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趙沮的關係,商隊在路上無話,一路南下,半個月後,順利抵達風莫兩國交界處的霸關。
因爲有霸關守將英步的交代,守城的軍兵們對趙沮的商隊連查都未查,直接放其入城。
進入霸關後,唐寅等人與趙沮直奔將軍府,去見英步。
唐寅來過一次霸關,現在一年多過去,霸關還是老樣子,毫無變化,依舊是破破爛爛,落魄不堪。到了將軍府,趙沮上前兩步,對守門的軍兵躬身施禮,笑呵呵地說道:“小人要見英步將軍,麻煩兄弟們進裡面通稟一聲!”
趙沮不是第一次前來拜會英步,侍衛們也都認識他,客氣的一笑,說道:“原來是趙沮先生,請稍等!”說話之間,一名侍衛轉身走入府內。說是將軍府,其實就是一座相對較大的宅院罷了,和潼門的將軍府比起來有天壤之別。
時間不長,進裡面報信的侍衛走出來,衝着趙沮笑道:“趙沮先生,將軍有請!”
“有勞兄弟了!”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對什麼人,趙沮都是笑呵呵的,一副客氣有禮的模樣。他衝着那名侍衛再次躬身施禮,然後帶着唐寅等人向裡面走去。
每次他來拜會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現在要領唐寅這一羣人進入,侍衛們立刻將其攔住,疑問道:“趙沮先生,他們是……”說着話,衆人上下打量唐寅等人。
這些人其實也見過唐寅,只是相隔時間太久了,而且上次唐寅是兵團長,穿着將軍盔甲,現在是普通百姓打扮,自然認不出來他了。
趙沮笑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要推薦給英步將軍……”
這時,唐寅向左右的上官兄弟、程錦、江默等人輕聲說道:“你們留在外面,只宗元先生跟我進去就行!”
“大人……”衆人不放心的想要說話,唐寅擺擺手,輕鬆地說道:“沒事!”
趙沮說唐寅等人是他的朋友,而且上官兄弟等人又都留在外面,侍衛們這才放他三人進入。
穿過不大的院落,進入到大堂,唐寅等人看到當中而坐的英步。英步依舊是那副邋里邋遢、無精打采的模樣,穿着破舊的便裝,衣冠不整,釦子鬆開,看上去根本沒有將軍的氣勢,更象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趙沮先生!”
見趙沮從外面走近來,英步只是略微欠了欠身,看都沒看與趙沮同來的唐寅和宗元,只當他倆是趙沮的家僕。
唐寅心中暗笑,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英步的時候他就是這樣,那時自己對此人的第一印象也差到了極點。
“這次,趙沮先生想必又收穫頗豐吧!”英步心不在焉地隨口問道。
“呵呵!託將軍的福,勉強沒有虧本而已。”趙沮三句不離商人本性,即便賺再多的錢也不會說出口。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這次,小人可幫將軍帶來了兩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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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直到這時,英步才正眼看向唐寅和宗元二人。看到宗元,英步沒覺得怎樣,目光直接從他身上掃了過去,但是看清楚唐寅之後,他眼睛頓時瞪圓,探着腦袋,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隨後疑道:“你……你是……”
“唐寅!”唐寅擡起頭來,對上英步的目光,讓他把自己看清楚了,笑呵呵問道:“怎麼?英步將軍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嗎?”
“啊?”英步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坐在椅子上,膛目結舌地看着唐寅,半晌說不出話來。唐寅竟然會到霸關,這太不可思議了,天淵軍現在不正在樂湖郡嗎?唐寅怎麼突然跑到自己這來了?愣了好一會,英步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蹦起,疾步走到唐寅近前,上下打量下一番,又驚又喜道:“唐大人?你……你怎麼到霸關來了?”
唐寅笑了,直截了當地說道:“英步將軍,我是爲你而來!”
“啊……”英步吸了口氣,呆呆地看着他。
唐寅沒有馬上說明來意,話鋒一轉,邊四處打量邊笑道:“這裡還是老樣子,和我上次離開時沒什麼兩樣。”
英步還琢磨唐寅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隨口應道:“再過一百年,霸關還是這個樣子。”
唐寅問道:“難道,英步將軍真準備一輩子都呆在這個鬼地方?”
英步身子一震,對上唐寅的目光,喃喃問道:“唐大人的意思是……”
“與我聯手,合力剷除叛賊鍾天!”唐寅說道:“等大局已定,都城的大小官職隨便英步將軍挑選!”
