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軍的兩名主將,鄧南被變化成凌鵬模樣的唐寅分身所殺,龍興則被上官元讓砍下腦袋,這令寧軍再無心戰鬥下去,最先是前方的寧兵向後逃竄,很快就演變成全軍的大潰敗。兩萬寧軍,身後有唐寅和上官元讓等風軍的追殺,再加上自相踐踏,死傷者不計其數,此時已沒有陣型可言,二萬人如同一盤散沙,尖叫着哭喊着四散奔逃。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寧軍這時的狀況,即使再厲害的統帥前來也無濟於事了。
唐寅和上官元讓一點沒客氣,率衆兜着寧兵的屁股猛砍猛殺,他們追殺一道,地上的屍體就鋪了一路,等風軍衝殺過去後再放眼望去,地上橫七豎八都是寧軍的屍體和重傷號。
此戰順利,唐寅也來了精神,眼看着寧軍的先頭人員已要跑回寧軍的大營,他仍沒有下令停止追殺的意思。
分身看不清楚戰場上的整體情況,但是站在城頭上的唐寅真身卻能瞧到。只見寧軍的大營內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火光連成一片,人數衆多的寧軍聚集在一起,布起整齊的方陣。己方若是再向前追殺,可就進入寧軍的射程之內了。
唐寅皺了皺眉頭,對一旁的沈智宸說道:“鳴金!”
擂鼓進軍,鳴金收兵,這是戰場上千古不變的軍用訊號。
聽聞唐寅的命令,沈智宸立刻令人鳴金。時間不長,金華城內就傳出噹噹的銅鑼聲響。這時候,唐寅的暗影分身也覺察到真身的心思,追殺敵軍的身形頓住,擡起手來,轉回身喝道:“停!不要再追了,全軍撤退!”
正殺的興起的上官元讓連連咧嘴,箭步到了唐寅分身近前,疑問道:“大人,爲何不追了?”
唐寅向寧軍的大營弩弩嘴,說道:“寧軍大營裡已聚集大隊的寧兵,並布好箭陣,再追,我們就要遭受寧軍的箭射!”
“哦?”上官元讓舉目向寧軍大營的方向望望,眼前盡是潰敗的寧兵,根本看不清楚寧營裡的狀況。他下意識地脫口問道:“大人怎麼知道的?”
唐寅擡手指指城頭,說道:“我在城上看到的!”
上官元讓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麼把眼前這個唐寅是分身的事給忘了。他沒有再繼續追問,喝道:“撤、撤、撤!兄弟們統統撤退!”
在唐寅的阻止下,風軍沒有嚮往前追殺,快速地退了回去,不過此戰已然是戰果頗豐了,不僅殺了寧軍的兩員大將龍興和鄧南,而且還殺死殺傷寧軍數千之衆,在收兵回來的路上,風軍們也都沒閒着,一走一過間將地上寧兵屍體及傷號的腦袋統統割了下來,基本人每人手中都提有血淋淋的人頭,得意洋洋的回城用其領取軍功。
等風軍撤回到城內,唐寅收回分身。雖然取得一場勝利,殺掉不少的寧兵,但唐寅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面無表情地下了城牆,直奔自己的營帳。
衆將們不明白怎麼回事,見唐寅臉色陰沉,誰都沒敢多問,只是默默地跟隨在他的身後。
回到自己的營帳後,唐寅看向哆嗦在角落裡的金磊和沈翠靈,他眼睛眯了眯,兇光頓顯,伸手一指金磊,對身後的侍衛說道:“把他拉過來!”
“是!”兩名侍衛答應一聲,快步走到金磊的近前,硬扯着他的衣服,將其拖到唐寅近前。
唐寅回手,從後腰抽出彎刀,語氣陰冷地說道:“是你們的將軍言而無信,閣下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說着話,他手中刀高高舉起,黑暗之火自然生成,依附在刀身之上。
金磊見狀,嚇的差點暈死過去,他連連搖手,衝着唐寅顫聲叫道:“大人,今晚的事和我沒關係,你……你不能殺我,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辯解中,金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膝蓋當腳走,爬到唐寅的近前,一把將他的雙腿摟抱住。
“滾開!”唐寅厭惡地挑起眉毛,提腿一腳,將其踢開,接着,舉起的彎刀猛然劈落下去,只聽的撲的一聲,這一刀正中金磊的脖子,後者的叫喊聲也隨之戛然而止,斗大的腦袋從肩膀上滾落下來,軲轆到地。
唐寅看都沒看屍體一眼,仰面吸食掉空中飄蕩的靈霧,接着信手甩了甩彎刀,又對侍衛說道:“把裡面那具屍體的腦袋也給我砍下來!”說着話,他握了握拳頭,幽幽說道:“戰無雙想暗中謀算我,他得爲他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
周圍衆人相互看看,皆暗暗咽口吐沫。別看唐寅平日裡笑呵呵的,而實際上他的爲人兇殘的很,生性嗜血,殺人不眨眼,也正因爲這樣,他身邊的人都是對他又敬又怕。
侍衛們可不管其它,只遵命行事,有人將封雨澤的屍體拉出來,割掉他的腦袋,遞到唐寅近前。後者瞄了一眼,淡然地恩了一聲,接着,又轉頭看向早已驚嚇的目瞪口呆的沈翠靈。
見唐寅陰冷又凶神惡煞般的目光看向自己,沈翠靈猛然回過神來,她向牆角縮的更厲害了,臉色煞白,連連搖頭,哭的如同雨打的犁花。
唐寅並沒有因爲她的懼怕而打算放過她,伸出食指,對着沈翠靈一指,冷冷說道:“殺!”
