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聽完葉誠的話,那名偏將以及數十名士卒不約而同地跪倒地,痛哭流涕。
正在這時,忽聽殿外有人大笑着說道:“寧死不降,真是感人,只是閣下的忠心表錯了地方!”隨着話音,從大殿的門外走近來一羣人,爲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唐寅。
他身上即無靈鎧,又無盔甲,只穿着單薄的錦衣,背後披着一張黑色的大氅。不過在其左右的衆將可都不簡單,其中有上官兄弟,有吳廣、戰虎等猛將,還有程錦爲首的暗箭人員,另有大批的貼身侍衛。
進入大殿之內,唐寅舉目向四周觀望,原來,這就是風國君王展華與衆多文武大臣們議事的地方。這間大殿,以唐寅來看至少得有二、三百平米,如果在大殿門口說話,想讓裡面的人聽清楚就得用喊的。
偌大的空間,豎立有十八根高柱,柱子極粗,得兩三人才能合抱住,上刻騰龍飛鳳等等象徵權利、富貴的神獸,向裡端看,有九層臺階,臺階上的平臺中央擺放一張巨大的坐椅,不用問,那就是王椅,只有風國的統治者才能坐在上面。
唐寅看罷,忍不住吸了口氣,瞧都未瞧大殿裡的葉誠等人,直步向王椅走去。
葉誠不是傻子,只看天淵軍將領們衆星捧月的樣子就已然猜出眼前這名英俊青年的身份,不過他還是問道:“閣下是誰?”
“唐寅!”唐寅雖然是在回答葉誠的問話,不過他的目光仍沒有落在葉誠身上一下,腳步也沒有絲毫的停緩。
果然是唐寅!心裡已有準備,但聽聞唐寅二字,葉誠的心還是抽搐了一下。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唐寅究竟是人還是妖怪。唐寅被穿雲劍的靈爆?破炸傷的時候他也在場,親眼看到唐寅被直接炸到城外,渾身靈鎧皆碎,整個人就如同血人似的,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任誰都會認爲唐寅性命難保,但僅僅才過一天而已,唐寅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令葉誠感覺太不可思議了,也令他太難以置信。
來不及細想,見唐寅直接走向王椅,葉誠強忍身上的疼痛,跨步擋在他的面前,將手臂一伸,冷聲喝問道:“叛臣唐寅,你要做什麼?”
唐寅的目光終於落到葉誠的臉上,他步伐依舊未停,直直向葉誠走去,只是嘴角挑起,嗤笑了一聲。
還未等葉誠繼續說話,唐寅左右的上官元武、上官元彪、吳廣、戰虎等將已齊齊上前。葉誠麾下的那名偏將見狀,把心一橫,對周圍的鵬兵們大喊道:“兄弟們,殺啊!就算戰死,也絕不能讓叛臣玷污王座!”
“殺——”
數十名鵬兵齊齊吶喊,跟隨偏將,向上官兄弟、吳廣、戰虎等人衝殺過來。
這是真正的以卵擊石,螳臂當車,上官兄弟這四位,隨便挑出一個都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只見四將手持靈兵,隨着一道道的寒光閃過,殿內的慘叫聲立刻響成一片,那名偏將首當其衝,被戰虎的一錘正砸在肩膀上,別說靈鎧被擊碎,就連他的肩胛骨以及下面的胸骨都一併粉碎,聲都未吭一下,當場斃命。與他一同殺上來鵬兵下場也沒好到哪去,要麼被上官兄弟的靈槍刺穿,要麼被吳廣的戰刀掃成兩截,只頃刻之間,數十號人,全部橫屍當場,再無一個能喘氣的。
這就是雙方實力的差距。
看着麾下將士們一個個慘死於敵人之手,葉誠先是大悲,而後又感心寒,這時再看唐寅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撲通!
葉誠由殿中一直退到大殿裡端的臺階處,受臺階的絆擋,葉誠站立不足,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可唐寅仍沒有停止腳步的跡象,與葉誠的距離越來越近,後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達到極限而崩潰,他猛然大吼一聲,從地上竄起,舉起手中的大刀,對準唐寅的腦袋,惡狠狠地劈砍下去。
嗡!
他的大刀雖然未被靈化,但畢竟是精鋼打造而成,若是真被砍中,唐寅的腦袋也得被削掉一半。唐寅倒是即未躲閃,也未格擋,甚至連眼睛都未眨動一下。當刀鋒距離唐寅頭頂不足半尺的時候,再也砍不下去了,只見唐寅身旁的程錦已橫起手中的靈刀,硬生生架住大刀的鋒芒。
“想傷大人,先過我這關!”程錦冷冷說了一句,接着,手臂加力,將靈刀向上一頂,唰,葉誠的大刀被硬生生地彈了出去。與此同時,程錦側過頭,語氣陰冷又低沉地說道:“殺!”
