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閉上眼睛,低頭沉思,在腦海中翻找這些靈武學員的信息。
他的靈魂燃燒越用越多,吸食的生命與靈魂也隨之大大增加,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信息量,他不可能把這些信息一一去過濾、篩選,而且他的大腦也承受不了,只能保留一些他自認爲有用的信息,至於其它,扔進腦海的角落裡,不管不理,任其流失。
現在,他希望通過那些被自己吸食掉的靈武學員們的記憶查出被俘衆人的確切身份,不過令他失望的是,由於當時沒有刻意保留,那些靈武學員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已經找不到了,只剩下空白一片,而普通寧兵所知的事情又太少,只知道他們是貴族,連具體的名姓都不知情,更別說家族背景了。
唐寅略感失望,不過也沒太在意,在心裡默默盤算了一會,然後對炎彬笑呵呵地說道:“既然貴軍肯用重金來贖人,那事情就簡單了,一個人一百萬兩,不知貴軍是否能接受?”
一個人一百萬兩?唐寅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啊!炎彬暗暗咧嘴,如此高的孰金,他自己可不敢私自做出決定。他說道:“唐大人,這麼多的銀兩我實在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向我家大帥稟明,然後再給唐大人答覆……”
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已含笑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想炎大人是誤會了,我說的可不是一百萬兩白銀,而是一百萬兩的黃金。”
“什麼?”聽聞這話,炎彬再忍不住,騰的站起身形,難以置信地問道:“唐大人是說一百萬兩黃金?一個人一百萬兩的金子?”
“沒錯!”唐寅老神在在地笑吟吟道。
“你……”炎彬就算脾氣再好,此時也要氣炸了,唐寅這根本就是漫天要價,毫無商談的誠意。他握緊拳頭,壓下怒火,幽幽說道:“唐大人,做事可不要太絕,要爲自己留條退路啊!”
唐寅這時也站了起來,走到炎彬的近前,兩隻眼睛精光四射,*得炎彬不敢正視。他冷笑着說道:“同樣的話,我正想回敬給你,還有貴軍。這裡是大風的領土,不要以爲鍾天稱王,你們就能在風地暢行無阻,孤軍深入,你們也要爲自己留條退路,小心被困死在風地之內!”
炎彬臉色劇變,牙根咬的咯咯作響。
唐寅此時只是在說狠話,誰都沒想到日後的形勢還真被他一語中的。
“這麼說,唐大人沒有商談的餘地了?”炎彬深吸口氣,凝聲問道。
“商談?”唐寅仰面而笑,說道:“自從你們寧軍踏入風地的那天起,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今天你來,就是自取其辱。”說着話,他看向左右的侍衛,喝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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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你只區區一個郡首,竟敢如此囂張,目中無人,破城之日,我軍將士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炎彬雖然只是寧國的文官,但在風國也是神氣得很,即使鍾天見了他都客氣有加,現在受到唐寅的連翻奚落,火氣再也壓不住了,只差沒指着唐寅的鼻子跳腳大罵。
唐寅哪是好脾氣的人,而且也沒什麼兩國交戰不殺來使的概念,聽聞炎彬的叫囂,他眼眉立刻就挑了起來,猛然提腿一腳,正中炎彬的胸口,同時喝罵道:“去你媽的!”
咚!
這一腳踢的結實,即使他沒動用靈氣,文人出身的炎彬也受不了。
他哎呀痛叫一聲,身子後仰倒地,連連翻滾,從帳內一直軲轆到帳外。唐寅不依不繞,大步流星追了出來,同時從門口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佩劍,來到摔的頭暈眼花的炎彬近前,手腕翻轉,連劃只劍。
只聽撲撲三聲,炎彬的雙耳以及鼻子皆被佩劍的鋒芒硬生生割了下來,後者的痛叫聲立刻變成了慘叫,炎彬雙手掩面,卻擋不住汩汩流淌出來的鮮血,時間不長,他的雙手和胸前的衣服已被染紅。
唐寅居高臨下,低頭看着慘不忍睹的炎彬,嘴角上揚,嗤嗤冷笑,他提起腿來,踩着炎彬的腦袋,說道:“滾回去告訴戰無雙和戰無敵,讓他倆洗乾淨脖子,等着我去取他二人的腦袋!滾!”說着,踩踏炎彬腦袋的腿用力一捅,後者連滾帶爬地又軲轆出好遠。
炎彬來時是信心十足,以爲被己方大軍圍困的唐寅一衆爲了討好己方,肯定能乖乖放人,就連贖金也未必敢要,誰知道唐寅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不僅未放人,還把他的耳朵和鼻子都割掉了。
挖鼻對當時的人而言是奇恥大辱。在衆多風軍士卒的嘲笑聲中,炎彬由車伕攙扶着顫巍巍地上了馬車,然後是一路咧嘴大哭着回往寧軍大營。
等炎彬走後,唐寅將佩劍還給侍衛,問上官元讓道:“前天被我們俘虜的那幾個寧將還在嗎?”
