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範被戰虎突如其來的前刺攻的措手不及,倉促後退,可是他的身法哪能快得過戰虎的刀,耳輪中就聽撲哧一聲,戰虎這刀結結實實刺在呂範的胸前,後者慘叫一聲,仰面摔倒在地,只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刀殺呂範後,戰虎更是無人能擋,他掄開大砍刀,對着鵬兵又劈又砍,上百名的鵬兵,只頃刻之間便被他砍到一片,連帶着投石機也被他破壞了十餘臺,剩下的士卒嚇的渾身哆嗦,再不敢上前迎戰,紛紛驚慌而逃。
鵬軍陣營中的投石機停止運作,士卒們也是或戰或逃,無人再能射出火箭,接下來唐寅率衆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一口氣衝到對岸,等人們下了木筏之後,彷彿都變成出籠的猛獸,叫喊連天,高舉武器,向鵬軍營地衝殺過去。
一個上官元讓就夠難對付的了,現在再加上來了這許多的風軍,殘餘的鵬兵徹底失去抵抗的意志,要麼調頭敗逃,要麼扔下武器投降,整個陣營一下子便散了。接下來的戰鬥變成了一邊倒,林內林外,到處可見殺紅了眼的風軍瘋狂追砍倉皇逃竄的鵬軍,雙方的激戰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唐寅上岸之後,由上官元武、元彪、程錦等人陪同,向林中走去,所過之處,地面上橫七豎八都是屍體,其中大多數都是鵬軍的,流淌出來的鮮血都快把林中的地面染着紅色。唐寅是踩着屍體進入鵬軍營地的,到了這裡,鵬軍的屍體更多,而且有許多都是殘缺不全,屍塊散落滿地,那是被靈武技能殺傷導致的,由此也可看出,上官元讓在此處可是大開殺戒,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兵。
見到唐寅來了,一身靈鎧已被染成血色的上官元讓快步走上近前,插手施禮,說道:“大人,末將這次未辱使命,帶領兄弟們大敗了敵軍!”
“恩!”唐寅滿意地點點頭,上下打量上官元讓一番,說道:“元讓辛苦了。”
“大人客氣!”說話之間,上官元讓把身上的靈鎧散去,在靈鎧散開的瞬間,騰出來的已不是白色的霧氣,而是鮮紅的血霧。
唐寅環視戰場,問道:“元讓,敵軍的主將可有擒到?”
上官元讓聞言,眨眨眼睛,暗吸了口氣,自己剛纔殺的性起,完全忘記去找敵軍的主將了,他回答不上來,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沒說出話來。這時,戰虎從上官元讓的後方走上來,對唐寅必恭必敬地說道:“回大人,敵軍的主將在我們與鵬軍交戰不久就跑了。”
呼,原來是這樣!難怪自己和敵人交戰的時候感覺敵兵象是無人指揮呢!上官元讓鬆口氣,隨後又回頭感激地瞥了一眼戰虎。
唐寅聳肩冷笑一聲,幽幽說道:“敵將跑的倒是挺快的……他是誰?”
“戰無雙!”戰虎剛剛問過投降的鵬兵,已然瞭解到鵬軍的主將是誰。
“果然是他。”唐寅點點頭,回頭對程錦說道:“傳令下說,讓全軍渡江,我們要在北岸安營紮寨。”
“是!大人!”程錦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唐寅又問戰虎道:“鵬軍的投石機在哪?”
戰虎答道:“就在敵軍營地的側方,共有二十五架,交戰時,末將破壞了十五架,現在還剩十架完好無損。”
哦,是戰虎阻止了鵬軍使用投石機!唐寅一笑,誇讚道:“戰虎,做的好。”
上官元讓是偷襲的主將,身先士卒、浴血奮戰的沒少出力,結果得到唐寅誇讚的卻是戰虎,所以說出力也要出在刀刃上,不然只是在做無用功。好在上官元讓也不在乎這些,感覺此戰自己能一雪前恥,又爲先前陣亡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就已經值得了。
天淵軍二渡泮水的這一戰打的非常順利,上官元讓這支奇兵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此戰,風軍的傷亡不大,只有千餘人,而鵬兵的死傷卻是不計其數,至少也有七、八千之多,真正跟隨戰無雙跑掉的鵬軍不足兩千。
接下來,唐寅的目標已直指高川郡的郡城漳渝。不過十多萬的天淵軍要全部渡過泮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五百支的木筏,每次最多也就運一萬來人,再加上隨軍的糧草、輜重,都運到對岸,即便是日夜不停的運送也得花上兩、三天的時間。
藉着這段空閒時間,唐寅一邊休息養傷,一邊打探漳渝的情報。
因爲北岸一戰,抓獲的鵬軍俘虜較多,對漳渝的情況瞭解起來也容易一些。
在俘虜中官階最高的是一個名叫肖新的偏將,這人沒什麼真才實學,只是和肖尚粘親帶故才坐到偏將的位置。
當天晚上,唐寅令程錦把肖新帶入自己的帳內,他要親自查問漳渝城內的狀況。
肖新三十出頭的模樣,身材不高,皮膚黝黑,長的還算不錯,眉清目秀,此時他被五花大綁,由程錦從帳外直接推進帳裡。肖新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搶倒在地,屁股撅着,半晌沒從地上爬起來。
見他身上的衣服由多處破損,並粘有血跡,唐寅知道,他肯定是沒少捱過己方兄弟的鞭子和拳腳。
他微微一笑,問道:“你叫肖新?”
