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方的公子府又大又豪華,戒備森嚴,守衛衆多,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還不時有成隊的侍衛在各處巡邏走動。
唐寅和趙沮衆人由侍衛們領着,一路穿過外院,直奔正堂而去。
公子府的正堂和王宮大殿的規模比起來也差不到哪去,進入正殿之前得先上一列高高的臺階,臺階藉由大理石打造而成,上面精雕細琢,圖案可異,由這個小細節便不難看出莫國權貴的奢華程度。在臺階的兩側是清一色的金甲侍衛,身材幾乎都是一個高度,盔明甲亮,臉上表情冰冷,自然而然流露出肅殺之氣。
沒等唐寅等人上臺階,一名將領模樣的大漢跨步走來,將幾人攔住,大漢目光如電,在幾人身上緩緩掃視了一遍,隨後伸出手來,說道:“交出你們身上的武器!”
上官兄弟暗皺眉頭,正要說話,唐寅側頭向兩人使個眼色,隨後將身上攜帶的雙刀抽出,交於那大漢的手裡。
大漢接過他的雙刀,由於以前沒見過這種形狀的彎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接着把嘴一撇,冷笑着說道:“什麼破刀?!”說着話,他又看向上官兄弟、宗元和趙沮,說道:“你們的武器也都交出來!”
唐寅把自己的刀都交了,上官兄弟無奈,只好把佩劍解下,遞給那大漢。宗元和趙沮一個是謀士一個是商人,皆不會靈武,身上也沒利器,趙沮張開雙臂,向大漢恭恭敬敬地說道:“將軍,小人身上沒有武器!”
那大漢也不客氣,走到他近前,在他身上仔仔細細翻查一遍,確認沒有武器後這才向他一甩頭,說道:“進去!”說完話,他又在唐寅、宗元、上官兄弟身上逐一查驗,都確認沒問題了,這才放行讓他們進入。
邊向臺階走着,上官元彪邊冷笑着說道:“這個邵方的派頭可真夠大的!”
唐寅暗皺眉頭,白了上官元彪一眼,示意他少要胡言亂語。這裡畢竟是莫國都城,又是公子府,一個不小心,甚至一句不經意的話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見他面露不滿之色,上官元彪縮了縮脖子,收起自己的大嘴巴,再不敢多言。
衆人本以爲驗身已經結束了,可是不然,上到臺階頂端,近臨大堂正門的時候,門口的侍衛們又把他們攔住,依舊是逐一搜身,檢查之仔細,都快把衆人的內褲拉下來看看了。經過這道檢驗,衆人才得以進入大堂之內。
說是大堂,裡面空間之寬闊,和大殿差不多,向裡看,只見大堂的最裡端有一張又寬又長的桌案,上面擺有精緻的酒壺和酒杯以及數盤水果,桌案後的鋪墊上坐有一人,看模樣只三十出頭的樣子,頭戴金冠,身披黑色的長袍,面白如玉,彎眉細眼,鼻挺脣紅,給人一種陰柔的氣息,向他左右看,兩邊各坐有一名妙齡女郎,豔麗的服飾已然拉開,雪白的酥胸露出大半。
再向周圍看,大堂兩側甲衛林立,一各個都是金盔金甲,後披血色的大氅,若是用洞察之術便可現,這些甲衛皆是修爲精深的靈武高手。
趙沮是商人,也見不少的大陣勢,可是此時到了公子府的大殿,覺得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似的,呼吸困難,渾身乏力,小腿肚子一陣陣的轉筋。
撲通!
剛進大堂,趙沮雙腿軟,直接跪到地上,頭都不敢擡,眼睛也不敢斜視,撅着屁股叩到地,顫聲說道:“小人,趙沮,叩見殿下!”
唐寅、宗元、上官兄弟可比他沉穩太多了,即使現在身處莫國的都城,面對着莫國的王子,四人表情仍很從容。四人沒有叩,只是齊齊躬身施禮,說道:“見過殿下!”
鋪墊之上的青年聽聞話聲,注意力終於從身邊的女郎身上轉移到唐寅等人這邊,他身子一側,靠着左手邊的女郎,歪着腦袋,慢慢打量唐寅、趙沮、宗元、上官兄弟。
這五個人是一起來的,有一個是叩施禮,另外四人只是躬身拱手施禮,這讓青年覺得很有意思。他嘴角挑了挑,慢悠悠地說道:“誰是趙沮?”
青年的模樣長的陰柔,說話的語調也很尖,加上話音緩慢,讓人感覺有些女態。
趙沮頭也沒擡,腦門頂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答道:“小人就是趙沮。”
“聽說,你來此是爲我推薦兩個人才?”青年陰陽怪氣地問道。
“是的!殿下!”
