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已近傍晚,天鷹軍和寧軍的傷亡都極重,上下將士也是異常疲憊,但雙方主將都未下達撤退的命令,人們只能咬牙堅持着繼續作戰。
就在雙方已拼的快要油盡燈枯,而天色又漸漸昏暗之時,戰無雙意識到機會來了。他對身邊的戰無敵說道:“無敵,你去打頭陣,突破敵軍方陣!”
“交給我了!大哥!”戰無敵乾脆地答應一聲,領令而去,催馬衝向陣前。
等戰無敵走後,戰無雙立刻又命令傳令官,擊鼓變陣。寧軍訓練有速,尤其是戰無雙所統帥的軍隊,對陣法的演變都不知道練過多少遍了。根據鼓點節奏的不同,各兵團將士立刻就能聽出該變爲什麼樣的陣型。
中軍的鼓聲急促,咚咚咚敲的如同爆鬥一般,正與天鷹軍展開交戰的寧軍陣營馬上發生了變化,左右兩翼的士卒紛紛後退,只留中心區域的士卒頂在前方,眨眼工夫,寧軍的陣型由方形變爲三角錐的形狀。
坐鎮天鷹軍後方觀戰的子纓見狀,倒吸口涼氣,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寧軍的陣形,但是他能看得出來,這是比魚鱗陣更具攻擊力的鋒矢陣。鋒矢陣和魚鱗陣一樣,同爲攻擊型方陣,而且同樣是採用中心突破的原理,不過它也比魚鱗陣更加極端,此陣的陣形就如同一把錐子,所有的攻擊力都集中於前方那一點,一旦前方的攻擊點受挫,很容易被對方兩翼包加而全軍覆沒。
子纓反應也快,當即傳下軍令,將己方戰陣由魚鱗陣變爲鶴翼陣。鶴翼陣是攻守兼備的陣形,中軍在後,主要負責防禦,頂住敵人的衝擊,而左右兩軍則張開,如同鶴翼的雙翅,向前突進,包加敵軍。
他的應變沒有錯,選擇鶴翼陣也確實能針對到寧軍的鋒矢陣,不過他忽視了一點,寧軍鋒矢陣的那個進攻極點。
戰無敵接兄長的命令,突到寧軍的最前端,作爲鋒矢陣的箭頭,在其後方則是密壓壓排長一竄的寧軍。
只見戰無敵手持紫電幽光刀,一馬當先衝到天鷹軍中軍的前列。由於鶴翼陣的中軍主防,前排的士卒們都架起又高又厚的盾牌,這些盾牌是純鐵打製,高達一米左右,上秤稱一稱,分量都接近上百斤。
士卒們頂住盾牌,身子縮在後面,舉目望去,只能看到密不透風的鋼鐵牆壁,根本找不到人影。這也是步兵防騎兵的常用手段。
盾陣或許能當住普通的騎兵,但卻擋不住戰無敵,他催馬衝到風軍陣前,只聽沙的一聲,從盾牌之間的縫隙中刺出無數的長戟、長矛。長戟刺人,長矛刺馬,分工明確。戰無敵冷哼一聲,揮動靈刀,向下一掃,咔嚓的脆響聲不絕於耳。
再看刺向他的長戟、長矛,無不應聲而斷,戟頭、矛頭散落一地。
“啊——”
風軍盾牌後面傳出一片吸氣聲,還未等士卒們把折斷的兵器收回去,戰無敵雙手持刀,對準擋在自己前方的盾牌,橫劈下去。
咔嚓!那些重達百斤的盾牌不可謂不結實,但在紫電幽光刀的劈砍下,紛紛斷成兩截,連帶着,躲藏於盾後的風軍慘叫聲連成一片,五名士卒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身子便被靈刀釋放出來的靈波斬斷。
頃刻之間,風軍的中軍被戰無敵硬劈出個大豁口,他想都未想,催馬衝了進去。
風軍中軍兵力衆多,黑壓壓、密麻麻的都是人,戰無敵衝近來之後,靈刀掄起,左右開攻,時而刀光閃躲,時而靈波激射,周圍的風軍士卒紛紛應聲倒地,頃刻之間,風軍死於戰無敵刀下的士卒已過百人。
戰無敵憑一己之力,衝開風軍的中軍,後面的寧兵寧將們也士卒高漲,吶喊着跟隨戰無敵衝殺近來。
見敵兵敵將銳不可擋,風軍這邊的一名兵團長大吼一聲,喊開前方的士卒,率領二十餘騎,直奔戰無敵衝來。
幾名騎兵速度最快,先一步衝到戰無敵近前,爲首的那人手持長槍,對準戰無敵的胸口猛刺過去。
戰無敵在馬上微微側身,讓開鋒芒,沒等對方從自己身邊擦過,他出手如電,一把將對方的槍桿抓住,向回猛的一拉,喝道:“下來!”
