射進城門洞裡,裡面的寧軍被掃到一排又一排,靈刃在刺穿數名寧軍的身子後才消失無形,但後面還有更多的靈刃飛來,寧軍無從格擋,眼睜睜看着靈刃掃斷自己手中的武器,刺透自己的身軀……城門洞裡的慘叫聲、哀號聲響成一片,這不是勢均力敵的撕殺,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靈亂·極那可怕又驚人的威力展現無遺。
等靈亂·極過後,再看城門洞,連具完成的屍體都找不到,地上全都是破碎不堪的肉塊,鮮血汩汩向外流淌,城門洞的石壁以及銅製的高大城門都未能倖免,被靈刃劃的佈滿大大的裂痕。
大多數的寧軍這輩子都未見過如此霸道的靈武技能,密密麻麻的數百號人,只頃刻之間就成了殘缺不全的屍體,這已經不能再用可怕形容,甚至已經超出他們所能理解的範疇。
左右的寧軍滿面驚駭,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而上官元讓在施展完靈亂·極後也已累的直不起腰,他以靈劍拄地,彎下腰身,大口大口吸着氣,好象他體內的氧氣都在剛纔施展殺招時耗光了似的。
“風賊已成強弩之末,兄弟們不要怕,殺啊!”寧軍中有人大聲叫喊着,鼓動周圍人山人海的寧軍繼續向上官元讓衝殺。
見上官元讓拄着靈劍不斷的喘息,在他身後有幾名寧兵壯着膽子緩步走上前來,到了上官元讓的背後,幾人卻皆未敢出手,而是相互張望,都希望由旁人先出招,試探對方是不是真的力氣耗盡。
幾名寧兵都是怎麼想的,誰都不敢輕易動手,這時候,寧軍中的一名千夫長焦急地叫喊道:“你們還等什麼?快殺啊!”
在千夫長的連番催促下,一名寧兵終於把手中刀舉起,對準上官元讓的腦袋頂,比量了幾下,隨後慢慢砍了下去。
說是砍,實際上鋼刀就是緩慢地落到上官元讓的頭頂上罷了。噹啷!刀鋒撞擊上官元讓頭頂的靈鎧,發出脆響聲,出人意料的是,上官元讓頭頂的靈鎧竟然應聲而碎,散落成塊塊的碎片,最後化爲靈霧,消失無形。
“哈——哈哈——”那寧軍士卒滿面的狂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這麼厲害的靈戰士,竟然被自己輕輕一刀就砍碎了靈鎧,看來對方真的是到了強弩之末、無力再支撐的程度。有了他做試探,這下子另外幾名寧兵也都來了精神,人們紛紛高舉武器,對準上官元讓的要害,使出全力,惡狠狠地劈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