他話音剛落,後面的暗箭人員身子周圍同時騰起黑霧,接着,人們的身影同時消失,再現身時,已出現在葉誠的前後左右,還沒等葉誠作出響應的舉動,衆人手中的靈刀已齊齊向葉誠刺去。
撲、撲、撲、撲……
只是一瞬間,二十餘名暗箭人員,手中的靈刀皆刺入到葉誠的體內,後者忍不住啊的痛叫一聲,手中的大刀也落到地上,發出噹啷啷的聲響。他沒有看左右的暗箭殺手,而且舉目看向正前方緩緩走來的唐寅,五官扭曲,聲失力竭地大吼道:“唐寅,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死無葬身之……”
撲!
不等他把話喊完,暗箭人員互相看了一眼,齊齊用力劃刀,頃刻之間,葉誠的身體被二十多把靈刀活生生絞成一堆肉塊,噴射出來的鮮血四處亂濺,也滴落在唐寅的臉上、身上。
唐寅踩着地上的肉塊,上到臺階,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王椅,他咧嘴一笑,轉回身,慢慢坐在王椅之上。
見狀,吳廣等將相互看看,會意地點點頭,然後齊齊跪倒在地,大聲喝道:“大王天助,大王威武!大王天助,大王威武!”
衆人的喊聲一浪高過一浪,迴音在大殿內久久不散。衆將們在殿內叩拜,天淵軍的士卒們則紛紛在殿外跪倒,連呼大王,喊聲之大,直衝雲霄。
難怪有那麼多人對王位處心積慮,虎視耽耽,甘願挺而走險,捨命相爭,現在唐寅總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坐在王椅之上,向下看,衆人伏首,萬衆稱臣,這時真有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坐在這張椅子上,就等於是集全國的權力、財富於一身,是一國的極點,坐在這張椅子上,便等於是擁有全國數百乃至上千萬人的生死大權,無論對方是貴是賤、是尊是卑,皆在自己手中掌控。
這就是一國之君的誘惑。
別說旁人,就連唐寅這個來自於現代又生性浪蕩不羈的人在此時都不由得一陣陣心潮澎湃,熱血上涌。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天淵軍的上下將士還是連聲高呼,唐寅也一時間陶醉於其中不能自拔,正在這時,從殿外走進來一羣謀士,爲首的正是邱真,他站在大殿的門口,見衆將們又呼又拜,而唐寅則坐在王椅之上安然受之,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大聲問道:“大人,王座是否無恙?”
他的喊聲與衆將們的高呼聲格格不入,也顯得異常刺耳,唐寅和衆將們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齊向邱真看去。
邱真沒有理會其他衆將,他大步流星走向唐寅,再次問道:“大人,王座是否安然無恙?”
別說衆將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就連唐寅也沒明白邱真此問的目的是什麼。他挑起眉毛,想了片刻,還是順着邱真的話答道:“可能是沒有破損!”王座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唐寅從沒見過,那裡能知道?
聽完他的回答,邱真一笑,說道:“既然大人已試過王座無恙,那就趕快下來吧,不可以下犯上!”
衆將們無不對邱真拋去白眼,現在唐寅還沒有正式稱王,不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時說他是‘下’倒也沒什麼,那‘上’是誰呢?難道還能是鍾天不成?
唐寅一開始也與衆將們的想法一樣,聽了邱真的話,心裡大爲不悅,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真不能稱之爲王,若是那樣的話,自己豈不和鍾天一樣,自立爲王了嗎?邱真以前就說過,這樣的王,名不正言不順,難以令天下人臣服,也不可能長久。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顫,急忙從王座上起身,邊向臺階下面走邊對衆將們笑道:“剛纔我只是試看一下王座有沒有被叛賊鍾天損壞,既然王座無恙,我也就放心了。”說話之間,唐寅已從臺上走了下來。
衆將見狀,皆感莫名其妙,己方現在已經攻佔都城,打跑鍾天,光復風國,己方功勞最大,由唐寅稱王,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嗎,怎麼大人剛在王位上坐了一會又下來了呢?
衆人之中,只有邱真含笑點頭,心裡暗道一聲聰明!以風國目前混亂的局勢,蓄實力,緩稱王,方爲正道。如果唐寅這時稱王,立刻就會被鍾天抓住把柄,成爲衆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