上官元讓也不知道那幾個人被關押到什麼地方了,他撓撓腦袋,回答不出來,這時候,沈智宸急忙應道:“大人,那幾名俘虜都在!現就關係在北城的營房裡!”
“哦!”唐寅笑呵呵地點點頭,向衆人甩頭道:“我們去看看!”
被俘虜的寧國靈武學員一共有八人,而這八人中,其中有七位是貴族出身,家世顯赫。當初戰無敵聽從麾下幕僚的主意把靈武學院的學生派上戰場,戰無雙並不知道,等他聽聞此事再想阻止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戰無雙當時就急的連連跺腳,靈武學院的學生哪是能隨便派上戰場的,要知道其中有多少學員出身顯貴,家世傲人,一旦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其上面的長輩得怎麼看待他和戰無敵?這不等於是爲戰氏家族樹立政敵嗎?
後來,五十多名靈武學員只跑回十來個,其餘人等,大半陣亡,還有一部分被俘,戰無雙當時又急又氣,險些沒暈過去,等戰後戰無敵回到大營,向他覆命的時候,戰無雙把弟弟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
接下來再一統計,戰無敵也傻眼了,被俘的八人中包裹了寧國右相、太傅等高官重臣的子嗣,最最要命的是,還有寧王王后的親妹妹,蔡又菱。蔡又菱落入風軍之手,別說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受到丁點的羞辱,戰無雙和戰無敵這兩兄弟都吃不了兜着走。
這時候,戰無敵也意識到事態嚴重了,不過他首先想到的可不是反省自己的過錯,而是將一肚子的怒火都發泄到爲他出主意的那個幕僚身上。他連見都未見那個幕僚,直接下令,派人將其擒住,就地正法。
即便殺了當初出主意的幕僚,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這時,又有人給戰無雙和戰無敵兩兄弟出主意,建議己方加強進攻,以犀利的攻勢*迫金華城內的風軍放人,至少不敢輕易傷害己方俘虜。戰無雙和戰無敵都認爲此人的主意可行,隨即第二天又組織起一場二十多萬人的南北齊攻。
但當時金華城內的壯丁已補充到風軍軍內,使守軍人力充沛,抵抗的也異常頑強猛烈,苦戰半天,寧軍沒有取得任何的戰果,戰無雙和戰無敵兩兄弟只能草草收兵,另謀它策。隨後,還是炎彬主動請纓,提議前去金華城內,以用贖金的方式把被俘的靈武學員統統贖出來。
現在戰無雙和戰無敵也沒有太好的主意,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接受了炎彬的提議,並派他去往金華城,與唐寅談判,結果這一去,沒把人贖回來不說,還把自己的鼻子和耳朵給弄沒了,丟人又顯眼。
寧軍內部的這些狀況,唐寅並不知道,被俘虜的這些靈武學員確切身份,他也不知情。
領人進入營房之後,他舉目一瞧,前日被己方俘獲的八名男女青年都在。此時他們已服下散靈丹,一身的靈武修爲無法凝聚,身上的甲冑也早被扒掉,只着中衣,一各個披頭散髮,無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見到唐寅等人近來,八名青年齊齊擡起頭,其中一名青年尖聲叫道:“你是誰?快放我們走!”
“呵!”唐寅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這種話的人本身就象是沒長大腦。他轉目看去,原來說話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那天他在寧軍大營裡碰到那個盛氣凌人的貴族青年。
沒等唐寅說話,坐在青年旁邊的女郎已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她舉目看向唐寅,問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說話的這個女郎唐寅也認識,那天攔阻青年的人正是她,似乎叫什麼又菱,而且看得出來,她和這青年關係非同尋常。
對這個女郎,唐寅還是很有好感的,他慢悠悠地答道:“唐寅。”
“什麼?你……你就是唐寅?!”那青年尖着嗓音驚訝地大叫道。在他想象中,唐寅應該是個四、五十歲又老奸巨滑的老頭子,萬萬沒想到他的年紀竟和自己差不多。
女郎又瞪了他一眼,並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多話。隨後,她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原來是唐大人,失敬失敬!”頓了一下,她正色問道:“不知,唐大人需要什麼條件才肯放我們走呢?”