呀!英步心頭一震,這時候,他的腦袋纔算轉過彎來。唐寅從樂湖郡千里迢迢的趕到霸關,定是爲拉攏自己而來,那自己要不要接受唐寅的邀請,歸順唐寅?英步也不傻,表面上看象是個粗人,實際上他精明得很。
正在他權衡利弊的時候,唐寅追問道:“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英步將軍認爲鍾天這個鵬王是否能做的長久?”
聽聞此言,英布身軀又是一顫,只略微尋思了片刻,不再猶豫,隨即向唐寅躬身施禮,正色道:“自上次大人前來霸關,末將便對大人仰慕得很,今日大人又親自來邀,末將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唐寅仰面而笑,扶起英步,正色道:“有英步將軍助我,大事可成!”
正如當初唐寅預想的那樣,收服英步很容易,是水到渠成的事。
英步在霸關這個鬼地方做守將已有數載,早就有返回都城的打算,只是君命難爲,他想回也回不去,現在唐寅拋出這個誘人的條件,英步自然心動,更爲主要的一點,鍾天目前勢弱,而唐寅勢強,投奔唐寅比在鍾天麾下任職更爲牢靠,再者,他和唐寅早有過接觸,很欣賞唐寅的爲人,也打心眼裡願意爲他做事。
英步雖然表態願投靠唐寅,不過卻又立刻露出難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唐寅有所察覺,問道:“英步將軍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英步面露苦澀,說道:“有兩件事。第一,我的家人都是都城,若是我歸順大人,我的家人恐遭鍾天老賊的毒手啊!”
唐寅理解地點點頭,象霸關這麼重要的邊塞城池,其守將的家人一般都會被留在都城,其目的是留其做人質,防止守將擁兵自重,預謀造反或叛國。他微微一笑,說道:“這點英步將軍不用擔心,你歸順於我的事,鍾天不會知道,以後,你還是繼續留在霸關做你的守將,只是等鍾天逃到你處的時候,你封住城池,阻住他不讓其入城即可!那時,鍾天即使想加害你的家人也鞭長莫及了!”
“哦!”聽聞這話,英步長出一口氣,唐寅沒打算把自己帶走,還要自己繼續留在霸關,如此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第二件事又是什麼?”唐寅問道。
“鍾天老賊篡位以來,我雖然還是霸關的守將,但是鍾天又派過來一名副將,名叫周順,說是做我的副手,實際上就是爲了監督我,有此人在,行事諸多不便,但是又不能把他直接解決掉,實在麻煩!”
“哦!”唐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笑道:“你我商議之事不要聲張出去,平時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想必這個周順也察覺不出什麼。”
“恩!”英步點點頭,說道:“我聽大人的。”
他們正說着話,這時,一名侍衛跑到大堂的門口,看着英步,拱手施禮,說道:“將軍,周大人求見!”
英步眉頭皺起,這個周順,怎麼走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了?他緊張地看向唐寅,低聲問道:“大人,你看……”
唐寅可比英步鎮靜得多,他含笑擺了擺手,又指指自己的一身行頭,說道:“現在我可是趙兄的家僕,周順不可能認出我的!”
英步瞧瞧唐寅那一身的麻衣粗褲,恍然大悟地拍拍腦袋,搖頭而笑道:“我真是急糊塗了!”說着話,他對侍衛揚頭說道:“請周大人近來吧!”
“是!將軍!”
侍衛答應一聲,忍不住又看了唐寅幾眼,轉身快步離去。
沒過多久,隨着一陣腳步聲,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從外面走了近來。這人四十出頭的模樣,相貌平凡無奇,一對小眼睛骨碌碌亂轉。進入大堂,他邊向英步施禮問好,邊用眼角餘光打量唐寅、宗元、趙沮三人。
正如唐寅所說,周順根本沒認出來他的身份,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趙沮的身上。
趙沮是莫國商人的事,他知道,經常出沒風莫兩國邊境他也知道,不過並未往心裡去,畢竟在邊境上,象趙沮這種走私的商人太多了,英步對趙沮照顧有加,他也當是英步收了人家的好處,睜自眼閉隻眼假裝看不見。
自周順近來之後,英步的臉色就一直陰冷着,他疑問道:“周大人有什麼事嗎?”
周順嘿嘿一笑,說道:“聽說將軍府上來了客人,我在家中無聊,就順便過來瞧瞧。”
“哼!”趙沮冷冷哼笑了一聲,將頭扭到別處,連看都懶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