肖新雙手被綁於身後,使不上力氣,此時還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站起,程錦從外面走了近來,到他近前,單手一抓他的後脖領子,喝道:“起來!”說着話,他把肖新直接提了起來,接着,又橫踢下他的膝彎,肖新驚叫出聲,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這時,肖新才擡起頭,打量自己所在之處。
這座大帳又大又寬敞,別帳內沒有多餘的擺設,顯得空蕩蕩的,在大帳的中央放有一張軟塌,塌上橫臥一人,這人年歲不大,只二十多的樣子,面白如玉,五官深刻,相貌英俊,又天生笑面,給人的感覺甚是討喜。
在其身後,站有兩員大將,身材一樣,盔甲一樣,就連容貌也一模一樣,彷彿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兩人。不過這兩位手持長槍,表情陰沉,站在那裡不怒而威,殺氣騰騰。
肖新看罷,暗暗吸氣,感覺眼前這名青年的身份可能不簡單。他咽口吐沫,連連點頭,應道:“在下……在下是肖新,不知這位將軍是……”
“我是唐寅!”唐寅笑呵呵地回道。
“啊……”肖新身子一震,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向下一軟,險些當場攤倒在地上。原來這個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唐寅!他找自己來幹什麼?難道……肖新激靈靈打個冷戰,嘴巴一咧,眼淚流了出來,哽咽着顫聲說道:“大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沒有辦法啊,埋伏在岸北,這都是戰無雙的主意,和小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看着連連求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肖新,唐寅心中暗笑,這又是一個怕死的主!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說道:“肖新,你不用害怕,我並沒有說要殺你,當然,能不能保住性命,也要看你自己的了。”
“大人要小人怎麼做,小人肯定都配合!”肖新聽聞自己還有生機,神智頓是一振,連聲應道。
“恩!”唐寅滿意地應了一聲,衝着程錦擺擺手,說道:“給他鬆綁。”
“是!”程錦上前,三兩下把肖新身上的綁繩解開。雙臂終於恢復自由,肖新忍不住活動幾下發麻的胳膊,然後跪在地上向唐寅連連叩首。
“你和肖尚是什麼關係?”唐寅隨口問道。
肖新忙道:“小人和肖尚是同族同宗,按輩分,他是小人的叔叔。”
“是宗親!”
“是的,大人。”肖新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其實小人勸過肖尚,讓他不要和王廷作對,可是肖尚執迷不悟,根本不聽小人的進勸,反而還要治小人的罪,沒有辦法,小人也不敢再勸他了。”
哼!能說會道的小人!唐寅豈是庸才,一聽就知道他這話是信口胡謅,不過他也不點破,順着他的話說道:“這麼說來,你是心向朝廷嘍?”
“是的、是的!大人,小人一直都是心向朝廷,對朝廷對風國忠心耿耿,只是身在肖尚麾下,與朝廷作對也是身不由己啊!”
“很好,那你告訴我,漳渝現在的守軍有多少,城防怎樣,糧草儲備又如何?”唐寅連珠炮似的的發問。
肖新是小人沒錯,但他更怕死,現在落到唐寅的手裡,他也豁出去了,知無不言。
他結結巴巴道:“漳渝本來有守軍三萬人,除去在泮水岸北佈防的這一萬人不算,城內最少還有兩萬,另外,聽說大人引大軍攻入郡內,肖尚又從各城各鎮抽調兵力,那麼多天過去,想必漳渝的守軍又增加一兩萬人了,如果再從城內抓壯丁充軍,兵力將會更多。至於城中的糧草,則是不計其數,高川郡一直都是產糧大郡,全郡的糧草也大多集中在郡城,郡城的穀倉都快被囤糧擠爆了,即便是幾十萬大軍吃上個幾個月都沒問題。”
說到這,肖新偷眼唐寅的反應,見他聽的認真,並不時地點頭,肖新暗鬆口氣,繼續說道:“漳渝的城防本就堅固,後來又有戰無敵親自監督佈防,想必現在的城防更是進一步鞏固,大人若領兵去攻,也不容易取勝,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