“人才在哪?”
“就……就是他二人!”這時,趙沮終於把頭擡了起來,回身一瞧,見唐寅四人都直挺挺地站在自己的身後,他嚇的臉色頓變,暗暗擺手,示意唐寅他們趕快象他一樣都跪下。唐寅看到了他的示意,不過假裝沒看到,將目光轉向別處,他如此,宗元、上官兄弟三人更不會下跪。
趙沮直咧嘴,但又拿唐寅他們沒辦法,他伸出手來,顫巍巍地指了指上官兄弟,說道:“回殿下,就是這二人!”
“哦?”
青年順着他手指,看了看上官兄弟,仔細打量過後,他點點頭,單看外表,這二人還真是不同尋常,只是不知道兩人的修爲和靈武如何?想着,他目光一偏,看向一名距離他最近的甲衛。
那名甲衛急忙快步上前,走到青年近前,彎下腰身,在其耳邊低聲說道:“此二人的修爲都已達到靈元境。”
就當時而言,修爲過靈化境的便可稱之爲高手,能達到靈元境的修靈者可不多。青年聽後,眼睛頓是一亮,自己麾下若能憑空多出兩名修爲達到靈元境的高手,那可真是一件喜事。他正要說話,見甲衛面露難色的欲言又止,他含笑問道:“還有什麼事?”
那名甲衛側頭看了看唐寅,低聲道:“另外兩個人,一個沒有靈武修爲,而一個則是……是暗系修靈者,修爲已達到靈天境!”
那麼沉穩的莫國二王子聽完這話,臉色也是一變,一是因爲暗系修靈者太稀少了,想找都找不到,其二,修爲能達到靈天境的修靈者可是鳳毛麟角,簡直比暗系修靈者還罕見,這位倒好,兩樣他都占上了。
他愣了片刻,仰面而笑,揚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上官兩兄弟以爲對方問的是他倆,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叫元武(元彪)!”他倆報的倒是真名,只是把上官的複姓隱掉了。
青年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問的不是你倆,而是他!”說話之間,他擡起手來,遙遙指向唐寅。
唰!
一瞬間,大堂內的所有人都齊齊向唐寅看去。
唐寅對上青年的目光,雙目彎彎,也笑了,柔聲說道:“我的名字,只能告訴殿下一人!”言下之意,是讓對方把周圍的人都打出去。
青年怔了怔,隨後仰面大笑,說道:“閣下但說無妨。”
唐寅聳聳肩,猛然間,他身子的周圍呼的一下騰起黑霧,還沒等那青年看清楚怎麼回事,原本站於大門口的唐寅突然在他面前現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把兩旁的甲衛們嚇了一跳,同一時間,兩旁的甲衛們齊齊釋放靈壓,先把唐寅捆住,接着,一擁而上,將青年團團護衛住。
這些甲衛,最次的人修爲也達到靈化境,二十多人齊齊釋放靈壓,其威力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一瞬間,唐寅就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化成一面大山壓在自己的身上,要把自己的身體壓碎擠扁。他暗咬牙關,身子如同一根釘子似的,站在原地硬是沒動一下,臉上的表情依然如故,即無緊張,也無痛苦之色。他幽幽說道:“諸位不用緊張,我只是要和殿下說幾句悄悄話!”
唐寅說出這話,看輕輕鬆隨意,而實際上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青年坐在鋪墊上,揚着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桌案前的唐寅,對於唐寅而言,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青年突然咧嘴笑了,搖頭說道:“閣下好修爲,又有一副好膽量!”頓了一下,他斜靠着女郎的身軀坐直,向前探了探,靠近唐寅,問道:“你究竟是誰?”
唐寅與他四目相對,笑眯眯地沒有說話。
青年明白了他的意思,悠悠說道:“閣下不用擔心,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沒有我的命令,即使有天大的秘密他們都不會說出去!”
唐寅此時也有些爲難,考慮自己要不要當衆報出自己的身份。沉吟了片刻,他把心一橫,語氣緩慢地說道:“我是唐寅!”
“唐寅?”青年面露迷茫之色,仰起腦袋,揉着下巴,喃喃說道:“這裡名字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
他沒想起唐寅究竟是何許人也,可是兩旁的侍衛們同是臉色一變,剛纔說話的那名甲衛驚駭道:“你是風國天淵軍的主帥,唐寅?”
經麾下這麼一說,青年才面露恍然大悟之色,驚訝地看向唐寅,說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