那名騎士倒也聽話,受戰無敵的拉扯之力,驚叫着栽下戰馬。
撲通!隨着一聲悶響,騎士重重摔落在地,未等他起身,戰無敵身後的寧兵已一擁而上,將其亂刃刺死。另外幾名騎士也沒好到哪去,他們的長槍紛紛被戰無敵擋開,接着後者大刀橫揮,一道半月形靈波平掃而出,可憐幾名騎士連閃躲的意識都未來得及生出,便被掃來的靈波斬個正着。
撲!
幾人皆是攔腰被斬成兩段,上半身落馬,下半身還掛在馬背上。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幾名侍衛死於敵將之手,那名兵團長又悲又怒,兩眼都充滿血絲,他嚎叫一聲,飛馬到了戰無敵近前,二話沒說,掄刀就劈。這人的靈武修爲不差,在靈化境往上,可是和戰無敵比起來,無論修爲還是技能,皆要差上一大截。
後者根本不把他的重刀放在眼裡,紫電幽光刀信手一挑,輕鬆地將那風將的靈刀擋開,當二人雙馬交錯之時,風將收刀後掃,從戰無敵的身後取他的後腦。戰無敵向下低身,讓過對方的刀鋒,等風將正在收刀的瞬間,他突然將手中刀向後急桶出去。
咔嚓!
這一招來的太突然了,他的刀纂正中風將的胸口。別看刀纂沒有鋒芒,但戰無敵手中的紫電幽光刀可是一口寶刀,又經過靈化,刀纂和槍頭沒什麼區別。這一擊,直接把那風將胸前的靈鎧連同裡面的護心鏡齊齊擊碎,即便如此,這一刺的力道也未卸掉,刀纂由其前胸刺入,在其背後探出,直接將其身體刺穿。
“哎——”
那名兵團長慘叫一聲,側身摔下戰馬,身子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一名堂堂的兵團長在他手中連一招都未走過就被刺死,這在周圍風軍看來太不可思議了,也太可怕了。
人們被戰無敵的威猛震懾的慌了手腳,失去指揮的陣營也顯得更加混亂。戰無敵哪能放過這個千載難縫的好機會,他憋住力氣,揮刀施展出靈亂?風,同時大喝道:“擋我者死!”
呼!
靈亂?風的威力震人心魂,只見那一道道無形無色的靈刃激射而出,飛進風軍陣營裡,前排的士卒受其波及,立刻被絞個粉碎,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即便到最後,靈刃已經漸漸弱下去,仍有不少風軍被劃的渾身血口子,慘叫着撲倒在地,死於非命。
只一招下去,風軍的陣營象是被一隻巨大的勺子挽過似的,露出個偌大的半圓形缺口,至少有二百餘名風軍士卒在靈亂?風的攻擊下命喪黃泉。
戰無敵片刻都未停歇,也不等風軍做出反應,他策馬衝進缺口內,繼續使用全力釋放靈亂?風。
與戰無敵比起來,風軍士卒就象是草芥一般,成片成片的向下倒,他連續釋放三次靈亂?風,風軍士卒的死傷已超過五、六百人,戰無敵也足足向前推進了二十餘米。
主將如此驍勇無敵,下面的將士們士氣哪能不振,衆多的寧兵寧將跟隨在戰無敵身後,或打下手,或是撿漏,對周圍的風軍風軍連連砍殺。
此時風軍之內根本沒人能與戰無敵相匹敵,後者就如同一臺無法停止的推土機,在風軍陣營中不停的向前推進,無人能擋。一排又一排的風軍士卒慘死於他的刀口和技能下。
這時候,就連子纓身邊的偏將們都傻眼了,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戰無敵已快突到自己這邊。幾名偏將擦擦額頭的冷汗,對子纓說道:“將軍,戰無敵太厲害了,我們……我們也先避其鋒芒吧!”
聽聞這話,子纓眼中寒光頓顯,冷冷瞪着幾名偏將。後者幾人嚇的急忙低下頭去,同時高拱雙手。
唉!很快,子纓也從震怒中冷靜下來,他舉目望着在己方陣營裡如入無人之境的戰無敵,他暗暗嘆口氣,也不能怪自己的部將們膽小,戰無敵的兇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自己若是硬要留下,也只能做他的刀下鬼。
頓了片刻,子纓緩緩點下頭,揮手道:“就依諸位之見,我們……暫且避一避吧!”
聞言,幾名偏將如釋重負,急忙令人把他們所在的馬車牽向別處,避開戰無敵。
當戰鬥打到戌時的時候,寧軍已基本突破風軍陣營,大批的寧軍士卒穿過風軍的攔阻,向封城方向逃去,就連鍾天都混在寧軍之中順利逃脫出去。
當然,寧軍之所以能成功突破兵力衆多的風軍,幾乎全依仗戰無敵一人,也可以說是戰無敵憑一己之力拯救了全軍。這就是在兩軍狹路相逢時猛將所能發揮出來的功效。
雖然寧軍和鵬軍突破了天鷹軍的阻攔,但在激烈的拼殺中兵力又進一步縮減,此時再清點人數,寧軍和鵬軍的兵力加到一起都不足兩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