侍衛們先是愣了下神,不過還是按照軍令行事,大步流星到了沈翠靈近前,抓住她的胳膊,將其硬拽到大帳的中央,有名侍衛抽出佩刀,頂住沈翠靈的後脖根,作勢要刺下去。
這時,沈智宸擺手說道:“等一下!”接着,他看向唐寅,拱手說道:“大人,已經殺了兩名俘虜,應該足夠威懾對方的了,若是再殺,只怕會把戰無雙*的狗急跳牆,對我們也不利啊!”
“哼!”唐寅此時已動了真怒,哪肯輕易罷手,他冷冷哼笑一聲,說道:“那他又能如何?大不了就繼續來攻罷了,我還怕他不成?”
“就是!”無論到什麼時候,上官元讓都是唐寅最忠實的追隨者,他點頭附和道:“現在我軍的兵力也不少,若是寧軍再來進攻,我們定能讓他有來無回。”
沈智宸嘆口氣,說道:“即使我們有實力抵禦住敵軍,但若是能不打,當然最好,時間拖延下去,只會對我軍有利,還望大人明鑑!”
“這……”唐寅垂下頭來,沉思不語,胸中的怒火也隨着沈智宸的這番話漸漸平息下去。尋思了良久,他握緊的拳頭鬆開,慢慢點下頭,對沈智宸說道:“沈將軍所言有理!”頓了一下,他又道:“明日一早,派人把這兩顆人頭扔到兩軍陣前,讓寧軍都看個清楚。”
“是!大人!”沈智宸拱手領令。
不管唐寅再怎麼兇殘,脾氣再怎麼火暴,但有一點是很讓人們十分佩服的,那就是他能聽進身邊人的勸見,只要合情合理,他都能接受,當然,這也是人們能死心塌地爲他賣命的主要原因之一。
衆將們紛紛領令而去,臨走時,沈智宸也順便把沈翠靈押走,關到別處。
等人們都離開之後,唐寅長長吁了口氣,脫掉身上的外氅,轉到屏風後面。
此時,屏風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甦醒過來沒多久的蔡又菱,另一位則是被侍衛請來的蘇夜蕾。
蔡又菱已穿上衣服,不過頭髮蓬亂,看上去有些狼狽。見到唐寅,她臉色頓是一白,幾乎本能的向蘇夜蕾身後躲,雙手也緊緊抓着後者的衣襟,其模樣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任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蘇夜蕾是大夫,爲她醫治的時候只看她身上的擦傷以及牀鋪上的片片落紅就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本來她對唐寅還很有尊敬之意,態度也是客客氣氣的,但現在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看到唐寅走來,她連禮都未施,表情冷冰冰的,斜眼睨着他。
唐寅被她這副模樣差點逗笑了,看看躲到她身後的蔡又菱,問道:“她身上的傷怎麼樣?沒有大礙吧?”
蘇夜蕾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反說道:“若你真的關係她,就不應該欺負她!”
唐寅聳聳肩,臉上露出絲絲的邪笑,慢悠悠地說道:“她是敵人!”
“那又如何?你別忘了,她也是個女人,用強迫手段欺負女人的男人,你不覺得很沒用嗎?”蘇夜蕾直視唐寅的目光。
向來都是唐寅訓斥旁人,現在突然被人訓斥,他多少有些反應不過來,而且蘇夜蕾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和幽怨,還隱約帶着敵意,彷彿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似的。
他無奈地搖頭而笑,不想再和她爭辯下去,說道:“既然她的傷沒事,那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蘇夜蕾點頭說道:“我當然會走,不過,我要帶她一起回去!”
“什麼?”唐寅挑起眉毛。
蘇夜蕾回頭看看身後滿面驚慌身子哆嗦個不停的蔡又菱,正色說道:“總之我不能把她留在這裡再受你的摧殘和折磨,要麼我留下陪她,要麼我帶她一起走!”
唐寅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蘇夜蕾竟然在對自己下通牒,看來自己這個郡首平日裡對下屬們都太客氣了,現在竟然都敢站在自己的頭上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